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解开了温祁的发带,温祁亦除下了丛霁的发冠,一人一鲛的发丝顿时混在了一起,好似已结了发。
“我眼下尚可忍耐。”温祁扫过自己与丛霁的发丝,提醒道,“陛下再不走便走不得了。”
“朕不走。”丛霁继续亲吻温祁,由于温祁体无完肤,他甚是小心。
温祁含着气声道:“我与陛下俱是遍体鳞伤。”
从这角度瞧来,自己与丛霁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心生欢喜,垂目望着丛霁:“我喜欢被陛下亲吻。”
“朕甚感荣幸。”丛霁取悦着温祁,良久,咳嗽一声,关心地道,“还好么?”
温祁目含春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待缓过气,才诚实地道:“我的身体好像将要融化了。”
“你果然喜欢被朕亲吻。”丛霁轻笑一声,旋即取出膏脂,细细地观察着温祁的神情,“疼么?”
“不疼。”温祁一把抓住了丛霁的左臂,“陛下当真愿意做我的雄鲛?”
“朕当真愿意做你的雄鲛。”丛霁极富耐心,待确定不会伤着温祁,方才取出了羊肠。
温祁意乱情迷,并未感知到羊肠的存在,他抬指摩挲着丛霁的眉眼,一声一声地唤着:“陛下,陛下,陛下……”
丛霁亦不厌其烦地回应道:“朕在,朕在,朕在……”
第74章
温祈伸手勾住了丛霁的后颈,使得丛霁垂下首来,继而吻上了丛霁的唇瓣。
他自丛霁唇齿间尝到了些许腥膻,又羞耻又欢喜,哑着嗓子问道:“陛下可曾对旁人这般做过?”
丛霁会意,摇首道:“不曾,朕其实不喜此事,莫要说是对旁人这般做了,朕连旁人那物都不愿碰触。”
他稍微顿了顿,正色道:“温祈,惟有你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陛下现下乃是我的雄鲛,所以才会这样哄我。”温祈粲然一笑,又鬼使神差地道,“这几日,我可否暂时认为陛下心悦于我?”
丛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温祈心下了然,立刻捂住了丛霁的唇瓣,低声道:“罢了,是我奢求了,我该当知晓分寸。”
丛霁拨开温祈的手,亲吻着温祈潮湿的眉眼,温柔地道:“你可暂时认为朕心悦于你。”
温祈怔住了,须臾,知足地道:“多谢陛下。”
他又暗道:繁衍期若能长一些,长至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丛霁转而吸吮着温祈的耳垂:“若是疼了,定要告诉朕。”
温祈摩挲着丛霁的背脊,启唇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确实一点都不疼,一则是因为丛霁极是体贴,做足了准备;二则是因为他为丛霁变作了雌鲛,易于接受。
“那便好。”丛霁不通此道,若非曾经险些被侍卫侵犯,他根本不知断袖间能行云雨之事,因而,他并无把握自己能教温祈感到欢愉。
他甚是忐忑,过了片刻,又问温祈:“你还好么?”
“我很好。”温祈浑身透红,犹如一块上好的红玉。
丛霁亲吻着温祁的眉心,松了口气:“如若难受了,定要告诉朕。”
“嗯。”温祁情不自禁地伸过手去,抚上自己的肚子,霎时觉得很是硌手。
丛霁见状,慌了神:“肚子难受么?”
“不难受。”温祈害羞地道,“我碰到陛下了。”
下一息,他更为害羞地道:“陛下勿动。”
他指着肚子上突起的一块:“我看到陛下了。”
丛霁含笑道:“喜欢么?”
温祈怯生生地仰望着丛霁:“喜欢,陛下又觉得如何?”
丛霁意味深长地道:“如登仙境。”
“多谢陛下。”温祈得寸进尺地道,“陛下如若愿意,是否可勉为其难地对我道陛下心悦于我?”
他赶紧补充道:“陛下放心,我定然不会作真,更不会缠着陛下不放,我心里明白,陛下是出于好心,才会帮我渡过繁衍期,并非当真心悦于我。”
丛霁眉眼肃然:“温祈,朕心悦于你。”
朕当真心悦于你,你乃是朕生平惟一心悦之人。
温祈满足地笑道:“多谢陛下,我亦心悦于陛下,此生不渝。”
他仰起首来,覆上了丛霁的唇瓣,后又含着热气,于丛霁耳畔道:“陛下,快些。”
丛霁自然不会拒绝。
温祈载沉载浮,未多久,被丛霁抱了起来,转而坐于丛霁怀中。
由于自身体重之故,他的肚子更为硌手了些。
他松松地环着丛霁的后背,并缠着丛霁与他接吻。
他喜欢与丛霁接吻,倘若能日日与丛霁接吻该有多好?
良久,丛霁将温祈放回床榻之上,背对着自己,稍离,趁机换了羊肠。
温祈摸索着去牵丛霁的手,少时,如愿地与丛霁十指相扣。
破晓时分,丛霁亲了亲温祈的额角,关切地道:“你可还好?”
温祈神志混沌,被丛霁这般一问,努力地寻回了些微神志,抱着丛霁的腰身,问道:“陛下要去上早朝了么?”
丛霁不答,而是道:“你可舒服些了?”
“我无事。”温祈松开丛霁,“陛下快去沐浴洗漱,换上朝服罢,切莫耽搁了。”
“勿要逞强,若有不适,差人去金銮殿寻朕便可。”丛霁退了出来,摩挲着温祈绯红的面颊,歉然地道,“对不住,朕一下朝,便回来陪你。”
温祈用面颊蹭了蹭丛霁的手背:“陛下,我心悦于你。”
“朕亦心悦于你。”丛霁穿上衣衫,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寝宫。
温祈目送丛霁离开,旋即被空虚所俘获了。
而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肚子并未如同昨日一般鼓胀,他伸手一探,竟然丁点儿都未留下。
他细细回忆着,他分明数度感受到了灼热,为何丁点儿都未留下?
他苦思许久,终是想起曾在书中看到过关于羊肠的一项用处。
昨日,丛霁特意让章太医随其出去,定是为了从章太医手中得到羊肠。
丛霁果然嫌弃他,不然,他又非雌鲛,不会怀上身孕,何必用羊肠?
他心脏发寒,忍不住委屈得哭了出来。
不过丛霁贵为天子,肯屈尊临幸他已是他天大的福分了,他无权强求过多。
放任自己哭了一会儿后,他将满床的鲛珠收了起来。
其后,他将床榻仔细找了,并未找到羊肠,又找了床底,亦未找到羊肠,显然,羊肠应当已被丛霁带走了。
他坐于织皮之上发怔,半晌后,突地站起身,命内侍送浴水来。
他身上俱是星星点点的吻痕,丛霁着实是过于慷慨了。
丛霁而今想必正在上早朝罢?
丛霁可会有一息想到他?
丛霁怎会想到他?该当想温香软玉才是。
他一面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一面嫉妒着能得到丛霁垂青的女子。
倘使他并非雄鲛,而是凡间女子,丛霁便不会用羊肠了罢?
他愈想愈难过,将面孔沉入水中,却瞧见了他作为雄鲛的象征。
其上的伤口已长出了血痂子来,他毫不犹豫地剥去了血痂子,见得血液重新流淌了出来,他笑了笑,随即面无表情。
待浴水再无一丝热度,他才从走出浴水,擦干身体,穿上了衣衫。
他取了一本《资治通鉴》,端正地坐于书案前,翻开一页,正欲好生研读,脑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他为这念头所驱使,放下手中的圣贤书,扬声唤来一内侍,吩咐其去办一件事。
接下来,他再也看不进任何文字,翘首等待着丛霁的到来。
那厢,丛霁下了早朝,因周楚又有异动,不得不食言而肥,并未马上回丹泉殿陪温祈,而是先与心腹群策群力,商讨对付周楚之道。
诸人散去后,大理寺卿沈欣怿直截了当地道:“陛下气色不佳,是否纵欲过度?陛下须得保重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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