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集出发的当天, 他特地找谢兰芝, 亲自问清楚她一件事。
谢兰芝没想到他倒是一肚子话憋着,早想和自己说。
“元帅,我自小就跟随您,与您一路下来,无论您怎么改变,属下始终认为只要是元帅, 我都会死命效忠。”谢集将这一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你从未提起过自己要征战天下, 从前凡事不服您的人, 哪怕半句话埋怨您都要将人杀了。”
“我曾经担心您杀心太重将能用的人才都杀了,后来您性情大变, 采取怀柔政策, 我又恐谢氏狼子野心之辈觊觎您的位置。”
“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而如今, 属下终于明白了。”谢集眼神坚毅,尽管他曾经不服眼前的女子,她性情大变时自己也产生过动摇, 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她心中的大业。
他从前瞧不起谢广,觉得他愚蠢, 只会一身蛮力竟位。更不了解元帅。
他错了。谢广之所以坐稳大将军, 并非只靠元帅保他, 其实只要自己再努力超过谢广, 自然就取代谢广。
那为什么没有取代?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没有谢广那副理所当然的心态。谢广会以身犯险去挨毒打来坚守元帅的底线。
每次,他都很及时守住元帅的底线。就是为了不让她从谢主神圣的地位跌落,尊她为主,也只认她为主。
“属下要向您谢罪,属下不该怀疑您。和谢炎,谢氏那些朝三暮四的人一样。”
谢兰芝沉默以对,眼前的右将军,他的忠心不用怀疑,她曾经也屡次指点过他。都是因为他眼界过窄。
谢广虽然粗蛮,直来直去,但她只要开口,谢广就马上改掉,去适应她。
这也是谢兰芝为何那么包容谢广的原因之一。因为谢广这人对她盲目追捧到唯命是从。
如今谢集跟她袒露心声,说明他也开窍了。
谢兰芝悄无声息,她猛地一拳砸向谢集,同时开口:“既然要谢罪,那你可要接好了!”
拳臂相撞,拳风罡劲将谢集头发震散,他立即双臂交叉,做出防御的姿势,但元帅的拳头实在太猛,震得他双臂发抖。
谢集连连后退几步,面前稳住脚步。
谢兰芝收起内力,并未觉得下手太重,反而还收敛几分力气。
“昔日的不忠,就此揭过。”她背身负手而立:“下不为例。”
谢集抱拳道:“諾!”
一万谢兵以谢集为首,作为进入红河的先头部队。
坐船三天就到,然后去打点建和宫的一切,第二批谢兵再到,便是谢兰芝亲临红河之日。
那一天,她可能要和小凤凰暂时分别。
当晚,谢兰芝失眠了。
司栖佟深夜回宫,发现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好似看不够自己,还恋恋不舍的表情。
她知道这人马上要出远门,并且长期在外驻守,这是她作为武将的使命。
一年来她从未离开过自己,如今分别,她也心生几分不舍。
“兰芝,一时的分别是为了以后的长相厮守。”司栖佟声音有些抖,显然不像表明看的那般淡定。
“我们身负大业,不得有一丝马虎,一旦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我不会,你也不要想着会万劫不复。”谢兰芝快速牵住她的手,她含情脉脉:“有我在,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从未向现在那般认同谢英的生存之道。
残酷的世道,强大的敌人,让她不得不开始改变以往的行事风格。
谢兰芝保证道:“你放心,我的慈悲心只对南域和天京,遐方绝域外的人,压根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匈奴,都会从中原的历史上消失。
前世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只不过这次是换她来将匈奴灭掉。
她是不会允许匈奴在中原的土地肆意横行,哪怕匈奴很有远见先掌握墨家精英,去开展海权。但可别忘记了,这是中原,即便是海权时代,面对广垠的国土,幅员辽阔中原几千年的优势,几千年的底子。都不是海权一时能亡国灭种的存在!所以先发展火器保卫国权迫在眉睫!
“如此便好。”司栖佟最近已经化身工作狂,她随身带着公文,记着行程,现在变成习惯。和爱人道别,她也不枉掏出小本子,告诉她。
“兰芝,我调查过胡匈,正是从九晋那儿得来的。”
“九晋有收留胡匈逃过来的墨家子弟,虽然是落榜生,但他多多少少知道些有用的讯息。我让章句将消息都打听出来了。”
落榜生?也就是胡匈不要的墨家子弟?他是有多差劲才逃回一个有不重视墨家传统的土地?
谢兰芝突然好奇落榜生。
“我见见他。”
司栖佟犹豫几分,似乎对此人难言启齿。
“小凤凰怎么了?是不是此人太不堪?”谢兰芝见过不少差生,各种衣冠禽兽也算见多识广,小凤凰这个反应让她更好奇。
司栖佟对此人明显有几分的避让:“嗯,该如何说?他是个女子。”
“女子不是正好,怎么了?”谢兰芝心里有点痒痒的,怎么感觉小凤凰有点闪躲自己。
司栖佟只好放弃纠结,她告诉她:“此人好女色,我之前见过她一面,她...。”
“咔”一声,谢兰芝拳头梆硬,骨节捏得响。她面善般露出笑容:“她调畩澕戏了我的女人?”
司栖佟掩唇轻咳一声:“她不知我身份,我已经让章句教训过她。”
难怪请落榜生回来动用的是章句,章句是出了名心狠手辣,为了完成主子的任务,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动用章句说明那人龌龊肮脏到需要人来震慑。
谢兰芝带着遏世出去,倒要看看谁敢调戏她的小凤凰。
司栖佟见她连遏世都拿上,她起身拦住她:“你真的要砍她?”
谢兰芝挑挑眉:“总要给以下犯上的东西。一点教训。”
她越过小凤凰直接朝慎刑司走去,慎刑司在顺天府后方,比较偏僻,但私权甚重又是御用部门,所以无人敢轻视慎刑司的地位。甚至是避讳不已。
章句听命元帅将落榜生给带出来。
“元帅就是此女,她竟敢抱殿下!!”章句话落间,他右手提出一个啃着糖葫芦的女孩,像提小鸡一样。
谢兰芝正要横眉,看见是个七岁左右的女孩,她用着天真懵懂的双眼,圆溜溜盯着自己,然后还伸出小舌头舔了下冰糖葫芦。
谢兰芝:“她就是调戏本帅夫人的罪魁祸首?”
女人?这是成年的女人吗?
七岁...牙都没长齐。笑一笑就流口水。
章句天生一张严肃脸,配上他毫无感情的严肃话:“此女不知廉耻,将殿下当成她的娘一见面就钻进殿下怀里蹭。”
“殿下不悦便将这女人交给了属下。”
慎刑司向来不会说谎,也不会知情不报,谢兰芝是信章句的。
她举起拳头,正要由于要不要落下,慎刑司内部急匆匆跑出一个牢吏喊道:“章老大,提错人,这不是那个以下犯上的女人。”
“这是另一个冒犯殿下的小罪首。”
母女俩都调戏她的小凤凰???
谢兰芝脸色一黑。护妻欲爆发。
章句疑惑地摇了摇手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终于反应过来,嗷着嗓子哭哭:“娘——啊!”
章句一个大老爷们顿时手忙脚乱,他怎会犯这种错?等等他刚刚明明拉的是那个女人,怎会犯错?头,头也是突然有点晕头转向。
谢兰芝也好奇怎么会有孩子在慎刑司?
直到牢吏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赶出慎刑司,小女孩立即挣扎着从章句手里出来,扑进女人的怀里。
那女人似乎还没睡醒,她一手接住女儿,一手打着哈欠,一副还没睡饱的样子。
小女孩扑进她怀里开心大笑,母女俩再相视一笑,周围一缕怪异的幽香从附近发出,谢兰芝立即屏吸,身边的章句和牢吏纷纷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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