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一点底,我的师妹在拿走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自己好奇地尝了一口,脸色顿时如遭一击,整个人皱成了菊花。
待她回过神开始吧唧嘴,又在我耳旁幽怨地碎碎念叨:“天哪,这药是你开的,为什么不多加点糖。你让病成这样的人喝这个!”
“病成这样的人就该喝这个。”我本是懒得搭理她的,“能有多苦。”
越长歌自被褥里又钻了出来,感天动地地,她居然还不忘给云舒尘掖了掖被褥的边角,省得凉风灌进去。
我也不知道她这几进几出是在干些什么,总之是静不下来。正欲坐下,而面前却晃来一道人影,挡住了将暮的余晖。
肩膀被摁住。
唇边被人一勾一舔,将余下那点儿药汁抹在了我的口中。她用嘴蹭了一下便微微放开,还是离我很近,紧接着是一声得意的轻哼:“能有这——么苦。”
我当即僵在原地,些微的苦涩在我舌尖绽开,是自唇边顺着缝隙流进来的。
彼时心中自然清楚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大概只是想回敬一下我对其的轻蔑。但这个举动太过冒昧了,有些超过了我能与人承受的极限。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一手拽住她的衣领子,将她拎过来了些许。那双漂亮又带点儿媚气的眼睛微微睁大,终于显出了这个年纪应有的可爱。但很遗憾,哪怕她顶着一张可爱的脸,这种做法也是不能够被允许的。
“什么?”她皱眉。
“再怎么说。”我言简意赅道,企图将声音放冷一些,免得她又不当回事地忘了过去,“你也不应该亲到别人的嘴上去。这很轻浮,知道么?”
“可你不是别人。”她有些震惊而伤心地看着我,目光转了几转,又落在我的嘴上。瞧得让人颇有些不自在。
我微微抿起嘴,正诧异那我算什么,毕竟也与她不是非常地相熟,她却将眉梢一挑,甚是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师姐啊?”
黑笔批曰:还有这回事
黑笔批曰:当真?
黑笔批曰:真的吗说谎话是要被天雷劈成炭的柳长老
红笔批曰:别写了字上都能看出你有多吵
都说了你记不得什么
94
第95章
“师姐妹也不能这样。”
“哦。”她转头嘀咕了一声,又毫不在意地去转那个空药碗玩儿。我瞧见她眉眼低垂不过片刻,立马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灿烂起来,眯起眼睛望向我道:“想亲亲师前辈。这不是师姐妹了。”
“更不能了。”
我的眉梢紧得疲惫,自从遇上这人以后,总是要让我忍不住地皱眉。但一想,这所谓的“更”是从何而来?于是便出言纠正道:“没有‘更’,就是不能。”
“哼。”她一脸刷地不高兴起来。
我的耳根子还未发热,心底虽有介意但一想到那是越长歌的举动——她总是这般毫无道理的,又不懂事,便也不去和个小孩子心性的家伙过多计较了。却不知为何,云舒尘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打了个转。她的耳垂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害羞,竟是红了些许。
我瞧着她的反应,适才有些尴尬,“……我没有这种癖好。”
“嗯。”
云师妹将头点得柔顺,似乎不打算就着这个深究,尴尬好歹减轻了些许。
而越长歌则半点不怕尴尬,她谨慎地凑过来,瞥了一眼云舒尘,再瞥了一眼我,最后眉梢扬起,作倾耳聆听状:“是说什么癖好?”
拖她的福,云舒尘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更加尴尬了,最后她道:“你还小。嗯?”
“你能比我大多少啊。”越长歌相当震惊。
眼看着云舒尘病得起不来身,还要被她无理取闹的师妹弄得下不来台面,难得瞧见她脸上露出这难以言喻的神情——这倒是有趣。好歹不只有我一个人承受面临越长歌的苦恼了。
我的心情好了些许,便也未曾开口与她解围。反正越长歌惦记一阵子,得不到答案,过会儿她的注意力被引走,又不会总是记着前边这件事。
接下来的相处倒是静谧,主要是天色一暗,越长歌便有些犯困。我将窗户敞开一线,在屋内燃了点炭火。炭火暗哑地烧着,云舒尘终于发了点汗出来,体温降下去不少,她也逐渐睡着。唯一的声响,也许就是外头山雪山风不止,屋内炭火火舌偶尔发出的窸窣动静。
待到晚上师娘归来时,我才捎着越长歌回去。她已睡得不省人事,被我拍醒以后身子还是软软的,像根藤蔓似的倚着人走。
至于云舒尘到底未曾说出口的,可能有关于她身世的事——那也许都是后话了。本文如在太初境内流传,不便提起。印象里她总是不改性子,每次修行时仍旧拼命到不顾自身。为此我骂过她很多次,甚至有时甚恼几乎将她训得狗血淋头。而云师妹总是温温柔柔地应下我所有的话,下次却仍重蹈覆辙。
有时也因为玩脱了险些害及性命,自那日以后,她果然谁也不告诉,只会叫我来。病得半死不活时,我偶尔能听见她呓语,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偶尔也能听到她求我,朦胧中扯着我的衣袖不让走。云舒尘平日待人虽好,却总是疏离地隔着一层。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她年纪也不大,还只是个师妹而已。
我们山上的日子清淡平和,于我而言最大的波折也就是云舒尘莫名其妙地又倒了,需要麻烦一趟。光阴度过得浑然不觉。
而某个相当稚气的家伙,在几年后也有所蜕变。先前还矮墩墩一个,长势却甚是吓人,她像是嫩柳抽叶一样舒展了自己的筋骨,迫不及待地比我多窜了一截。
别的变化被我察觉时,还是沐浴的时候。
在对自己的清洁咒一类的术法还不甚自信时,冬日寒凉,只在自家烧水洗浴。但夏日没那么多讲究,主峰高耸,山林内就有一处隐秘的泉水,是清澈的活水。一般图省事,也就去那边洗洗。
她一向很爱玩水,偏生不能一个人安静地玩,于是说什么也得把我和云舒尘带过去。不过她没有拗过云舒尘。毕竟云师妹是从来连洗澡都不能与我们坦诚相见的,倘若让她光着身子去山涧与越长歌打水仗——那还不如一刀给她个痛快。
我也不是很想去,哪怕去了也从来不与她玩水,只是静静背过身坐在一旁沐浴。而后听着不远处的水声哗啦啦响。
水声忽地又近了,在我身后绽开。自己的腰被那人一把环住。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一口气。
“柳柳?”
她的嗓音还是很悦耳,只是到底比之前年纪更长,尾端不自觉勾起,带着天然的媚意。
我感觉肩膀上有下巴压了上来,她湿润润的发梢贴在我的颈脖边,带来些微的痒意:“帮我洗洗,背面洗不到。”
“麻烦。你也不小了。”
“那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去蹭石头。你不理睬我,那就没人给我洗了。”她整个人都贴在了我背上,手自腰部松开攀上肩膀,再顺着我锁骨往下探寻着。
再下去莫名感到一丝危险。
我及时握住她两手手腕。
她却甚是愉悦道:“握住我的手就是可以了?快点!转过来。你不转我可就要帮你转了。”
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她又同我强词夺理。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转过了身子,因为她的确很难缠。向来懒得与她吵吵嚷嚷,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偶尔妥协一下一直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我转过来之前,听见她得逞地轻笑一声,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
入目的是她略微窄细的腰线,再随着脊线向下描去,是半边浸没在水中白皙丰盈的臀部。
她在几年之前已初具曲线,只是还显得有些单薄,近年来吃得好了些,除却长了个子,长的肉也是一点不少。只是全往女人一般会长的地方去了,所以不显得臃肿,反而平添妖娆。
我舀起水朝她背上泼去,心中却在走神地算着她的年纪,才十五的少女,长势这么妖孽真的象话么——明明每日都吃着一样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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