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拉伸环节大家说八卦说得兴高采烈,根本停不下来,但开始正式练习后,原本能说会道的嘴,逐渐开始只拥有“大口喘气”和“老师我能不能暂时停一下”的叫苦了。
原本第一遍第二遍扒舞的时候大家还不觉得怎么样,结果速度调整成正常模式,刚开始练习这首强烈舞曲的练习生们,连撑一分钟都觉得困难。
《七宗罪》是一首看着就累,实际跳起来更累,连名字都在贯彻“把你送进地狱里”去的歌曲。
顾夜宁知道目前大家还没习惯这种高强度的舞蹈,需要循序渐进。
“老师,要不然我们把动作再分解开一些,抠一下细节?”
在谢逅都撑不住,一遍舞蹈结束后迈步走向墙壁,用力撑住竭力保持早就不复存在的优雅时,顾夜宁终于开口和舞蹈老师商量。
“这首歌原本大幅度的动作就很多,但是在细节上也有一些琐碎的手部和脚步动作,大家现在明显都有点体力跟不上,刚才我从镜子里看了一下,感觉因为跳不动了,很多需要仔细处理的部分会存在敷衍过去,或者幅度变小的情况。”
“而且我们组也存在唱歌特别好,但是舞蹈基础稍微薄弱的练习生,可能分解着再重复几次,会加深印象,这样等后面再集体跳副歌和高潮的时候,肌肉记忆也不会出错。”
顾夜宁的建议很恳切,也的确很有道理。
待舞蹈老师认同了他的提议,又带领他们过了几遍细节,去隔壁组教学之后,顾夜宁和组员们又商量了一下,带头用05倍速慢慢地将动作巩固起来。
李湛的舞蹈基础实在很差,撑死了是在外边上了一个月舞蹈补习班的水平,说基础没有基础,说天赋也没有天赋。相比之下谢逅的悟性倒还不错。
等集体又过了三遍舞蹈之后,顾夜宁把谢逅丢给了齐继和霍弋帮着优化,自己腾出手来带李湛重新记动作。
李湛本来就觉得自己舞蹈水平太差,这次练习又明显意识到了和其他练习生的差距,刚才在集体跳舞的时候,面对舞蹈老师单单投给他的眼神,窘迫到脸色发红,结果忙中生乱,一紧张连原本的动作都忘得差不多了,别说手部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操控,走位都忘掉了好几次。
“别紧张。”顾夜宁看出他的不安,温声细语安慰他,“这首歌不仅仅是因为动作幅度大又密才有那么高难度的,他手部的好多动作,其实有结合tutting的风格特点。这个物种本来就非常难学,别说是没有舞蹈基础的你,我们谁都做的不太行,因为这里没有人有相关的学习经验。”
他拍了拍李湛的肩膀:“所以没关系的,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
李湛紧张到直捏手:“但我害怕给大家拖后腿。”
“别怕,现在你觉得你在给我们拖后腿,过阵子大家开始唱歌了,你就会觉得我们都在给你拖后腿了。”顾夜宁开了个小玩笑。
李湛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但短暂低沉下去的情绪已经再次被鼓舞了起来。
他有个显著的优点,就是不会知难而退,短暂的沮丧过后,反而勇往直前。
顾夜宁重新打开音乐,调整到08倍速,开始带着李湛跳舞的时候,对方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镜子里顾夜宁的动作,虽然手忙脚乱,但全程认真地跟随他,跳的一丝不苟。
练习到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全员的体力耗尽,声乐老师白天会教授vocal所在的小组为主,晚上才会来知道他们,在好歹说服了谢逅之后,《七宗罪》组还是决定全员前往食堂,好好地吃一顿饭,补充体力。
目前沉重的手脚,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练习的结果,应该会以肌肉酸痛的方式,在明天彰显出来,但多几天这样的训练之后,大家的心理和身体终究会习惯。
顾夜宁穿好外套,打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的时候,谢逅从身侧将一个鸭舌帽扣在了顾夜宁的脑袋上。
顾夜宁:“???”他下意识想要去摘帽子。
谢逅说:“不是我的。是卫南星的。”
顾夜宁说:“我知道,但是干嘛把他的帽子给我戴上?”
谢逅:“你不打算藏一下发色吗?等会儿出去吃饭要经过站姐在的大门口,你这么想直接被拍到,毫无惊喜感?”
顾夜宁恍然大悟。
“啊,幸亏你提醒了我。”
不得不说,谢逅考虑周全。自己染了头发,一心想给粉丝制造新鲜感,创造惊喜,却忘了如果自己这么光明正大在站姐面前走一圈,半个小时内自己的银发照,而且是没什么妆容的银发照,就会在网上流传一圈。
他心心念念的“惊喜”就会被砍半。
顾夜宁一边想着,一边又把帽檐压低了几分,确认除了鬓角,其他部分都严严实实藏在了帽子底下,然后把外套的帽子重新拉起来,盖在自己头上。
“你真好。”他由衷地说。
谢逅:“……”
谢逅:“你真肉麻。”
他飞快地走了,把自认为只是在表达感谢的顾夜宁丢在原地。
第110章
顾夜宁来到一楼的时候,发现林柏悦正在一楼大厅等他。
待顾夜宁走近,林柏悦小声告诉他:“他们说为了防止被外边的站姐拍到分组情况,大家三三两两走比较好,我就稍微等了一下,等大家先走。”
但是实际上,或许昨天二公的分组刚被确定,那边的论坛上和微博上就有各式各样的爆料涌出来,这种程度的遮遮掩掩用处也挺有限的。顾夜宁一想就知道这馊主意大概率是霍弋想出来的,他拍了拍林柏悦的肩:“那我们也走吧。”
林柏悦“嗯”了一声。
顾夜宁知道林柏悦肯定有事情要和自己单独说,否则他不太可能单独留在这儿,早就抱着齐继的胳膊跟他一起走了。
果不其然,才走了不到几分钟,林柏悦就悄悄和他说:“我今天早上的时候听隔壁二号楼的练习生讨论,说一部分练习生被要求今晚结束后去重新录制排名发布环节了。”
顾夜宁一愣:“怎么没人通知我们?”
“因为只需要史,史桐在排名发布的时候前后左右坐着的练习生,和他上台后站在他前后左右的人就好了,哦,还有真正的第一百二十一名的练习生。”林柏悦说,“其他的一个是因为好多人都换发型了,另一个是可以考剪辑把画面重新合成,不需要所有人都重新来一遍。”
顾夜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一方面像自己这样换了发色的练习生如果出现在画面里难免会穿帮,还不如到时候直接给个小范围的画面,搭配站在舞台上说感言的画面就足够了,其余画面,可以直接从其他练习生的反应视频里移花接木;另一方面,这件事本来就做的鬼鬼祟祟,的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现在已经可以比较自如地提起这个人了,恭喜你。”他诚恳地说。
林柏悦微微红了脸:“我觉得还要当面对你致谢一次。那些被欺负的日子,我真的特别害怕,经常不敢回宿舍,也不知道和谁说,一做梦,梦里就是许多狰狞的脸。”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但是说实话,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像陈冰一样快点退赛,他做的事情那么恶心,还有那么多人被他蒙蔽,浪费精力和时间支持他,真的很不值得。”
“这个世界虽然未必永远都好人得以善终,坏人不长命,但总要相信人在做,天在看。”顾夜宁安慰他,其实史桐目前和他们不在一组,也不住在一栋楼,因此见面的时间很有限,只要不去想对方,努力提升自己,说不定史桐半个小时后就完蛋了呢,也说不准。
他察觉到自己虽然努力摆脱了习惯性的悲观,又好像矫枉过正,过于乐观了些。
“——非要说的话,你真的最需要感谢明烨,他在这件事里做了最大的贡献。”他连忙转移话题。
明烨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举手之劳的事,没必要。”
现在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在别人身后先偷听,再发言,主打一个猝不及防呢?顾夜宁无语地扭过头,看到明烨居然是孤身一人出现的,他身边没陪着那些顾夜宁只能对得上名字和脸,点头之交的练习生们,穿着长外套,戴着帽子,足踏一双拖鞋,脸上有些自以为隐藏得很高森晚整理明的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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