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温拾,上辈子没吃过巧克力,这辈子捧着大碗造。
美味丝滑的焦糖巧克力在舌尖化开那一瞬间,温拾所有的烦恼都飞走了。
周斯年悄无声息坐到温拾身边,正斟酌着准备开口让温拾给他也指条赚钱门路,只见温拾一边低头看书,一边手速极快地剥巧克力扔进嘴里,认真专注,一口一个,腿上的玻璃碗已然见底,剩下碗底厚厚一叠亮晶晶的玻璃糖纸。
虽然这巧克力确实好吃,但一口气吃这么多,难道不腻吗?
“斯年?”温拾注意到坐到他身旁愁眉苦脸的周大少,低头在杂乱的糖纸里摸了摸,抓出已经为数不多的巧克力球递过去,“吃吗?”
“我不吃,小舅舅。”周斯年推回去,“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情呀?”见周斯年不吃,温拾转头放自己嘴里了。
“小舅舅,你看我做什么能赚钱?”
“斯年,你现在好好学习就是赚钱了。”温拾一本正经道。
“……小舅舅,你怎么和我妈说的一样?我这辈子唯一的理想,就是当大老板,像我小舅舅那样的,这世道,有钱才能活的滋润。”周斯年一副老道的口吻,“我就想当个朴实无华的有钱人。”
这话说得,谁不想当个朴实无华的有钱人,温拾更想。
可这挣钱的门路不是谁都正好能遇上的,空有一腔热血和好点子但没有机遇和伯乐也难成抱负。
哪怕是那杨见春,他要是没碰到温拾,恐怕压根不会走上创业这条路。
看周斯年一脸萎靡,温拾不好意思泼冷水,他鼓励周斯年把自己想到的点子都讲出来。
于是,周大少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演讲开始了,“开商场”“开楼盘”“实在不行去倒腾土豆和大白菜”……他的想法实在是笼统又片面,只有“倒腾土豆和大白菜”这个点子,勉强让温拾觉得是一般人能做一做试试的。
“但我觉得,单纯从低价的村子里收购到城市的菜市场提价售卖,赚不上多少钱。”蔬菜瓜果这些都是老百姓日常缺不得的东西,村子里便宜,城市里也不会贵到哪去,除去交通费,人工费,毛利润没有多少。
“你可以做期货,在期货市场上倒腾土豆和大白菜。”
“期货市场?”周斯年纳闷,这是他没听过的东西。
“期货交易所。”
“什么交易所?”完全没听过。
这个年代竟然连期货交易所都还没影儿。
温拾讪讪一笑,“算了,举个例子,如果你要倒腾草莓,可以在草莓还未上市之前 ,提前和种植草莓的农户达成合约,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收购他手中的草莓,等到草莓正式上市,无论当时的市场售价高还是低,都要按合约进行交付。”
“如果售价高……”
“我就赚了!”周斯年一拍手。
“对。”温拾点头。
“如果售价低呢?”到时候能毁约吗?
“那当然就赔啦。”温拾眯眼一笑,“毁约肯定有违约金的。”
周斯年听着,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赌.博吗?”赌落架的草莓价格是上升还是下降,倒腾个水果还要做庄家。
“这在国外叫投机,和股市一样,利润大风险大。”哪里能跟赌.博混为一谈。
虽然,好像,确实有点一样。总有人在期市和股市上转眼乍富,狂揽百万,也总有人在这上面输的一夜间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有时候这种东西很难靠纯粹的技术和金融知识,胆识和运气也很重要。
温拾把挣钱的点子讲出来了,但周斯年有点没这个胆子做,如果赌输,他可能承受不来。
“所以呀,斯年,你现在读书就是挣钱了,好好上学,这些事以后再说,不着急的。”温拾拍拍周斯年的肩膀。
“哎。”周大少长叹一声,“我不想和我爸似的,去捧铁饭碗,太无趣,太贫穷,太受罪 。”
周家双胞胎的童年相当割裂,母亲这边的亲戚毫不夸张地讲,十户九户从商,还有一户巨富。而父亲那边呢,从祖上就是清廉的,根正苗红的,一家老小一直挤在那还没有宋宅一间客厅大的家属院平房里。
虽说自小吃穿不愁,但见过四个轮子的见过富丽堂皇的楼宇,再去坐那两个轮子的大杠住兴许还会漏雨的平房,又怎么甘心?
而且,“我想我要是挣了大钱,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兴许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就能和气地聚到一起了。”而不是针锋相对,连宋念琴带给二老的补品,都拒之门外。
温拾还是第一次听双胞胎提起爷爷奶奶。
“你的爷爷奶奶,是不是……”
“不喜欢宋家。”周斯年压低声音,凑到温拾耳畔说出真相。
倒不单单针对宋念琴这个儿媳妇,他们是看不上整个宋家,看不上从港湾来的资本主义奢靡风气,出门要坐豪车,回家要有佣人伺候。
这次宋庭玉结婚,宋念琴都没有请他们,大约也知道那陈旧的老古板们肯定是接受不了宋五爷这新潮的婚姻。
有句老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周正和双胞胎都不愿意叫宋念琴留在周家吃苦。
“我妈自小过得就是这种日子,穿定制的旗袍,买高级珠宝,出门配司机保镖,总不能因为我们,叫她只能在灶台前绕个不停吧。”周斯年少有失去嬉皮笑脸模样的正色,他也有烦心事,果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周斯年还苦闷地低着头,蓦然唇间被抵上一个甜滋滋的东西,定睛一看,巧克力。
“张嘴。”温拾不知道怎么安慰周斯年,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他压根没有经历过。
不过没有什么,是一颗巧克力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颗。
宋五爷到家时,周斯年和温拾正被宋念琴抓着教训,两个人肩挨着肩,靠墙根站着,脑袋耷拉,心很虚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宋庭玉拽过温拾,毫不犹豫偏向指责道:“周斯年又胡闹什么了?”
周斯年一脸无辜,这件事不能怪他啊!
宋念琴一拎儿子的耳朵,“和你也脱不了干系!他们俩,一下午把仓库放着那些巧克力吃完了半袋子!”
一听是嘴惹的祸,宋庭玉收回了审视外甥的视线,落在他跟前的温拾身上。
小温头埋的更低了,耳勺通红,不好意思。
“一点巧克力而已,吃就吃了。”宋庭玉顿时大度起来,“吃光再买就是了。”
“一点?那是一点吗?我说怎么一个个都不想吃晚饭,吃了快三斤的巧克力!三斤!你们两个是想得糖尿病吗?!”宋念琴看到那堆糖纸的时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就算吃,也得顾忌身体有分寸的吃吧!
宋五爷这辈子吃的巧克力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三斤,“温拾,你真吃了这么多?”
“嗯……嗯,好像吧。”温拾不敢抬头,只能说,想吃几个解解馋,但是,一下子没控制住。
等发现的时候,半袋子巧克力已经无影无踪了。
但这三斤也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吃的,周斯年也吃了。
被宋庭玉传唤到场的赵泽霖得知温拾一个人干掉了半袋子巧克力时,露出了看怪兽的眼神。
妈耶,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不腻吗?”
“不腻。”温拾只觉得好吃。
赵泽霖从茶几上已经重新填满的玻璃碗里摸出一颗金色包装的巧克力剥开,当着温拾亮晶晶的渴望眼神塞进了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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