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冲着他们笑了一下。
藻不好意思道:“他们怕生。”
白杬理解。
“快去吃饭吧。”
“对了,你们王呢?”
藻脸上止不住的笑。“不知道,不过呐……你瞧,王的伴侣起来了。”
正巧,美大叔端着饭路过。他只冲着几个兽人点了下头,手上端着碗。
脚下没停,径直往他们的屋子去。
熟门熟路,没有半点生人的自觉,俨然把狼部落当自己家。
白杬想想,也没错。
一个祖宗呢。
目光一定,白杬看清他脸上明晃晃的牙印以及脖子上的红痕,心底啧啧两声。
还挺激烈。
看来没个三五天,他都没有时间跟部落交流一番。
*
饭后,崽子他爹带着,白杬被医疗队的兽人拉过去了。
医疗队现在分了门诊部跟住院部以及科研部。
搞研究在原来的那个小院子里。门诊的在面对湖的山脚下。住院部在往山上修建的屋子。
上面树木环绕,环境清幽,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梧领着白杬上山。
山道修的是盘山路。
山道平整,树林修整过,不算茂密。也有阳光落进来。
梧:“拿到手术刀之前,我们就已经在动物上做了很多的试验。之后兽人们又熟悉了手术刀一段时间。”
“星祭司觉得时候好了,我们才在白鸟兽人身上动的刀子。”
“现在他处于恢复期,看情况的话,这个月能拆线。冬季之前就能看到效果。”
兽人已经度过了伤口感染期,情况稳定了,医疗队迫不及待地想让白杬看到他们的成果。
山上的房子做的是红砖白墙。
乍眼看着,跟上辈子见到的那些房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都是一层小房子。
门是开着的,两个兽人直接进去。
鸟兽人坐在木头床上,盯着窗外的高大乔木发呆。
两个兽人都站到床跟前了,鸟兽人还一动不动的。
白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红黄色的树叶以及蓝色的天。阳光金灿灿的,透过叶缝落在窗台。
白杬收回目光,鸟兽人也已经转头,微笑着望着他俩。
“阿杬祭司。”
白杬:“身体怎么样?”
“还好。”
这些白鸟兽人是从西荒的南边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回来之后先在山洞里待着不出来,之后才在医疗队这边帮忙。
医疗队做的这些事儿,他们都知道。
所以在医疗队要给他们治疗翅膀的时候才第一个站出来。
他看过医疗队的兽人没日没夜的忙碌,也随着他们突破难关时快乐而快乐,陷入苦难时焦灼而焦灼。
对医疗队,他信任。
翅膀他已经很久没有用了,也很久没有像苍鹰一样在天空翱翔。即便是没有治好,但也不会更差。
“就是可惜,好久没有在天上畅快地飞一次了。”
鸟兽人属于天空,在地上生存的白鸟只有爪子。要是没有黑狼部落,他现在怕就只剩下一堆骨头。
“你们坐,我……”
白杬按着鸟兽人。“不用你忙,安心养伤。”
梧:“该换药了。”
鸟兽人一听,立马规规矩矩坐好。
正好,小山猫带着纱布跟药膏进来。
白杬看着小山猫熟练地揭开缠绕在鸟兽人翅膀上的纱布。入眼,是没有羽毛的一块皮肤。
上面缝着细密的线,伤口半指长。药膏被的吸收,整块皮肤呈现出棕红色。有一股浓重草药味儿。
白鸟兽人身上有肉,但是翅膀上的肉却是有些萎缩。
山猫脸色不变,专业而迅速地换了药,又捧着自己的药盘子出去了。
又问了几句,见白鸟兽人气色红润。白杬才跟着梧离去。
“他是第一个动刀子的兽人?”
“嗯。”
“但愿能好起来。”
梧笑了一声,手搁在白杬的肩膀。“不用担心,在兽人身上动刀之前,我们已经练习了上千次。”
白杬浅笑:“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
“好了,看也看了,回去吧。”
“我过几天再来。”
秋收的时间持续了很久,一直到黄叶落尽,西边牛羊的牧草,东边地里的粮食才全部入仓。
河面上,当初来的那几艘船还停在上面。
不过东西都被兽人们搬了下来。放在了山崖的山洞里。东西用兽皮袋装着,大家也没去看。
这期间,人鱼们吃饱喝好,运动量又低。都胖了些。
冬季了,人鱼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
而那白狼则与人鱼王形影不离。搞得兽人们也不能去问他白狼的情况。
白杬都无奈了。
等啊等,等到第一粒雪落在鼻尖。白狼总算舍得出门了。
此时,修建城墙的兽人们也回来了。大家正聚在一起闲聊。
门忽然被打开。
大家转头,白狼就站在门口。一眼锁定屋子里的曜石跟白杬。
凉飕飕的风吹进来,兽人们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人冷一些还是那站在门口的兽人冷一些。
“您要不进来?”白杬试探道。
无法,人家都来部落这么久了,白杬跟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连人名字都不知道。
“白狼祭司。”
白杬点点头:“我是。您有什么事儿?”
“你们冬季不迁徙?”
兽人走进来,自如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而挨着他的小崽崽们当即爬起来,忙散开了去。
这个叔叔有点可怕。
“不迁徙。”
“不用担心,食物够,也不会冷。”
白狼看着白杬。
白杬这才注意到兽人的眼睛是淡金色的。很漂亮,但透着天然的冷光。
“您……”
“有名字,叫渚。”
白杬点点头:“好吧,渚叔。这么久了,难得你有空闲。要不咱们聊聊?”
“嗯。”
美大叔很高冷。
白杬在心中这么想。
“叔你是白狼部落的祭司?”
“是。”
“不过现在狼部落的祭司是你。”
“我专门回来看你是否能承担起祭司的责任。不过你能带着黑狼灰狼这些空有武力没有脑子的兽人将部落发展成这样,说明你有这个能力。”
白杬眼中闪过诧异。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渚大叔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部落如此,少不了每一个参与者。”
渚:“我难道还不知道他们。”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试图反驳的兽人们。
不管是灰狼白狼还是山猫红狐,全部不自觉地低下脑袋。
好像也是。
在没有阿杬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可比现在苦多了。
白杬现在对说话冷冰冰的白狼多了一个印象。那就是嘴毒。
一句话说得这些兽人抬不起头。
白狼在狼群中的地位就很高,加上他看着一点都没有黑狼这种傻大个似的憨厚感。
别说兽人们怂,白杬都有点怕他。
兽人们噤声。
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杬。
好嘛,这兽人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久,现在又说他们。真是一头坏狼。
白杬摸摸鼻子。
“您在那边过得好吗?”
白狼眯着眼睛,气势陡然变得阴郁与烦躁。“不好。”
“那要不,回来?”
“不然呢?”
“那多久回来,多少人?”
“我快一步来,他们应该冬季就到了。”渚看着白杬,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还以为你们会迁徙,所以在河水的尽头等着。”
白杬恍然大悟。
“敢情您老人家是来这里查探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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