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雁ABO(88)
裴鹤之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虽然顾念寒并未用太大的气力,他却还是微微蹙眉,闷哼了一声。
顾念寒被他吓得够呛,慌忙移开裴鹤之的被褥:“哪里疼?”
还未等多看两眼,腰上便落下一只大手,裴鹤之揽住顾念寒的腰肢,轻而易举地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唇擦过顾念寒的耳:“骗你的。”
顾念寒挣扎了一下,未果,脸上浮红一片,只能抿着唇,一声不吭的被裴鹤之搂在怀里。
裴鹤之的鼻息打在耳侧,顾念寒耳根敏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的龙舌兰的酒香与百合的芬芳,裴鹤之垫在顾念寒乌黑的发上,微微阂目,好久后才低声道:“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裴尚泽,茹恩,Adrian,那些困扰着彼此的噩梦,过往不好的种种都被这片崭新的春所笼罩覆盖。
顾念寒目光落在窗外一片生机勃勃的春景上,伸手与裴鹤之十指相握,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二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享受着劫后余生般的久违宁静。
进病房的小护士看见这一幕,脸瞬间就红了。
她用文件夹挡着脸,磕磕绊绊道:“那,那个裴先生,麻烦您…再去做一次体检!”
裴鹤之应了一声。
那小护士僵硬地转过身子,同手同脚的出了病房门。
顾念寒的脸烧的比她更厉害,他性子矜持自重,哪里有被人这样看过,当即有些窘迫,慌慌张张地从裴鹤之身边翻身坐起,正想要跳下床,却又被扯着手腕拉了回去。
“想逃去哪里?”裴鹤之慵懒的声音响在耳侧,手掌压在顾念寒腰侧,“你是我夫人,没什么可害羞的。”
顾念寒这头衔来得猝不及防,他愣了愣,忍不住反驳:“谁是你夫人了?”
裴鹤之一挑眉梢。
他生的好看,挑眉时眼角吊起,弯出一个诱人的弧度,衬着那颗血色的朱砂痣,像是一只蛊惑众生的妖。
此时这只妖继续在顾念寒耳畔蛊惑:“那这是什么?”
他举起顾念寒的手,中指上正有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正是裴鹤之之前送给他的那枚。
顾念寒被噎了一口,当场哑然,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裴鹤之抬起他的下巴,顾念寒难得满面潮红,以往清隽寡淡的漂亮面容满是羞耻之意,就连那满是寒冰的眼眸也尽数融化,软成一滩水,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便像是在人心尖儿扫过似的。
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见他软薄衣物下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裴鹤之喉结一动,若非是还在医院,真想把人马上就地正法。
但一想到这样的顾念寒只有自己一个人见过,便又忍不住兴奋不已,恨不得将人如获珍宝般捧在手心,用尽全力去珍惜他。
这样想着,裴鹤之轻揉着顾念寒的指骨,问:“念寒,等我出院,你想不想去见见我母亲?”
顾念寒愣了一秒,小心翼翼地转头:“可以吗?”
裴鹤之似乎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终于松开了揉捏着顾念寒的手,而是抬起他的下巴,直视着这张如冰雕一般漂亮精致的面容。
“二夫人一个人在下面过的孤单,我想如果她在世的话,应该也会很想见见你。”
顾念寒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眼神中透露茫然与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融入到另外一个人的生命里面,完整的将他包裹在其中。
正梦想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如同梦境,却又真真切切地摆在他的面前。
经历过那么多以后,即便是他也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裴鹤之的存在意义非凡,这个男人已经被刻入骨髓,任何时间的冲刷和毁灭都无法将其抹去。
“喜欢”这样的情感在此时此刻都显得太过肤浅,他们明明深爱着彼此,即便是为对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裴鹤之一时琢磨不透顾念寒沉默的意思,他不知道顾念寒是否能听出他话语里隐藏的涵义。
也许对于顾念寒而言“爱情”跟“结婚”是两个他想都不敢多想的词语,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也被隔绝在自我构建的保护层之外。
即便是顾念寒不愿意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裴鹤之想了很多很多,直到顾念寒回握住他的走,冲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好啊。”顾念寒说。
声音不大,却充满坚定。
“我想去。”
第79章 顾念寒牌鱼粥
顾念寒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再来的时候,手里带了一个保温壶,放在桌子上,抬眸便对对上裴鹤之疑惑,他便道:“鱼粥。”
裴鹤之好久都未能正常进食,吃不了重油或者辛辣刺激,这种清清淡淡的流食恰到好处。
清香白糯的米粥里包裹着香嫩的鱼肉,上面飘落着少许葱花,看起来卖相还不错。
顾念寒打开保温盖,乘出一碗递给他,看着裴鹤之小口喝下,问:“怎么样?”
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味道不错。”裴鹤之尝了尝,不咸不淡,味道刚好,“陈嫂做的?”
他的视线望过来,与顾念寒的目光在半空中一撞,顾念寒便垂下头去,似乎再躲避裴鹤之的注视。
他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抿了抿唇:“是我做的。”
顾念寒话语平淡如一,神情却十分不自在,怕是有些躁意,耳根微微发烫,若是此刻脚下有个洞,他都能毫不留情钻进去。
这倒是令裴鹤之微微一怔。
他能想象到顾念寒那双纤长的手拿刀,玩弄各种各样的冷兵器,却唯独想不到对方拿着菜刀,十指沾染阳春水的模样。
顾念寒在裴鹤之炙热的视线下愈发不安,他故作无事地撇过头去,挠了挠鼻尖:我是第一次,做的不太好。”
实际上事实也正是顾念寒说的那样——狭小的厨房里被弄的惨不忍睹,让顾念寒取人命还行,让他去杀一条鱼,完全不知如何下手。
给裴鹤之带来的这桶鱼粥都不知是经历多少失败品后方能达到的成就。
顾念寒心里七上八下,有些坐不安稳,裴鹤之却突然握住他的手,直径拉到了眼前。
裴鹤之看着他手指上那道细小的刀口:“这伤口是今天新增的吧,切到手了?”
顾念寒一下子就把手给抽了回来,眉宇间含着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手上那么多伤疤,原本想着多一条少一条无所谓,跟那些陈年旧伤混杂在一起,总归是不会被察觉,没想到还是被裴鹤之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裴鹤之无奈的一笑,掩去眼底的疼惜:“你手上的每一条疤,有多少个,在什么位置,我都记得。”
他伸手,轻轻抚过顾念寒的后颈,语气跟他的眼神一样深沉:“谢谢你,我很开心。”
顾念寒的生长环境所造就出来的他感觉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可实际上他却比谁都要有血有肉,哪怕是深陷黑暗,他的灵魂却依旧在发光发亮,澄澈如初。
病房内的气氛正在火速升温,隔着老远就听见了连修的声音。
“哎呀,好香啊。”
连修一边开门一边赞叹不已,曲安南跟在他身后,也跟着抽了抽鼻子,眼神中透出赞许的光。
裴鹤之抬眸,见连修正眼巴巴地盯着保温壶里的鱼粥,不动声色地往身边移了移,勾唇笑道:“念寒给我做的,没你的份。”
他着重念了“念寒”跟“我”两个字,笑得很不要脸。
“不跟你抢!”连修大怒,“我们吃过午饭来的!”
看看这两个人拉着手死活不放的模样,连修便觉得一阵牙疼,裴鹤之那见色忘义的东西,发起疯来给了自己一枪的愁还没报呢,成天就在这腻歪,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早就揍他了。
连修心底疯狂碎碎念,一边儿还愤懑为什么在自己媳妇面前没这等待遇,偷摸着往曲安南那边儿看去,却发现曲安南压根没注意他,正饶有趣味地看着顾念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