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秋焰感受到的时候,温遇河已经从一头突兀的兽变成了驯化的犬,他啃噬秋焰,细细,密密,温柔如一张网,密不透风。
温遇河一言不发地将亲吻一寸寸加深,仿若探入对方的喉舌,内脏,直抵心间。
整个人软掉的时候,温遇河托着他的腰将他放在了床垫上,然后自己也俯身下来继续吻他。
他亲过秋焰的脸颊,耳廓,探进那些弯弯绕绕和敏感之处,又一路shi润地下滑到脖颈,秋焰无力招架,眼瞳几近涣散地盯着窗外的月亮。
他抱住温遇河的腰背,扯掉了他的T恤。
这具身体,在盛夏的后厨里就让他移不开眼睛,这时伏在他身上,突出的肩胛像要冲破皮肤的翅膀,每一点触碰都像要带他飞。
秋焰整个人如藤蔓一样攀住对方,无师自通,水到渠成,他淹没在自己潮水一样的欲望里。
而温遇河突然停下来,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秋焰的眼神缓缓聚焦,重新回到他脸上,问道:“怎么了?”
他突然害怕温遇河半途而废,怕他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醒过来了。
温遇河双臂撑在他头两侧,说:“家里没有东西。”
秋焰好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怔然道:“诊所里竟然没,没有?”
他难以置信,这样的“计生用品”,诊所不是应该常备吗?
温遇河没再说什么,却从上方滑下来,躺在了秋焰身侧,两人的胸口都还微微起伏着,秋焰有些恼:“刚刚出去逛了那么久,为什么不买?”
温遇河哑声道:“以为你不是来真的。”
秋焰无话可说:“那我去买,现在去。”
他要起身,温遇河一把拽住他:“明天我去,反正今天也……用不上。”
“为什么?”
温遇河侧过头看着他,月光打在秋焰的侧脸上,像一块正在融化的糖霜,温遇河忍着想吃一口糖霜的欲望,说:“不是一开始就要……那样的,慢慢来,不然你受不了。”
他谈论这件事的时候用词都很含蓄,但秋焰是懂这些的,但懂了他也接不上话,没什么发言权,说睡温遇河,就真的只是睡他,从亲吻开始,秋焰没开口谈论过感情与喜不喜欢这件事。
他凑过去继续亲温遇河,小声说:“不那样,这样总行吧。”
他的手向下探去,滑过腹肌与丛林,触碰到最原始的部位。
他是见过的,温遇河两次受伤住院,他都一直在病房照料,但彼一时此一时,状态截然不同,秋焰被骇了一跳后顿时被极度的羞耻包围,他日思夜想了那么久,却在此刻生出怯意。
也许温遇河说的是对的,要慢慢来。
秋焰觉得很舒服,身体与身体的触碰原来是这么让人愉悦的事情,皮肤紧贴,呼吸交缠,身体的无限紧贴仿佛让他们之间所有的隔阂和距离都消失了,变得亲密无间,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是从未体验过的信任和包容。
温遇河很在乎他的感受,即便只是用手,他帮他释放,在最后一刻紧紧抱住对方。
即使结束后,温遇河亲了他很久很久,秋焰在这绵长的亲吻里想,如果这不是爱,那又是什么呢?
他又有些想哭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愉悦的时刻,他似乎得到了曾经渴望的一切,却为什么又想哭呢。
温遇河亲到了他的眼泪,没问为什么,只是用手指轻轻抹去,然后吻他的眼角。
秋焰很想问他,你为什么不愿意爱我呢。
他抱着温遇河,情绪最敏感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月亮移动了位置,从窗口已经看不见,房间里彻底暗下来,整个春雾镇都在沉睡,却又远远近近不断有狗吠、鸡鸣,还有河流湍急流淌的水声。
秋焰今夜全无睡意,他抱着温遇河,跟他耳语:“我们做吧?没有那个也可以的。”
温遇河摇头:“不行。”
“你怕什么,我不会痛的。”
温遇河揽着他更紧了点:“那就更不行。”
“但我想试试。”秋焰坚持。
温遇河略略松开他,片刻后说:“好。”
没多久秋焰再次领教了温遇河的狡猾,当他用手指替代的时候,秋焰拼命忍住,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他一下咬在了温遇河的肩上。
第84章 重新活过来了
次日天光大亮秋焰才醒。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温遇河拉上了,阁楼里昏昏暗暗,不知晨昏,秋焰醒来过了几秒,听到底下温遇河跟人说话的动静,才记起今夕是何夕。
他第一次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从身体到心,可以称之为愉悦,幸福,又带一点说不出的酸涩。
昨天夜里的事情在此刻回忆起来,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令人羞耻又亢奋,秋焰裹紧了被子,蒙着头整理了好一会心情,才猛地探出头大喘气。
好像重新又活过来了。
榻榻米上昨晚温遇河给自己打的地铺已经被重新收拾回了柜子,秋焰知道那些东西不会再被拿出来,他坐在床垫上,心里觉得满意。
起床穿好衣服,把床铺被子枕头整理干净,下楼洗漱。
温遇河在检查室给病人看诊,听到动静大声说了句:“厨房有早饭,我吃过了,一会你自己吃。”
“好。”秋焰站在楼梯口,探头看了眼检查室里挂着听诊器的温医生,不等对方抬眼跟他对视,飞快闪身进了浴室。
盥洗池旁边有扇小窗,秋焰一边刷牙,看着外头的树影和日光,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个水,却不知为何在他眼里都变得更加清凌隽美,连一阵风吹进来,都令他神清气爽,昨夜里那一阵颤抖在心尖上的敏感,也随着日光摇曳而散去了。
洗漱完,对着镜子里的脸练习了好一会表情,确定不会让对方看出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才出了门。
检查室里温遇河正在给人量血压,秋焰穿过走廊去厨房,电饭锅里温着米粥,有一小碟泡菜,水煮蛋,还有两只应该是外头买回来的萝卜丝饼。
还看到旁边的水槽里养着一尾活鱼,正在摇头摆尾,秋焰一愣,不知道温遇河什么时候竟然连今天的菜都买好了。
厨房没桌子椅子,秋焰就这么站在灶台前吃,一边听温遇河跟病人碎碎念,那声音隔着几层墙壁传过来,不甚清晰,却又格外令他心里安稳。
他开始喜欢上春雾镇,在这里他只认识温遇河,而温遇河也只跟他这么一个人有过往关联,其他人皆是过客,只有他们两个人,有独属于彼此的历史。
只有在这里,他对于温遇河来说,是特别的。
一顿早饭还没吃完,温遇河送走了病人,到厨房来,朝秋焰笑笑:“吃得惯吗?”
秋焰正在啃萝卜丝饼,炸得焦香金黄,微咸微辣,他点头:“好吃。”
温遇河又笑了笑,没再说话,温和的眼神落在秋焰脸上,秋焰被他看着,不自觉就红了脸颊,连咀嚼的动作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提夜里发生过的事,温遇河说:“你先吃,我出去送个药,很快回来。”
“嗯好。”
摩托车启动,待咆哮声远去,秋焰吃东西的动作渐渐缓下来。
时至今日,他没有因为有了一些更亲密的接触,就对自己的这段感情变得习惯和视若平常,反而更加敏感,温遇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脑子里就已经自动演起了十八禁。
秋焰觉得自己的某个恶魔的阀门像是被打开了。
而这种时候,他知道,如果温遇河拒绝他,他恐怕会疯。
吃完东西刷完碗,秋焰去楼上把笔记本拿下来,连上网搜了点关于梨川水绣的资料,然后给杨絮打了个电话。
简单讲了下这里的情况,需要进碧水村去做调研,但那村子现在对外人的戒备心很重,需要找个理由,他打算用文化交流和民俗调研的名义去接触,问杨絮能否以学院的名义跟政府宣传口申请一份公函。
杨絮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甚至可以直接跳过澄江市,从省委宣传部入手,搞一份规格更高的文化交流文件,这样梨川所属的省委宣传部也能接收到这份文件,再一层层下发接待指示,这样就没有人能阻拦秋焰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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