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缓了口气,才继续道:“方才激你杀了这仆人,不过是想试探一番裴少庄主罢了。”
白五爷闻言猛回头:咋地,黎知常你居然怂了?!
裴慕文听罢此言,也觉得这黎知常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刚要顺着说上两句,却听得此人竟又开口,说的却跟前头的话没有任何关系,却直戳他的心肺。
“裴少庄主,你可知道为何这石姑娘对你的示好避而又避吗?”
裴慕文当然知道,玉奴是觉得他们两人门第相差太大,又有寡妇这个身份挡着,他父亲和母亲俱是不同意,她不想他在中间为难,才会甘愿离开。
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黎望见裴慕文一脸感动悲戚的模样,当即够了勾唇:“看来裴少庄主并不知道,一个时时身处湍流会被冲走的人,如果拒绝一根浮木,那只能证明这根浮木并不是她所求的那根浮木。”
作者有话要说: 黎汪汪:简单点,人姑娘不喜欢你,懂!【敲黑板.jpg】
第37章 收回
石玉奴并不是一个难懂的人,她的苦痛和自卑都写在脸上,同样的,她对裴慕文的拒绝也写在脸上。
可惜这裴少庄主自视过高,以为只要他喜欢,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喜欢他。殊不知感情这种事,最不讲规矩,任凭你受多少名门贵女的青睐,你付出多少真心和努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黎公子,你不必拿这种话激我,马雄对你无礼之事,他日定会上门致歉,今日你送汤之事,天下第一庄也会给出该有的诚意,至于其他,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黎望听罢,却轻笑起来,这裴慕文也挺有意思,既然委婉的话听不懂,那他可就直说了:“裴少庄主何必自欺欺人呢,男欢女爱,本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石姑娘既已表示不愿意同你在一处,你又何必死缠烂打,没的伤了体面。”
“黎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敢同你动手!”
白玉堂一听,当即拦在黎知常面前:“动手就动手,五爷正好试试你天下第一庄的武艺。”
“我不过是看石姑娘一介弱质女流,出于同情说上两句罢了。”黎望一副“我是仗义执言”的表情,“裴少庄主近些日子的动作,我也有些耳闻。我想石姑娘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同少庄主在一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隐射我家少庄主不值得托付终身吗?”
黎望当即摇头:“非也非也,天下第一庄乃武林名门,家资极厚,少庄主又生得一表人才,武功才学样样出众,更难得的是,至今未纳妾室,对感情想来极为专一。但少庄主可曾听过齐大非偶这四个字?”
裴慕文闻言就是不屑:“门当户对,不过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才会讲究的东西,我裴慕文自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那裴老庄主夫妇反对个什么鬼啊?!
“那裴少庄主可太为难石姑娘了,你不在意,凭何替她决定不在意呢?”黎望当即犀利开口,“那石家夫妇逼良为娼,确实可恶,可若他们犯罪,也当有律法惩戒他们二人,你一言不合就杀人,我想但凡是个正常姑娘,都会只想远离你。”
“你——”
“我猜裴少庄主未杀那石樵二人,想必就是石姑娘不想再看你杀人,对不对?”
马雄瞪大了眼睛,因为事情确实如此人所说啊,难不成……那石玉奴真不喜欢他家少主?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家少主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看来我说中了,此次少庄主越狱二度杀人,你猜石姑娘心里,是怎么想你的?”黎望慢慢踱步,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拿话扎裴慕文的心,“恐怕就是个动辄杀人、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江湖名门狂徒罢了。这样的人,裴少庄主觉得可堪良配?”
“以你的身份能力,本该有无数种办法能拉她出苦海,可你看她现在,宁可去死也不愿活于人世,这难道还不够少庄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吗?”
艹,这话好扎心,可是……却又无比真实。
白玉堂忍不住看了裴慕文一眼,啧啧啧,这脸色可太难看了,太难看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原先还当这两人是一对有情人呢,没想到……事实竟是这裴慕文一厢情愿。
这也未免……太打击人自尊心了,特别是像裴慕文这等心高气傲的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栽过这么狠的跟头吧。
正是此时,叶青士推门出来,说是施针成功,石姑娘的命救回来了。
裴慕文闻言,当即一喜,刚要说什么,却听得那黎知常又开口:
“黎某的药膳汤,只有第一次喝才有方才那般的效果,石姑娘的命现在是救回来了,但若是裴少庄主还这般一意孤行,恐怕结果不是你想看到的那样。”
黎望转身,行了一个道别礼,最后说了一句:“叶老先生救人不易,还望少庄主行事多考虑别人一些,石姑娘是,展昭也是,还有裴老庄主,忠言逆耳,黎某说话惯来不好听,这便告辞了。”
说罢,他就看了一眼展昭,揪着五爷和丁继武就出了山谷。
展昭回了一个点头,他方才不是没有机会打断黎兄的发言,可越听他的心就越沉,这些话他难道不想讲吗?他当然想讲,只是因为他没有黎兄那么利落的口才和无所顾忌,所以才至今未讲。
希望经此一事,慕文兄能有所改变吧。
但很显然,裴慕文在意的点,和展昭在意的完全不同,他只在意……石玉奴宁可去死,也不愿同他在一起,他甚至没注意到丁继武被黎知常带走了。
因为这个事实,对他来说完全无法接受。
为什么呢?难道他不够好吗?
石玉奴正在昏迷中,并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而另一头,白五爷老大不情愿了,他还想跟那裴慕文一较高下,把人踩在脚底下问其服不服气呢。
“你拉我做什么!你没见那裴慕文嚣张的模样,你居然还好声好气告辞,你还是不是黎知常啊?”
“那真是抱歉,小生还真就是黎知常,五爷你觉得方才那场面,打得起来吗?”
“怎么打不起来?”
黎望爬上马车,让车夫掉头回汴京,坐定后才道:“展昭在呢,你不是最近同他关系很好嘛,他为人如何,你应该是知道的。”
“可五爷我心里很不爽,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丁继武跟个小鹌鹑似地猫在车厢角落,听着两人对话,说实话方才院内那场面,可真是……太刺激了。
可他即便努力缩小存在感,心情不大好的五爷还是拿他开火:“丁继武是吧?你很能耐嘛,纵马驱赶无辜弱女子,现在知道怕了?”
“大侠大侠,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我就是同她开个玩笑,谁知道她当了真,一失足就坠落悬崖,我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了,可是没找到啊。”
“那你怎么不报官?”
丁继武很怂地又猫紧自己,那还不是怕他爹拿藤条抽他嘛,谁知道会闹得这般大,早知如此,他宁可去报官了。
黎望没兴趣替人教孩子,进了城直接就把丁继武送去了开封府。
却没料到这会儿开封府正在上演一场三方博弈戏码,分别是包公、裴老庄主和礼部尚书丁中,起因自然是因为丁家两个仆人被杀、丁继武失踪一事。
本来三方成焦灼之势,要不说当爹不易呢,裴老庄主都封刀了还得大老远赶来开封府替儿子斡旋脱罪,而丁尚书也不得不因小儿子贪玩担惊受怕,包公作为中间人,那叫一个难办啊。
所以这会儿丁继武平安回归,可算是把包公从两难中解脱出来了。
丁尚书看到小儿子毫发无损,脸上的担忧也去了大半,倒也没再同裴老庄主争锋相对,只拉着小儿子到一旁低声问了两句,才开口道:“多谢黎世侄将我儿平安送回来。”
黎望心想你儿子皮成这样,还让包大人知道了,就算平安回来,那开封府的板子也得叫他屁股开花,不过这种摆明了得罪人的话,他也不会没眼色到直接说出来,只是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要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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