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展昭没来简直太可惜了呢。
“你最近不是因为药浴,要忌口吗?”五爷到底还是关心朋友,自然还是记得这事儿的。
“是要忌口,所以是一道汤菜,小生准备等撤了凉皮后,便上这道菜,今日五爷和狄兄刚好上门来,不妨先试试菜,如何?”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狄青和五爷当是满口答应。
于是等到了晚间,五爷便见厨娘从小厨房端出一个肚大的陶制锅子,看着像是放大版的瓦罐,但等掀开一看,扑鼻的香气弥散开来后,便见锅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气孔。
“你这锅子的模样,当真是挺新鲜的。”反正狄青是没见过,不过他从前长居边关,确实没怎么见过新鲜事物,难不成,又是汴京城兴起的新花样?
“五爷也未见过,想来是黎知常自己找人定制的,这种吃法,有什么讲究吗?”五爷抻头看了一眼金润的鸡汤,鼻尖是鲜美的气息,鸡汤他当然喝过,但这道鸡看着,似乎与普通的有些分别。
“这道菜,名为汽锅鸡,五爷是吃东西的行家,若不猜猜它的做法?”
白玉堂就道:“……我不猜,你准又想看五爷的洋相。”
黎望一听,颇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句,这才开口解释:“这锅子确实是小生找人定做的,用的是最好的陶土,这中间的气孔连通下面,等放到灶上,热气就会从孔洞里冒出来,碰到锅盖,便会冷凝落到锅中,最起码得一个半时辰,才能有这锅馥郁鲜香的鸡汤。其实硬算起来,这道菜其实是一道蒸鸡。”
说起来,黎望也是被那些食客逼得没办法了,这天天来吃饭,来的时候问佛跳墙,走的时候又问,即便他脸皮再厚,南星却是有些挡不住了。
但这佛跳墙费时费力,没有现代的烹饪设备,黎望是吃饱了撑的上佛跳墙,故而在忖度一番后,便有了这道新鲜又好喝的汽锅鸡。
反正喝的都是一个鲜字,汽锅鸡和佛跳墙一比,那简直就是快手菜了。
“不会吧?你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说这锅汤,都是水汽凝结出来的?”这么大一锅汤呢,这得炖到几时啊,况且哪有鸡汤不放水的?
狄青的惊讶很快得到了答疑解惑:“还是狄兄聪明,这汤确实没放一滴水,即便是焯水祛除鸡腥味后,鸡块也都是沥干水分再下锅的。”
好家伙,果然黎知常这厨子,就是喜欢推陈出新。
“这能好喝吗?”
而且这金黄金黄的,怕不是鸡油都给逼出来了?
白玉堂带着疑惑喝了一口这道噱头大过外观的鸡汤,然后……他的味蕾就被征服了。事实上,他喜欢吃鱼,便是因为那口鱼鲜。
如今,这等鲜味,他竟然在一锅鸡汤上喝到了。
“好喝!这汤味道好纯,却一点儿也不腥,甚至一点油味都没有,这鸡肉也嫩得很,完全不像长时间炖煮的模样!”
这汽锅鸡可以啊,即便是狄青这等口味重的人,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这道汤不好喝,而且这汤……如此清雅浅淡,一看就很符合汴京城的审美。
“那自然也是有说头的,首先这鸡不能选太肥太老的,老母鸡煲汤虽然滋补,但肥了汤头就会变得油腥,鸡肉太柴也没什么吃头,而若是选仔鸡,又会太寡淡,且这锅子不能尽数被鸡块湮没,否则里面太满,过满则亏的道理,二位自然懂吧。”
没想到下厨居然还有这等讲究,难怪巽羽楼生意这么好呢。
“至于这鲜味,鸡做得好,本就鲜香,只是小生独爱火腿的香味,便还放了些山珍和火腿片,如此便更鲜甜了。”
如果不是他忌口,还能放些三七天麻之类的药材,润肺补肾也是挺好的。
黎望说着话呢,对面两人已经干完了半锅鸡汤,怎么说呢,这道菜即便是夏日里吃,也并不觉得令人燥热。
“黎兄的手艺,狄某佩服,不知黎兄灶上可还有盈余?实不相瞒,姑母奔波一趟西夏,身体有些吃不消正在修养,若非因此,她早该请你过门吃宴了。”狄青斟酌了一会,才开口问询道。
“自然是有的,狄兄走时,找厨娘要便是了。”
狄青当即开怀道:“多谢黎兄,姑母可总念叨着你呢,说你少年英雄,原本还想替你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其实也不是美言,黎兄之聪慧,即便是平实着说,都足够叫人拍案叫绝。”
“……狄兄你才入京几日啊,就学会这等油嘴滑舌了?”
五爷却并不关心这个,只问:“那为何,没有美言呢?”小伙伴既然要入仕,提前被官家记下,难道不是好事吗?
“是小生主动跟狄兄讲,不想太快扬名的。”一来是国家大事,他一个秀才书生借此出名,难免有些招摇,若他是寒门出身,倒是可以试试这种出名方式,但黎家乃是书香世家,他爹又身居高位,他哥又是新科状元,他如果太冒头,他爹多多少少要受些波及。
这等小麻烦,黎望不怕,黎爹其实也不怕,但黎某人惯来自信,又觉得还能多潇洒两年,便跟狄青说,不要在进宫时提及他的锦囊。
虽然不知道官家有没有得到消息,但至少他谦和的态度是得摆出来的。
“……难得你这么谦虚,五爷都有些不大认识你了。”
黎望便道:“小生一直谦虚有理,是五爷你一叶障目了。”
好家伙,装什么装,五爷看了一眼廊下的红牡丹,觉得自己真是没挑错这礼物。像是黎知常这般人,便该是这等开得绚烂的红花,那种小家小气的,配不得。
“还有狄娘娘,便劳烦狄兄代小生向狄娘娘问候了。”
狄青便摆手道:“姑母必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再说有这道汽锅鸡,姑母必然是更欢喜你了,等过上一段时间,姑母看厌了我时常在京的模样,说不定就更稀罕你了。”
黎望闻言,当即促狭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小生技艺出众,惹人喜爱呢。”
第173章 将近
说来,这个夏日是黎望穿越过来,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虽然他每天都需要去国子监上课,还要去叶府针灸药浴,间或还要担心朋友们在边疆办事顺不顺利,但以他的身体,从前是非常苦夏的。
特别是江南的夏日,雷雨前后闷热又潮湿,他的身体又不好,水榭都不能住太久,否则便又要生病吃药,这一病可能一整个夏天都得窝在家里。
说实话,那种感觉并不好受,还要被亲人仔细照顾着,外祖更是为他置了一个大药房专供他一人,黎望这人又不爱喝药,可他在某些方面也确实吃软不吃硬,到最后天天喝苦药汤,真是舌头都尝不出味道了。
所以啊,有对比就有突出,与从前相比,这个夏日已然称得上幸福了。
至少,他最近身体相对康健,没有感冒发烧,也没有腹泻腹胀,每日还能耍上一段判官笔,居然都不怎么大喘气大流汗,这在以前,黎望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随着二十岁生辰的一日日临近,黎望居然有种沉疴殆尽的感觉。
今日又是一个休沐日,黎望正被黎母催着写请帖,他十六岁考中秀才那年,其实已经在族中办过小小的成人礼,说来这会儿的宋朝对于规矩,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讲究。
二十而冠,乃是最主流的说法,但如果有特殊情况,十二岁加冠礼,也没人会对你指指点点。
他刚出生时,大夫就说此子病弱,恐活不过及冠。他爹别看近段时间挥藤条挥得起劲,但从前可不是这般的,他考秀才那场被抬出考场,他爹二话不说从任上请假回蜀中,后来他痊愈,便在族中办了成人礼,请了族老和有福的长辈为他唱文。
“这一眨眼,我家知常也这般大了,现在想想,娘脑袋里还有你刚被抱出来,连哭都不会哭的样子。”即便现在大儿子已经长大成人,黎母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心揪得慌。
“娘,我这不好好的嘛,您看这帖子,写得对不对?”
黎母擦了擦眼泪,接过看了看,见工整有序,便颔首道:“不错,继续写,把你的朋友们都叫上,咱家的园子装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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