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少爷身体不好,从京城出来恐怕还没到这儿就要折在路上,也就自己家这位公子实诚,非要找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厮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他们家也不是毫无势力,宁小少爷头顶上一位兄长、一位长姐,下面还有姊妹,他们怎么不着急?就可着公子你一个人找。”
傅彦睿:“莫说这些话,找他是我愿意的,再者他们家不能找,找了就有麻烦了。”
小厮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不再多言。
傅彦睿掏出袖格里的画像,上面是还没有张开的清俊少年,秀雅可爱,傅彦睿轻轻摸了摸,眼神疲惫旖旎。
你到底在哪啊,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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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赵大夫坐在小马扎上领着平儿扎红灯笼,他们已经做好了很多个,赵二带着自己的弟兄爬上爬下地挂在房檐上,他们身上已经穿上了守卫军的衣服,在城门口这一片挂红灯笼格外招人眼球。
“你小心点儿,别挂坏了。”赵大夫喊道,看他在墙头上飞檐走壁地,不禁有些担心。
“挂不坏,我手头活儿好着呢。”赵二站在墙头上,手上拿着一个长棍,把灯笼挂在长棍上,下面的兄弟指哪往哪一戳,靠着这个法子,他们都快把一条街给挂满了,哪都够得着。
“你胡说,你刚才就把我扎的灯笼弄坏了。”平儿鼓起脸不高兴地说道。
赵大夫笑了一声,冲着赵二又板起脸:“挂稳当些,等会儿的‘喜’字还没贴呢。”
沈文宣此时正站在里巷的铺子里取自己定做的戒指和金冠,那老头姓温,就叫他温老头好了,虽然他的性情跟“温”字一点儿都沾不上边。
温老头将两副金饰都交给他:“跟我们说好的误了些工期,没耽误你什么吧?”
沈文宣摇摇头,仔细打量他做的,说道:“这耽误的时间恐怕是去找这两颗红珠了吧?”
他本来画的固冠发簪末尾没有这样的圆珠子,不过加上之后确实比之前的还要好看。
温老头笑了一声:“这可不是红珠,是珊瑚珠,我在旧物里翻了好久才找出来,朝廷可没有规定不能用珊瑚珠吧?这好东西啊,就应该尽善尽美,半吊子待着,看着心里憋得慌。”
沈文宣笑了,拱手道:“多谢。”
红珊瑚这类东西普通百姓一般都接触不到,朝廷没有写上去,算是钻了律法的空子。
“这是剩下的银两。”沈文宣推过去三百两。
温老头不客气地收了,原本应该只给一百两,但这两颗珠子价值不菲,多收二百两也在理。
这小子不占他便宜,倒也实诚。如果真如那庄老头所言,此人心思巧妙,倒也值得结交一二,打发打发时间。
温老头瞥了他一眼,问道:“听说你明天要娶夫郎?”
“嗯,你要来?”沈文宣刚抱起盒子要走,闻言又拿出怀里的喜帖,“来吧,人多热闹。”
他要请的无非就是张家、赵大夫一家还有王沐泽、葛守军、庄老板这些人,多来一个算一个。
“去倒是可以,但空手拜喜我不习惯,”温老头一脸矜持,状似随手地打开柜台上盒子丢给他一柄匕首,“望你明日洞房夜如这把匕首一样,快狠准,刀刀出人命。”
这老头竟然开车!
沈文宣:“......你好骚啊。”
说完就被打了出去,沈文宣护着怀里的两个饰品盒,心情丝毫没受影响,快步去了赵大夫家。
按照规矩,两位新郎成婚前一夜不能住在一起,所以目前焦诗寒坐在赵大夫家的房间里,对着铜镜小心地绑好自己的头发。
他穿着喜服,因为是冬天,所以喜服要厚重一些,但并不显得臃肿,领子、袖口、下裳都缀着细绒绒的兔毛,鞋子里面更是用兔皮做的,整套喜服都绣着别致的花纹。
沈文宣悄悄走到他后面抱住他,低头在他头顶亲了一口。
焦诗寒惊得一跳:“你、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能见我。”
“但我有东西要给你。”
沈文宣脸色温和,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完全卸下了自己所有的锋利,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金冠,打量了几眼,说道:
“我家阿焦真好看。”
焦诗寒脸上红扑扑的,转身揪住他的领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是个又湿又软的吻。
沈文宣不禁深吸一口气,埋在他的脖颈间蹲下身,将那对戒指拿了出来。
“在我家里,情人成婚都要交换戒指,就像月老的红绳,将两个人牵扯在一起,相伴永远,不离不弃。”
沈文宣抓着他的手,缓慢又强势地将戒指戴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像是枷锁也像是承诺。
“戴上这个,你就不能反悔了。”
焦诗寒摸了摸,笑了一声,拿过他手里的另一枚戒指学着沈文宣的样子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你也一样。”
沈文宣看着他嘴角的笑眼睛暗沉,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口一直闻到他的耳后,最终在他耳根落下一个吻:“如果你十八岁就好了。”
焦诗寒:“???”
还没等问上一两句,赵大夫突然拿着鸡毛掸子冲了进来,一把把沈文宣抽走了:
“在你院里找了你半天看不见你人,就知道你偷溜进这里了,赶紧出去,不守规矩!快点儿,明天宴席的师傅等着你确认菜单呢......”
赵大夫骂骂咧咧,回身关门的时候看见里面拿着却扇笑得一脸开心的焦诗寒,顿了一下。
这个样子倒是跟过世的那位出嫁的时候真像啊。
赵大夫不由也笑了一声:“他得守规矩,但你可以松散着点儿,桌子上有桂圆、红枣还有各色点心,饿了就吃一些,莫亏着自己。”
焦诗寒点点头,等门被关好后,偷偷拿出妆奁里的口脂简单抹了一下唇,双儿跟女子不一样,在脸上涂得花里胡哨的不好看,但只简单润一下唇,配上这身衣服倒极映衬。
夜间,沈文宣站在墙头上费劲地望赵大夫家的院子,望了半天也没看着焦诗寒,不禁有些失望,顺着□□下来看看还有什么要规整的。
他这酒楼在这两个月已经收拾好了,铺里楼上楼下还有院子都摆好了桌子,上面系着大红绸,堂屋里贴满了喜字,各处都点着红烛。
从城台上望过去,沈文宣家绝对是安和县里面最热闹的。
但没有焦诗寒,沈文宣看着这处院子总觉得有些冷,便提前折腾起明天的事情,在门口挂好鞭炮,拿着红花找狗剩的时候发现它竟然跟两只笼子里的大雁决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我明天下聘的时候要带着的奠雁,你敢伤它们一分我就拔了你的狗毛!”
声音大得城台上的葛武成都听见了,回头见沈文宣一边冲狗剩嚷一边给它戴红花,不禁笑了笑,狗剩也不示弱,大声狗吠,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大人,你看远处是什么?”葛离指着远处说道。
葛武成回头,看向葛离所指的地方,夜色深沉,他只看到远处一大片黑影,不甚清晰。
“是边境军在搞演练吗?”葛离问道,转身跑到哨岗上往远处仔细望了望,“大人,没看见远处有烽火升起,应该是演习,这边境的那位将军真是的,每次有大动作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
葛武成没说话,他紧盯着远处挪动的黑影,不祥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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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带人去前面看看到底怎么了?”葛武成沉声道。
葛离垂首应下,带着人出了城门,小心避开已经布置好的了的鹿角和地包往远处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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