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系好了扣子,给自己戴好十字架装饰项链,甚至无师自通地用曲别针将其别在胸口,紧接着是穿长靴,系绑带,最后再去看摆在桌上的“腰带”,又有点发愁。
这东西有点大,拿着碍事,但他们组的确定的“大轴”,保守估计节目还要录制数个小时。
现在就穿上,实在不太舒服,坐下的时候,因为腰腹部分会被卡得更紧,他不仅担心自己无法维持正常坐姿,还怀疑会不会因此把它弄坏。
——况且他们还要录制很长时间的,对别的组的reaction视频,这身衣服如果加上这“腰带”,会因为勒出了宽肩窄腰的禁锢风显得性感,但如果不带“腰带”,外套的不规则V字敞开得就更大了,好像是另外一个角度的……
顾夜宁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霍弋、齐继几个人的那些不知是调侃还是恭维的话弄糊涂了。
“夜宁,你还没换完?要帮忙吗?”顾夜宁还在犹豫纠结的时候,外边传来了组员们的声音,早就换完了衣服,正在外边镜子前整理衣服的林柏悦、石琛几人探头进来,看见了左右为难的顾夜宁。
林柏悦倒吸一口冷气。
石琛也瞪大了眼睛:“哇。”
顾夜宁:“……”
顾夜宁:“怎么了?”
“不是,就是觉得你这一身特别的——”
“色情?”顾夜宁顺口把刚才自己脑袋里的话说了出来。
林柏悦捂着嘴退下了,石琛欲言又止,半晌说了句“我,我没这么觉得”,也迅速把帘子拉了回去。
顾夜宁伸在半空,想要征求意见的手慢吞吞地放下,再次陷入了苦恼的深渊。
在他左思右想,又觉得好像这种小事不需要思考这么久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脚步声。
听对话的声音,好像是《怎么办》组的练习生。《怎么办》这个组因为有好几个上位圈的练习生,也被安排得非常靠后,顾夜宁看过节目组给出的二公表演出场顺序。
rap组,vocal组和dance组的舞台是穿插着来的,各自有一个被放在最后,除了大轴的《七宗罪》,倒数第三个说唱位置贺天心、明烨所在的《想对你说的是》,倒数第二个压轴的曲目,就是《怎么办》。
也因此,他们也还没排上化妆,被打发来先换衣服。
随即他听见了黎昼的声音。
顾夜宁:“黎昼!”
外边的声音一顿,似乎是外边的人在到处找发声处,顾夜宁于是又喊了一声,这次黎昼找到了方位,他拉开了帘子,往里看了一眼。
“夜宁哥?”
顾夜宁病急乱投医:“黎昼你过来帮我参谋一下。”
黎昼应了一声,进来后细心地将身后的帘幕拉上了。
“怎么了?”他问,目光在顾夜宁的身上来回打量,视线却并不让人觉得冒犯。
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太纯粹,太干净的缘故,甚至黎昼在伸手好奇地想要触碰胸口的十字架的时候,顾夜宁还往前挺了挺胸,让他能摸到“劣质”的宝石。
“你觉得我这个腰带是戴上还是不戴上好?”他积极征求黎昼的意见,“戴上硌得慌,坐下不舒服,但是不戴上它又太大了,我没地方放它。”
黎昼问:“为什么不先摆在这里,等到时候再过来拿?”
顾夜宁欲言又止。
黎昼的世界依旧单纯,他恐怕不能理解顾夜宁的顾虑——
随着时间推移,练习生们都来了,免不了在这个更衣室来来往往,加上外边的选管和工作人员时不时经过,在房间内部进出,最重要的是,这里大家要换衣服,因此考虑到隐私,是没有设置摄像头的……
前车之鉴,是齐继鞋子里的石子,和《爱盲》组破碎的玻璃杯。
但好在黎昼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太久,看了看顾夜宁,又说:“我觉得,既然你觉得不舒服,就我来帮你拿吧。”
顾夜宁:“???”
这倒是一个从未有过的解题思路,就好像是“A vs B”的两个为题让黎昼选择,对方选了“vs”一样离谱。
黎昼没注意到顾夜宁困惑的表情,继续说:“我刚才去后台的多媒体室看了一下《怎么办》组的座位,我坐在靠角落,旁边有张桌子,要不等下我帮你把这个放在我那边的桌上,省得你一直拿着,或者戴在身上?”
虽然黎昼没能领会顾夜宁的潜台词,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好像有些建设性。
至少顾夜宁有点心动。
“会不会有点麻烦你?”他问。
黎昼晃了晃脑袋,垂下眼睛看顾夜宁,睫毛轻颤,嘴角带笑的样子,看起来清纯美好极了:“不会,而且如果能帮到你,我会很高兴……”
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耳廓逐渐泛红,像是不习惯说这么直白的话。
怪不得“想介绍给妹妹”,以及“对方变成女生后想交往”的练习生,黎昼都进了前五,大概是他无论是男是女,都拥有某些美好的特质吧?
顾夜宁这样想着,由衷地对黎昼表达了感谢,在后者小心翼翼拿起了顾夜宁的腰带后,视线再次落在顾夜宁身上。
“夜宁哥,你的珍珠耳饰呢?”黎昼问。
“戴珍珠耳环的少年”这个梗从昨天起一直在练习生中广为流传,所以传到黎昼耳边并不稀奇,顾夜宁下意识抬起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这次妆造很重要的部分——他在合宿基地“出圈”的耳饰。
“啊,刚才和衣服什么的一起放在桌上,我还没来得及戴。”顾夜宁连忙说,伸手将装着耳环的盒子拿了起来。
平平无奇的黑色首饰盒,顾夜宁打开盒子,紧接着一愣。
黎昼循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顾夜宁手中。
“夜宁哥?这个耳环昨天也是这样的吗?”黎昼问。
顾夜宁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指,蹭了蹭其中一只珍珠耳环上黑色的痕迹,皎洁雪白的珍珠,因为这突兀的痕迹显得异常诡异。
顾夜宁蹭了两下,没有擦掉那些黑色细碎的小点,这才发现,这不是某些沾上去的颜料或者别的什么。
——珍珠是仿制品,大概是塑料制品上涂了一层莹润的白漆,此时那几点零碎散布着的黑色,是被磨掉了漆之后,露出了内里的底色。
不是“添加”,而是“减少”。
所以还是出事了。
目光接触到耳饰的瞬间,甚至有一瞬间的释然——一直觉得会发生什么,现在真的发生了,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黎昼神色严肃,显然也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意外事件:“夜宁哥,我们先去找选管,看看有没有备用或者替代的耳饰。”
顾夜宁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跟着黎昼走出更衣室,心里却莫名的清楚,节目组会准备这个耳饰替代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做出这个行为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对珍珠耳环做的手脚,明显不是即兴发挥,他刚才试了试,手指是没法轻易抠掉耳环上的白漆的,因此肯定需要借助某些尖锐的物品作为工具。
也因此,他们很有可能清楚,节目组不会在这些妆造用品上备好替代品。
这里有一百二十个练习生的服化道要准备和放置,加上运送舞台各式各样的道具,已经够工作人员们忙碌了,如果再准备替代品,这更衣室可能都装不下。
就算有备选,也不可能是为这一只小小的珍珠耳环而留。
他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第123章
走廊里人来人往,人人来去匆匆。
黎昼随手拉住了一个经过的工作人员,对方突然被拽住,面色不豫扭头看来,目光落在顾夜宁身上,表情倏然收敛,再看黎昼的时候,已经堆上了毫无嫌隙的笑容:“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哥,我想问一下,《七宗罪》组的服装或者首饰有没有备用份?”黎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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