他握了握自己的手。
兽人战士, 谁没有受过伤呢。
天闷笑几声, 他不免也看向自己手上的腿。那条腿好好的, 但是他拿着身旁的拐杖大力戳了戳。
不疼, 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河见此, 摇了摇头:“你们两这样,让阿杬怎么想。”
当时那种状况,他们都想死了就死了。
但疼醒几次,一睁眼,就能见到满脸焦急,眼眶绯红的小幼崽。
河当时就在想,要是他们当中但凡有一个就这么走了,阿杬肯定要哭鼻子。阿杬心思细,也不知道这一件事儿要记到什么时候去。
好不容易才好了的阿杬,可不能因为他们几个又生病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后头再难受再想死了一了百了,都始终记得不能死。
索性熬过了那几天,后头也慢慢恢复起来了。
河侧身,双手在身边的木头上交叠。他趴上去,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用木头和长毛草线做着框框的小幼崽,翘起嘴角。
阿杬舍不得他们,他们也舍不得阿杬。
他喃喃:“打猎做不得,手还没废不是。”
山轻叹,默默点头。
他也还有一只眼睛可以用的。
河没看见山的反应,只高声对着坐在草地上的幼崽喊:“阿杬!你在做什么,要不要帮忙?”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白杬冲着这边灿烂一笑。
小白狼白净乖巧,笑得像今天的太阳,暖烘烘地照进兽人的心底。
他是黑狼部落养出来的小幼崽。
河看着,也忍不住笑容更大了些。
白杬踩着软绵绵的草毯,拿着手里的东西靠近几个病患。“河,你们好好养伤,好了之后有的是事儿给你们做。”
河故作沮丧地叹气:“可是我们都养了这么久了。”
白杬绑着木框的手一顿,想了想,道:“其实你们可以跟着星学学字的。”
河脸皮子一抽。
他不想。
天冲着白杬眨眨眼:“星一天天捧着你给的东西,吃饭都舍不得腾出一点时间。”
白杬抿嘴笑:“也是。”
不过河这一问让他想到兽人现在是病人,反倒是不能这么无所事事,憋久了会出问题的。
他垂眸思考了下,道:“要不……你们钓鱼去?”
休闲娱乐,又是个修身养性的,很适合现在的他们。
“哎哟!”河拍了下木桩子。
天连连点头:“对!你不说我们都忘了!”
阿山听说钓鱼,一改刚才的颓然之势,歪歪扭扭也要站起来。“走走走,钓鱼去。”
顷刻,兽人们你搀扶我,我撑着你,散了个一干二净。
白杬挑眉,眼中笑意点点。
是他疏忽了,之前一直想着他们的身上的伤,忘了病人的情绪也需要好好照顾。
曜从红狐的山洞下来,到了白杬身边。“想什么?”
“阿山叔他们去钓鱼了。”
“嗯。”曜拿过他手里的木框,摆弄着看了看,“做这个干什么?”
“我看大家那样坐在河边把兽皮按在地上处理不方便,所以做个框子固定皮子。到时候做其他的也好做。”
曜点点头,盘腿坐下来帮忙。
长长的木板树枝在他的手里很听话,两个交叠,用长毛草线一缠就好了。稳稳当当的,白杬试着拉了拉,固定得牢靠。
兽皮多,尽量多做。
白杬又去找了一些木头过来堆在曜的脚边。
这会儿闲下来的树、湖还有狐部落的兽人也过来帮忙。
这边兽人多了,白杬腾出手来,又去做其他的。
曜绑好手上的,将做木框的活儿交给树他们,自己跟上白杬的步伐。
“要做什么阿杬?”
白杬抱了个干净的木盆,正往放猎物的山洞里去。
曜拿过他手里的木盆,手提着他的腰往上一抬,放在了洞外。自己再轻巧地跳上去。
白杬被他抱习惯了,扯了下穿着已经有些热的兽皮衣,道:“要骨髓、脑浆什么的。”
洞里猎物堆积,一天多出来点,两三次捕猎剩下来的猎物已经堆了一个角落。
里面的味道稍微有点大,不过洞口时常开着,也还能忍受。
相比于藏在皮肉骨头里的骨髓,其实脑浆要更好得。用脑浆处理兽皮,一般是猎人常用的手段。
白杬喉咙滚了滚。
他出的主意,怎么着也不能败在第一步。
部落里平时大锅里煮过的骨头里里外外能吃的被吃得干干净净,找骨髓什么的就只能从这里面找。
不过黑狼天生吃肉,这些皮厚肉多的猎物在他们的手里极好处理。
曜把里面的肉翻了一翻,大骨头几乎全拆了出来。
骨头敲碎,不多时,骨髓就积攒了大半盆。加上白杬故意不看的脑子什么的,堆积起来也有点壮观。
“差不多了。”白杬觑着眼睛道。
曜先敲下的脑子,见白杬不太敢看就换成了骨头。他此刻看着手里已经比开头找的那些小了一半的骨头,点点头,放下。
“敲了的骨头也别扔,可以用来做骨头汤。”
“不会扔。”
有些牙痒痒的兽人喜欢用大骨头磨牙。
东西拿出来后,白杬往里面加了一点热水,用木棍反复搅拌戳烂。待里边的东西和热水充分混合,白杬才放下手里的木棍去了河边。
“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
白杬检查了一下一旁湿哒哒的兽皮,没有毛毛的那一面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抹东西的时候不能太湿,要先等会儿。”
现在太阳大,也不用烟熏。把兽皮摊开,稍微等一等就好。
河岸的草茂盛,也不脏。
大家将洗好的兽皮铺在上面,沿着河岸铺了百多米长。
白杬回去拿了几个做好的木框过来,用骨针带着长毛草线穿过兽皮,将其固定在木框上。
兽人都围着他,跟着他学。
周围窸窸窣窣的,白杬抬头一看,不免失笑。
这会儿兽皮还没干呢,他只是试一试。
又等了一会儿,头顶的太阳更为热烈了。
大家闲着没事儿又去做木框。山他们面前堆积的木头消耗一空的时候,兽人们又拿着木框过来。
白杬等他们将兽皮在木框上固定好,几乎人手一个的时候,他摸了摸兽皮,已经干硬了。
“那我们开始。”
没有刷子,白杬用干燥的发火的草絮揉几下团好,接着沾了沾盆子里的髓液开始往兽皮上没有毛毛的那一面涂抹去。
弄一遍还不行,得让这东西完全渗透进皮子里。
边抹边揉搓捶打,好一会儿,白杬额头冒起了汗。
曜洗了手过来。
手上的水还没干呢,又接了白杬的活儿。
差不多两小时后,一层又一层的髓液涂抹完,白杬戳了戳软弹的皮子,道:“好了。”
他抬头看向大家:“除了骨髓、脑浆,油也可以,不过用之前先要用弄碎搅拌后才能抹上去。”
“咱们因为要留着一边的毛,所以只需要涂里面的一层。记得抹的时候要抹透了,最后边抹边揉。”
“弄完之后,再像我这样。”
白杬说着,又把兽皮从木框上取下来,对折后用骨针沿着边缘缝起来。
“缝起来后接着就是烟熏。”
白杬做的时候大家一起,现在缝皮子的进度差不多。这一批次出来,也有十几张的皮子。
因为要烟熏,白杬又带着兽人做了几个三脚架。上面放横木,把兽皮挨着用长毛草绳竖着挂上去。
熏制的木柴最好是选择微微湿润的杨木,熏出的的兽皮会带着熏制特有的黄色。白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杨木,干脆用部落囤积的木材。
火升起,湿润的木头一放进去,不多久全是浓浓的烟。
轻轻袅袅的,顺着石壁往上,将挂在杆子上的兽皮笼住。
上一篇:钓系美人成为炮灰攻后
下一篇:小虎鲸只想跟人类贴贴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