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好像不是小凰书。
这是一本非常纯爱向的小说,讲的是时间再往前倒退了个几十年,英俊潇洒青年有为的驻海岛军官和当地原住的沙滩黑皮帅小伙从最初互相看不顺眼到逐渐欣赏彼此共同坠入爱河的故事。
前半册眼见着主角间的针锋相对化作暗戳戳的调情,沙滩上迎着黄昏落日轻勾的指尖,望向彼此会弯起的眼睛和唇角。
磕的温拾嘴角的笑下都下不来。
什么叫爱情!
这就叫爱情!
母单的温拾哪怕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妨碍他觉得自己可明白爱情是怎么一回事。
叫人觉得甜滋滋的东西,就是爱情。
温拾看书很仔细,基本上看完全文后,脑子里能一个字不差的记下来,但是这样的坏处,大约就是他很难提升阅读速度,哪怕牺牲午睡时间看了一下午,不过也才勉强读完了半册。
但这半册里面的糖,已经足够温拾高兴好几天了。
小温为了看完整本书,悄悄把这本《男情男爱》从那一箱子违规读物中抽了出来,和自己的记账本一起放在了床头柜里,准备等有空了,再翻出来看。
午休后的温拾有了新的要做的事情。
宋念琴要带他认人。
等到婚礼当天,无论是京市的,还是港湾的,到场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极多,加上宋家在港湾原本就是个大家族,亲朋好友诸多,温拾到时候敬酒,不能两眼一摸瞎,最起码也要叫出来对方的姓,才显得宋家的礼数到了。
宋大小姐在另一间书房等温拾,为了避嫌,还有被迫被拎进来的周斯年。
认人这种事,对温拾来说,蛮容易的。
他记忆力本就不差,就连无菌室里穿的近乎一模一样也压根不露脸的研究员,他也能清楚辨别,图片总不会比文字更难记。
于是当宋念琴将厚厚一摞照片交到他手上,一位位介绍一遍口干舌燥后,温拾差不多也都分清了,“我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宋念琴还想叫温拾把这一摞照片拿回去时不时温习一遍,毕竟这里头也有一百来号人,哪怕是熟人,一下子轮换一百多号在眼前,也要有个反应时间,“这么快?”
“还好,不算多,所以都能记住。”温拾实话实说,要是一千多张,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快了。
奇了。
宋念琴忍不住抽出几张照片,挨个提问,温拾都毫无错处地答了出来,甚至连宋念琴介绍时,随口说起的谁家有几个孩子,谁家是做航空的,谁家是搞旅游业的,都能清楚叙述出来。
周斯年在沙发上翻着漫画书,闻言将漫画书从眼前拿下,笑嘻嘻道:“妈,我都跟你说了,小舅舅是神童,你不是不信吗?看看,一个神童的基本功,过目不忘!”
他这嘚瑟德行,不知道的,得以为那过目不忘的神童是他自己。
“你小时候受过这种记忆训练吗?”宋念琴真没见过这样的人,电视里倒是看过些乱七八糟补脑药的广告,她那时候还年轻,真听信了,买回来给双胞胎喝,这不还是把周斯年喝成了现在这种德行?
神童是那么好遇到的吗?还那么顺利地娶进了自己家门?
自小到大都不缺金银的宋念琴,还真第一次能理解寻常人中了大乐.透六.合彩的高兴。
温拾摇头,“没有。”
宋念琴打量的视线实在有些灼热,温拾有些紧张地眨眨眼,“怎么了吗?”
他不可以这样吗?会显得很奇怪吗?
温拾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不会像他一样住在无菌室,不会像他一样瘦的像是骷髅各项身体机能都濒临消失,不会像他一样有无数躲不过的致病原和过敏源,空气中的灰尘都会要他的命。
他是怪异的,活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星生物。
因而,所有人看着他时,都带着审视和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件世上稀少的物品,却绝非是看到了一个人,温拾身上呈现的各种数据都叫他们惊喜。
那些人希望十号能多活一段时间,却不是站在人性的立场上站在善意的那一端希望温拾能多活一段时间。
这样的人生温拾过了二十二年,他或许曾有心抗争,但是最终还是被现实绊住了脚。
离开无菌室就要死,他怎么能活成一个人的样子?
见温拾紧张,宋念琴却头一次冲他弯起嘴角,冷面如她笑时,和宋庭玉有几分相似,“没有,你很聪明。记下来就不用再看了,到时候临场不出错就好。这里不用你忙了,和斯年出去吃点水果吧,厨房有新买回来的草莓。”
宋念琴还要留在书房整理请柬和宾客名单,宋庭玉昨夜从她这里拿走了一摞请柬,一下子也不知道数量还够不够,不够还要通知人去订。
除此之外,喜糖、婚礼餐食、礼服、伴手礼、场地布置……林林总总的事情多的不得了,宋念琴昨天晚上做梦,都是在为宋庭玉操持婚礼。
得到赦令的周斯年立马弹出沙发,扑过去搂住温拾的肩膀把人从沙发里拔了起来,“小舅舅,你太厉害了,我以为我要在这里坐多久呢!”
宋念琴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是猴子吗?就这一会功夫都坐不住?”
“是的,妈妈,我就是只泼猴。”眼下最热播的电视剧,就是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黄毛猴子,从早上播到晚上,翻来覆去重复,周斯年一个不爱看这种电视剧的人,都能背过里面的情节了。
温拾被周斯年裹挟在臂弯下,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笑了。
周斯年带着他出了书房,低头一看,“哎呦,小舅舅,你可笑了,我看你在我妈面前,跟小兔子似的,都要吓哭了。”
“有吗?”温拾抬眼,他知道自己表情管理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被宋念琴吓哭,只是有点紧张罢了。
“有啊。”周斯年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他就是手欠,摸两下还不解馋,非要给温拾揉成鸡窝,“小舅舅,我给你做了个时下最热门的头发,可潮流了。”
爆炸头,潮的能叫人得风湿。
于是在厨房已经吃上水果,顺带招待来客的周斯言,和耐不住心底痒痒,最终还是到宋宅来的霍铭城,双双对上了哈哈大笑的周斯年和脸颊红红头发乱乱追问“很流行吗?好看吗?”的温拾。
举着叉子吃草莓的霍铭城手僵在了半空,心底的小人惊声尖叫:
麻蛋!他真的好可爱!!
这个可爱说的肯定不会是一脸欠嗖嗖的周斯年,只有笑眯眯,一双水灵眼,一个小梨涡的温拾配得上这句称赞。
天知道霍铭城回家之后都该把大波美女的海报翻烂了,但就这,也没拦住他梦里出现温拾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所以这不,做了一天思想准备后,还是果断到了宋家。
另一边的周斯言狠狠一蹙眉,放下叉子,三个字,治住了嬉皮笑脸的周斯年。
“周斯年。”
说实在的,周斯年在周家和宋家唯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没人不怕的宋庭玉,另一个就是他一个娘胎里滚出来的双生弟弟,周斯言。
周斯言一但连名带姓,那真就是离发火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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