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又能保证一辈子都不生病,不会求到时砚头上去呢。
在这种情况下,时砚他们再次接到任务,快速转移至落河城。
办公室里,时云合上手中的记录本,对时砚道:“准备工作已经完成,随时都可以转移,院长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两人就是这样,私底下时云一直管时砚叫哥,但在公事上,时砚就是绝对的上级,是院长,是领导。
时砚看着桌上的地图,问时云:“你什么想法?”
时云站在地图另一头,有些理所当然又有些不可置信道:“我这几天听广播,看一些报纸,都在说岛国上月二十三号,飞机轰炸了m国人位于太平洋的某个岛屿,导致m国人的疯狂报复。
m国人的飞机在岛国的两座岛屿上投放原、子、弹,伤亡惨重,岛国人现在算是腹背受敌。”
时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时砚:“哥,岛国人国内自顾不暇,应该没功夫和我们继续耗下去,打长久战了吧!”
时砚点头,指着地图道:“那你说说咱们这次转移的意义何在?”
得到了时砚的肯定回答,时云还有些回不过神,或者说惊喜过了头:“这竟然是真的,老巢被人抄了底,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啊!”
发表了幸灾乐祸的言论后,才看着地图,在地图上找到落河城的位置,仔细思索:“落河城隔壁城市地势易守难攻,又是交通要塞,但之前一直被岛国人把手,若是岛国人真的撤离此地,这块儿地就必须在咱们手里才行。
那城池距离落河城最近,且落河城一直是津城军队驻扎,若是咱们想第一时间攻下那里,怕是与津城人还有恶战。”
时云手指在旁边另一幅落河城的地图上游走,最终停在一个名为槐树村的地方,迟疑道:“听说这里之前驻扎着津城一个团的部队,要是真的发生冲突,大概就在这附近吧。”
时砚没说什么,卷起地图。
心里则在想这个妹子自小就没接触过政治方面的东西,更没被人刻意往这方面培养过,但政治敏感度却比许多从政的人都高。
一直当个医生着实可惜了。
十天后,时砚他们已经驻扎在落河城,因为没有病患,便开始帮助周围村民诊疗,突然一个消息通过广播,报纸,铺天盖地的传来。
华国战区内,岛国人的受降仪式于9月9号,在津城的中央大礼堂举行。
听到消息的人们欢欣鼓舞,敲锣打鼓,在大街上又跳又唱,互相拥抱,满脸泪水,高兴地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意。
不管是工人,农民,学生,教师,全都奔向街头,奔走相告,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好消息。
这一刻,所有人的喜悦如此相同。
当时时砚他们正在附近的一个村子帮村民家的母猪接生,这年头人都没得吃,还能养一头下崽的母猪,简直是集全村之力发生的奇迹,因而毫不夸张的说,村子里的人对这头猪的重视程度比人还高。
人生病了一般不会浪费钱去看医生,忍一忍,扛一扛就过去了,实在抗不过去,那就是命,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但猪难产了,全村的希望都没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因而一向惧怕与外界打交道的村民,第一次主动站出来,去医疗点寻求医生们的帮助。
一开口就点名要最好的医生,半吊子赤脚大夫他们还不放心。
当看到来人是年轻的时砚时,一开始村民还不乐意。时云笑着告诉众人:“这是我们院长,不仅治人的水平一流,以前没少帮村民治疗母牛不孕不育,给猪崽儿接生,经验丰富着呢!
这方面我们院长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们啊就放心吧!”
时砚不负众望,成功给村里的希望接生后,时云手里那个闻时薇几年前从国外给弄来,平日里十分珍惜,谁都不让碰一下,走哪儿带哪儿的半导体中,本来是主持人声情并茂的念津城最近新出的政策,突然卡顿了一下。
就在时云习惯性以为哪里出了毛病,想伸手在半导体后面拍一拍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激动异常,尽力压制,却怎么都无法压制喜悦的声音,宣告了这个对全体华国同胞来说,无比重要的好消息。
围着时砚感谢的村民们呆愣当场,早有准备的时云也无法坦然面对,早就和一起来的小护士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仪态尽失。
村民像是过年一般,留时砚一行人在村里吃饭,表达他们的兴奋,全村人出动,有人烧火做饭,有人洗筷擦碗,一副谁家娶媳妇儿嫁闺女办喜事的样子。还有人在腰上绑两根红绳儿,当场舞起来,带动了周围一片人。
所有人脸上的笑是那般真实。
岛国人的受降仪式9月9号在津城大礼堂举行,时砚和医疗点的所有医护人员聚在空地上,围着中间时那个平时谁都不让碰的半导体,伸长耳朵不说话,仔细听着。
众人互相拉着手,感受彼此之间那种激动到颤抖的心情,半导体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杂音,伴随着里面主持人的声音,从遥远的津城,缓缓传到落河城,传到全国各地,甚至传至全世界。
与会人员无一不是这些年津城和安城的领导人以及社会各界的代表人士,好些个名字时砚十分耳熟,不仅时砚耳熟,在场所有人都很耳熟,那些人都是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病因,找时砚求过医问过药的。
在这种场合听到这些人的名字,瞧瞧今儿一早起来脸色就格外温和的院长,众人不由感到一阵阵骄傲!
受降仪式结束后,岛国人全面撤离华国境内,国内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因而领导权和政治体系这个安城和津城之前搁置的问题重新变为主要矛盾。
双方私底下小冲突不断,于第二年夏天,在湘城地区爆发了大规模武装战争,正式拉开了内战的帷幕。
而时砚他们在落河城亲眼见证了安城如何夜袭槐树村,拿下隔壁城市,并参与救援后,因为国内短暂的和平,全部撤回安城。
这些年,时砚人虽然不在安城,但安城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时砚在战场上培养出来好几个优秀的,能独当一面的徒弟。
时云这样,只能算是在医术上勉勉强强,但其他方面,比如协调各方,处理人际关系上有突出优点的学生,在时砚众多不记名弟子中,一点儿都不出挑。
这让时砚总有一种他能功成身退,归隐山林的错觉,但每每将这个感觉与时临一说,时临总一脸莫名的瞧着他哥,认真道:“我的哥,您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呢,正当年的优秀小伙子,外面想给你介绍对象的从这里排到法国,这话可不能放到外面说,人家会以为你在装逼。”
当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一直压在时临心口,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时临会找个没人的机会悄悄问时砚:“哥,你现在还是只喜欢男人,对女人没兴趣吗?”
当然不是,时砚是对任何人,不管男女,都没兴趣。
但他也没忘了当年在港城和时临说的话,于是果断承认:“是啊,没兴趣。”
于是时临只能挠着头,看着他哥的眼神又心疼又惋惜,夹杂点儿无能为力的茫然,还要尽全力安慰时砚“哥,我会帮你保密的,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就是阿云面前你也不能说。知道吧?
往后咱们就统一口径,说你忙于工作,无心个人生活,不管是谁来问,都咬死了就这个想法不松口!”
不过时砚无心个人感情问题,时临和时云可不小了,这年头人们的结婚年龄普遍偏小,二人这样的已经算是大龄单身未昏男女了,自己不急,组织上都为他们着急。
这不前线稍一安稳,妇联和各种组织都找上门,给两人做思想工作,劝两人趁着手头工作还不忙的时候,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时临不抗拒婚姻,但他对婚姻的态度很坚定:“一定要是和我志趣相投,互相欣赏,真心相爱的!”
这可真是难死个人,时临一个药厂厂长,这些年杵在实验室不出来,身边带的几个学生都是大老爷们儿,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女孩子,这要怎么找一个和他志趣相投的?
得亏这时候人们思想纯洁,要不然都要以为时临和那群实验室的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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