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个事物深不见底的【贪婪】。
天呐。萩原研二忍不住想痛苦呻吟,换做今早之前,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这个词会跟小千穆沾上边,普天之下还能有比源千穆更大方的人?他但凡没那么大方,欠债天团都没法生龙活虎苟到现在。
……不过完全没关系!毕竟是不同的两个世界,两个源千穆存在差异性并不奇怪,只要他们的本质不会变就行了。
萩原研二很快振作了起来,他无需前情提要就擅自下好了定论,这个小千穆还有“救”,也很需要人救,不管怎么说先顺着他来吧。
“想听当然——没问题,我很乐意跟你讲述,不过,我们的故事……还挺长的。”萩原研二慢吞吞。
BOSS表现出了温和的耐心:“没关系,时间还很充裕,我可以,慢慢听你讲。”
“慢慢……啊,好的,慢慢来是吧。”
萩原研二目光微转,虽然开端出了点问题,但最后还是绕回了在坟前谈心的步骤,太阳快升起来了,气氛正合适,也不是不行……
至于坟被轰了留下来的偌大一个坑,他就暂时当做不存在了。
“我们那边的千穆,是我们的警校同学,毕业后去黑衣组织卧底,卧底了几年……因为一个被安排好了的‘意外’,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他斟酌着开了个很正常的头。
“嗯。”BOSS点头,没有额外的点评。
萩原研二继续:“直到再过了三年,我们重逢了才知道,他其实没死,在遇到我们之前,他本来就是——嗯,黑衣组织的人。”
“啊。”BOSS还是只点头,嘴角上翘的弧度相当微小,敏锐如萩原研二目光长期落在他脸上,竟也没看出来。
BOSS从这简单的一句话中,捕获到了自己急需的信息,理所应当不会当场表露出来,他继续往下听。
“千穆是黑衣组织的高层,因为我们,还因为他自己的坚持,他计划脱离组织,但还未成功就被发现了。他为此付出惨烈代价,死过一次,靠意识转移与克隆技术复活,再出现在外界时,就已换了一个身份,比从前更难以脱离黑衣组织的掌控……”
说着时,萩原研二更小心地观察BOSS的表情,似乎不确定他会不会因这番说辞受到影响,产生不健康的负面情绪。
显然,他多虑了。
BOSS听闻之时的确沉默了片刻,神色间的细微波动完美贴合了萩原研二的猜测——最好却也不那么好的预计,拥有相同经历的“千穆”,此时此刻就该是这个神情。
最坏的预计:连这完美的反应都是假的,是装出来迷惑他的。萩原研二想到了,但他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思考,有意忽略了。
所以他被骗了。
BOSS面露淡淡的忧伤,实际心里只有那么欢喜,如果不是要继续表演,他已经噗嗤笑出声了。
他一听就明白了,无知的男人只用了几句话,就将那个“自己”最大的弱点拱手送给了他。
BOSS难得还有些想笑。
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颇有几分闲心,编出了一大段中没几句实话的故事,将他在意的人骗了个彻底。
不重要的细枝末节可以不管,反正他就是黑衣组织BOSS这一点无从改变,真没想到……哦,明白了,在顾忌的原来是“这个”啊。
BOSS稀奇了一阵,倒没有想过“自己”尊严骨气丧尽,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理解“自己”一点,在延续生命面前,尊严不过是无用的垃圾。
他为了活着,早将无论重要与否的东西丢了个干净,“自己”做的也是类似的事,只不过目的和他不同,不为艰难求生,而是为和生命相比异常累赘的……什么东西?
完全无法理解的也就是这一部分。
所幸不需要理解,他只需知道紧抓住这一点,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
想想还是很好笑。
BOSS太久没有体会到“娱乐”了,来自与自己亲密尤甚的“自己”的弱点,值得他多品味一番。
虽然BOSS并不知道平行世界的具体走向,但那个与自己相似,却无论何处都比自己强大的男人的姿态,却是看得无比清晰。
男人隐藏在意气风发下的【胆怯】,被羸弱的、不知何时就会死去的他捕获到了——多有趣啊,那人居然会忌惮这个?
现在,他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毁掉“自己”满意的现状,让“自己”失去重要的一切。
当然,未发觉的嫉妒之心得到满足的他,目前还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重量级的底牌握在手中,很难不欢喜,BOSS再看给自己送底牌的热心工具人,态度更好了一小些:“这些,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部分……还有吗?”
“……”
萩原研二小小地思考了一会儿。
他隐约发现小千穆的心情变好了,可原因……应该没人在听了同出一辙的悲惨经历后能笑出来,那就是,因为确定他说了实话,态度良好,所以才会欣慰一笑?
讲故事不能弄虚作假,这是肯定的,但重要的是跨世界激起这个小千穆的共鸣,太压抑了反而不好……干脆这样吧。
他决定先不走严肃路线,放大招也要放能让小千穆猝不及防的重击。
“好,小千穆,你想听不容易猜到的——我要先坦白。”
BOSS虚假的微笑不变:“什么?”
萩原警官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了起来。
他话音深沉:“对不起,我欠了你的钱,理论上还不完了,就当做我呃,我们赖上你了。”
BOSS初时没听懂:“欠……钱?”
为什么会突然扯到“钱”上面?只在人类社会流通的货币,在他空荡荡的脑中已经没有概念了。
萩原警官以被疯马狂追般的语速飞快交代:“班长欠的债最少可以忽略不计,我还好就打碎了你家几个古董盘子古董碗再加数不清的交通违约金,也就小几百万吧不值一提,小阵平碎了几个盘盘碗碗和你的好像被开过光的墨镜多少个亿不知道就不算了,景比较争气以为欠了你一个亿但其实没有,不过他自觉卖身给你了你不收也不行,零砸了你的网咖摔了你的电脑拿了你的工资还疯狂在组织里报销,最后炸了一个研究所似乎也能算成你的财产损失……”
BOSS:“?”
没听懂。
是的,他反应迟钝,上一句话还没处理完毕,男人报菜名似的口头账单就呼啸而过。
只有一个由于当事人过度心虚,导致单列出来说慢了点的内容,他勉强听懂了。
“那什么呃呃呃不管欠多欠少我们——我们炸了黑衣组织的总部!你的老变态BOSS哥哥没了,组织的公共财产大概也许应该也归你来着,所以……对不起啊债务这辈子是还不完了我们都跟你姓吧!!!!”
BOSS:“……?”
明媚起来的天空之下,再没有比BOSS更茫然的人。
他果然,还是,没听懂……总部?被炸了?被……这群工具人?
如果BOSS的记性没出问题,他此时一定能轻易从丰厚的知识储备中挖出一个古老历史事件——烽火戏诸侯。
听起来完全沾不上边,但细思下来意义半斤八两,都是脑子发晕的昏君才能干出来的蠢事。
好在BOSS四舍五入算傻了,他一时除了震惊,震惊,再震惊,竟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操作。
他宕着机,勉强从齿缝里挤出另一个疑问:“BOSS……哥哥?”
萩原研二积极响应,当即发表起对某已逝变态BOSS的严肃批判,同时附加小千穆深受其害有多寂寞凄清无助的旁观者视角描写:“是啊小千穆的哥就是黑衣组织的BOSS!小千穆你这边有么?应该也有吧?这个家属实在太坏了,限制弟弟的人身自由,把弟弟当人体试验材料,拿我们这些不顶用的朋友来威胁小千穆……逼得小千穆不得不抢先一步绑架、啊不,保护我们,还好最后我们集思广益,把小千穆从BOSS的魔爪中抢救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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