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李谌佯装醉酒,呢喃了一声:“阿觞哥哥……”
轰隆——
刘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种怪癖,特别喜欢听小奶狗叫自己阿觞哥哥,那声音又低沉,又鲜嫩,还有点撒娇的感觉,是想可爱死个人吗!
刘觞的脚步稍微一顿,李谌闭着眼睛,准确无误的拉住了他的袖袍,让他根本无法离开。
刘觞揪了揪自己的袖袍,天子一身怪力,醉酒也这么大力气,根本抽不出来,不只抽不出来,李谌还越拽越紧,刘觞一个踉跄,被他拽倒在榻上。
“阿觞哥哥……”
李谌装作醉眼朦胧,微微睁开眼目,一副小可怜的迷茫,醉醺醺的望着刘觞:“谌儿是在做梦么?”
刘觞差点被李谌可爱得流鼻血,想要稳住自己心神,天子就算可爱,就算俊美,就算身材再好,那也是个男人啊。
自己虽然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太监,但底线绝不能一变再变,绝不喜欢男人!
刘觞这么想着,李谌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已经慢慢放大,在刘觞嘴唇上轻轻一啄,犹如隔靴搔痒,随即又把头亲昵的靠在刘觞的肩窝上,好像撒娇一般。
“阿觞哥哥,”李谌幽幽的道:“谌儿难过,帮帮谌儿……”
轰隆——
刘觞脑袋里一片空白,被李谌握着手掌,一点点拉过去。
“陛下。”刘觞突然开口。
李谌歪着头,小奶狗一般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
刘觞眯起眼目,试探的道:“陛下,你是不是根本没醉?”
李谌:“……”被发现了。
李谌当即眼睛一闭,头一垂,瞬间醉的不省人事,甚至连吐息都绵长起来,方才哥哥哥哥的,仿佛是说梦话一般。
刘觞:“……”
刘觞推了推李谌,想要从榻上起来,但这心机婊假奶狗一条胳膊搭住刘觞腰身,沉重的厉害,稳如磐石,刘觞根本推不动。
又试了两次,还是纹丝不动,刘觞反倒出了一头热汗,累的要死,实在懒得挣扎了,干脆瘫在龙榻上,闭起眼睛,与李谌躺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的阳光撒入紫宸殿,刘觞被刺目的晨光惊醒,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一侧头便看到了小奶狗天子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
刘觞:“……”疯了!自己竟然夜宿在紫宸殿,还与假奶狗同榻共枕!
刘觞腾地坐起身来,趁着李谌还没清醒,赶紧翻身下榻,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匆忙推开殿门,直接撞出去。
“宣……”徽使?
鱼之舟的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宣徽使刘觞仿佛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一眨眼不见了。
刘觞风风火火的从紫宸殿跑出来,跑出老远之后这才冷静下来,不是,我跑什么?没什么可跑的,昨夜又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单纯的盖棉被,连聊天都没有,纯纯的睡觉!
“没错,纯睡觉!”刘觞点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一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九仙门附近,再往前走便是神策军右营的牢营,挑了挑眉,这一大早上的,干脆去找小璃儿的晦气,也好开心开心,调剂调剂心情。
刘觞说走就走,负着手,十足派头,大摇大摆的走入神策军牢营。
“宣徽使,您来了,快请快请!”
刘觞被请入内,时辰还早,牢营中死气沉沉,囚犯们大多还没睡醒,琛璃也不例外。
毕竟在牢营中,多半也没有事干,琛璃身戴枷锁,蜷缩在角落,睡得很是安详,突听“踏踏踏”砸夯一般的脚步声。
琛璃机警的睁开眼目,映入眼帘的便是把“找茬”两个字明晃晃打在脸上的宣徽使刘觞。
琛璃坐起身来,冷冷的道:“宣徽使真是锲而不舍,竟又来了?”
刘觞道:“毕竟小璃儿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本使知道你最怕寂寞,一人关在牢营之中,岂不孤单?本使陪你聊聊天,解解闷儿。”
琛璃不去看他,一副宁死不降的态度。
刘觞挑了挑眉,看来,得下猛药!
干脆道:“算一算时日,吐蕃与我大唐宣战,你便不想知道战况如何?”
琛璃还是不接话,打定主意不理会刘觞。
刘觞完全不觉冷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与你说一句实话,刘长邑得罪太皇太后不假,被派外出也不假,今日一大早,鸿翎急件,八百里加急,是从清寒堡传来的文书,吐蕃偷袭清寒堡,刘御史……身中八箭,重伤不治,没了。”
琛璃浑身一震,“哗啦!”枷锁锁链发出剧烈的震颤声,猛地从地上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他眸子紧缩,随即摇头道:“不可能,你这人素来诓骗于我,绝不可能!”
刘觞抹了抹眼睛,他昨日里饮了两杯酒,加之子夜之后才睡下,睡眠不足,难免眼睛红彤彤的,此时作抹眼泪的动作,竟无比真实。
“璃儿,本使知你难过,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刘御史当真……当真没了!你……节哀吧!”
“不可能……不可能……是你诓骗于我,我不会相信的!”琛璃慌了神,语无伦次的道:“是我、是我害了他……”
咕咚!
琛璃刚站起来,双膝一软,又直接瘫坐在地上,怔怔的摇着头,一时间眼眶竟有些发红,若隐若现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纵使反复强忍着,一不小心还是会夺眶而出。
“宣徽使。”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琛璃的悲伤,与刘觞的恶作剧。
真巧了,正是刘觞口中“没了”的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
刘长邑一身官服显然是新换的,哪里还有昨日里醉酒的模样,又恢复了沉稳冷静的姿态,拱手道:“宣徽使,陛下传召。”
刘觞:“……”来的太巧,瞬间穿帮了!
“你?”琛璃呆呆的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刘长邑,满脸的不可置信,道:“你不是……你不是死……”死了么?
刘长邑一板一眼的道:“刘某好端端的,的确外派公干,但并非攻打吐蕃,而是游说吐蕃周边国家,如今吐蕃四面的国家均数与我大唐订立盟约,吐蕃知难而退,已然罢兵求和。”
刘觞点头如捣蒜道:“对对,没错。”
琛璃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瞪着刘觞:“你、你又骗我!”
刘觞笑眯眯的道:“权宜之计,兵不厌诈嘛,谁让璃儿你总是一本正经的上套?看起来很精明,其实特别好骗,这么直的钩,一钓就上钩!”
他说完,又对刘长邑抱怨道:“刘大人,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晚来一会儿,说不定本使就能劝降小璃儿了。”
刘长邑淡淡的道:“若是刘某晚来一会儿,怕是墓上的野草都长了三丈高。”
刘觞:“……”动不动就背诵《唐律疏议》全文的刘老师,幽默细胞真是不一般啊!
刘长邑又道:“陛下传召宣徽使,十万火急,似是有什么急事,宣徽使还是快去谒见罢。”
刘觞摆摆手道:“行罢,那本使先去了。”
刘觞从紫宸殿跑出来还没多久,看来是李谌醒过来发现人不见了,所以才会传召自己,这般火急火燎的,难道是什么大事?关于吐蕃?关于郭氏?关于结盟?
如今是多事之秋,朝内朝外各种可能意外都会有,刘觞硬着头皮往紫宸殿去,心中安慰自己,左右昨夜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小臣拜见天子。”刘觞进入紫宸殿,恭恭敬敬的作礼:“不知陛下急招小臣,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确有一件急事。”
李谌半靠半卧在榻上,锦被盖在胸口以下,露出只着单薄里衣的肌肉线条,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阿觞,朕昨夜宿醉,今儿一起来,身子不舒服的厉害,口渴难耐,想饮水,你给朕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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