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两遍。三十分钟五遍。
都能背下来了,钟表的时针才堪堪指向数字3。
他这边是无事可做,黎英睿却是忙得起飞。键盘噼里啪啦,鼠标卡卡哒哒,手机嗡嗡没完。
但不是所有电话都接。
有时瞟一眼就继续做事,直到对方挂断。有时皱眉想半天,才拿起来。有时接的速度又堪比闪电侠。比如现在这个电话。
“哎刘老师你好。”
“嗯,嗯。瑶瑶有没有事?”
“我现在立刻过去。在我到之前,请不要让对方家长和瑶瑶见面。”他挂掉电话,起身使唤肖磊,“送我去学校。”
【作者有话说】
讲一下GP和LP哈。
话说有个叫王大财的煤老板,他有好多money。放银行只能缩水,就想投资点啥。但奈何屁也不懂,只能找行家。
这时他找到了黎公主。
黎公主有能力,会玩儿钱。他就跟王大财说:大哥你放心,这一百块交给我,五年内我给你变成两百五。本金还你,利润的一百五,我二你八。
这里的王大财就是LP(有限合伙人),黎公主就是GP(普通合伙人),五年就叫‘投资周期’。
好了,知识已经以一种歹毒的方式进入你们的小脑瓜了。别忘了嗷,后面就不解释了。
另外2B是B to B哈,不是二逼。
PS:磊啊,人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这点文化水平追霸总,你路漫漫啊。
第05章
黎英睿的女儿黎思瑶,今年六岁,在星海小学上一年级。
星海是一所寄宿制私立小学,年学费高达30万。不同于其他鸡血私立,这里注重个性培养,因材施教。课程设置比公立学校丰富,科学、体育、美术、音乐...校园也大,占地一百来亩,像个大公园。
黎英睿对孩子的教育方针,基本就八个字:顺其自然,平安快乐。如果能再文静些就更好了。
可惜这个如果,只能是他的奢望。
黎思瑶从幼儿园起就是‘园霸’。因为得过重病,老师平时都像捧着个瓷娃娃。别说训斥,口气都不敢重。黎英睿本人又工作繁忙,只能把孩子交给阿姨带。
三四个大人,天天围着个女娃娃,给宠得骄纵霸道。就连起床,都要嚎半天。阿姨弓在床边,一手端盆一手刷牙,像伺候祖宗。
本想着送了寄宿小学,多少能改观点。生活嘛倒是自立不少,可那性子是一点没收。不是和老师捉迷藏,就是跟别的小孩儿干仗。
因为这个,黎英睿没少打点。这两年微贪腐抓得严,明面送礼老师不敢要,怕孩子毕业你反手一个举报。
黎英睿为了讨好这个班主任刘老师,到处辗转着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前他听说刘老师的丈夫准备开饭店,卫生许可证三个月都没办下来。没有许可就开不了门,一天天往里搭租金。
他花钱找了个领导疏通关系,第二天这证儿就下来了。
从那以后,刘老师对黎思瑶明显偏袒起来。甚至这回,出了事还会帮忙回护。
黎英睿到校门口的时候,刘老师已经在等着了。
“黎思瑶藏我办公室了,没让他们见着。”
“实在抱歉,又让您费心了。那孩子眼睛出结果没?”
“医生说是眼角膜划伤。目前没什么大问题,让两天后复查,看恢复结果。”
黎英睿面色凝重起来。眼角膜划伤,这可不好处理。要是视力受影响,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那孩子父母都来了?目前有什么诉求?”
“小朋友的爸爸在海外工作,今天来的是妈妈。”刘老师面露难色,轻摇着头,“情绪非常激动,不太好沟通。”
黎英睿苦笑一声:“我先去看看瑶瑶。”
刘老师领着两人往学校里走,一路和黎英睿说着话。肖磊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学校环境非常好,大树环抱,鸟鸣啁啾。草坪上还有孩子在踢足球。
教师办公室紧邻着一层楼梯口。靠窗有个小女孩儿,正埋头做着什么。扎俩小揪揪,别着南瓜发卡。头发有点乱了,在阳光下像一颗毛茸茸的猕猴桃。
“瑶瑶!”黎英睿唤道。
小猕猴桃唰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跳下椅子颠颠地扑了过来:“爸爸!”
黎英睿蹲下身,把她抱起来。笑盈盈地问:“有没有乖乖?”
黎思瑶使劲点头:“乖乖。”
“打人还乖乖?”
黎思瑶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儿一撇:“他长得磕碜,还欠儿登。”(欠儿登:欠手欠嘴。)
“他怎么欠儿登了?”
“他往爸爸脸上划。”她指着远处的桌子道。
黎英睿走过去,就见桌上摊着一幅孩子的画。几何形的人,馒头似的手脚,脸上一道黑色的油画棒。人物上方一行歪歪扭扭的字:zui爱的人。
“我闺女真棒。”黎英睿亲了她脸蛋儿一口,捏着嗓子夸道,“看这俩胳膊画得,多匀称。”
别说刘老师,就连肖磊都惊呆了。
孩子犯了这么大的错,不训斥,不教育,还在这儿叭叭夸上了?这已经不是溺爱了,这是要把孩子溺死啊!
“要不要带瑶瑶去?正好受伤的小朋友也在,可以把事情问清楚。”刘老师道。
黎英睿立马抬手拒绝,快得脸颊上的肉都颤了下:“不必。瑶瑶身体不好,别冲了她。”
“爸爸,我想回家。还想吃拉稀食品。”黎思瑶抠着黎英睿的领带,偷偷打量着他身后的肖磊。
“好,咱回家。”黎英睿把她放下来,又给她重新别了发卡,“你在这等会儿,乖乖的。”
一行人正要往外走,黎思瑶一把抓住肖磊的裤子。
肖磊顿住脚,扭头看她。女孩儿仰着脸,天真烂漫地问:“你咋不穿胸罩呀。”
这话一出,俩老爷们儿都愣了,无措地看向刘老师。
刘老师尴尬地赔了个笑脸:“这周开始上生理课了,教女孩儿穿小背心。”她弯腰对黎思瑶说道,“哥哥是男的,男的不用穿。”
“可哥哥咪咪大呀。”黎思瑶往上揪着自己前襟,“衣服都这样婶儿了。”
肖磊的脸蹭一下红了。
黎英睿拍了拍他的后背:“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人嘴上说着童言无忌,却噗噗嗤嗤地笑了一路,上楼梯时还扭头问:“你一周练几回?”
肖磊被他调戏得脸皮冒烟,恨不得找个地缝夹死。话说回来,那当兵的谁没肌肉?在连队,引体向上,双杠伸缩臂,一组都12个起;400米障碍,两分半内跨不完都要被踹屁股。
就这么练,那不可能薄,个顶个的厚。
肖磊想不明白,壮实也不是什么丢人事,那怎么被黎英睿一笑,就变得这么羞耻?
好在这股尴尬气氛并没能持续多久。刚上三楼,就听不远处的校长室传来女人的怒吼。不带脏字儿,但尖锐高亢,听得出是异常激动。
黎英睿和刘老师对视一眼,各自苦笑。刘老师敲了两下门,屋里静了下来。
推开门,双方家长打了个照面。黎英睿刚提起个笑,话还没出口,就见对方妈妈大步上来,抡起包甩向他门面。
抡下来的半道儿,被肖磊给揪住了。
黎英睿定睛一看,是个硬壳皮包,还带着个大金属扣。这抡实在了,轻则破相,重则脑震荡。
他沉下了脸:“我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女人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告诉你,我儿子眼睛要是作病,你家病秧子也别想好!”
‘病秧子’这词触了黎英睿的逆鳞,他的语调陡然变得阴沉:“不愿私了,就走法律程序。”
“你还有理了!”女人气得跳脚,“真是什么人生什么种!”
黎英睿冷声道:“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你。”
这场协商,随着这两句话,演变成一场激烈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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