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时间尚早,回家也没事,黎望决定去巽羽楼看看凉皮的售卖情况,如果大家伙儿吃腻了,他正好可以考虑提前下架。
毕竟凉皮的制作还是挺麻烦的,他只是想开一家小作坊圆个初心,不想做大做强啊,现在雇佣规模却越来越大,他那三层小楼都要不够用了。
事实上,早在卖黄焖烧鸡的时候,店里的布局就稍显局促,只是当初他觉得够用,景明坊的位置又实在好,现在看看,可不就是位置太好,食客太多,他才连下架个菜都要受制于人。
哎,这么一想,他都没什么去巽羽楼的心情了。
“少爷,巽羽楼到了。”
黎望一下车,就看到南星欢快地迎出来,这小子最近当掌柜的进步飞快,至少与刚入京时的精神面貌不大一样了,具体来说嘛,就是会说话了许多。
“南掌柜,今日生意如何啊?”
南星面对自家少爷,态度还是腼腆许多,闻言就局促地挠了挠头,又想起少爷的病,立刻引着人往里走:“少爷您就别打趣南星了,而且不是说好的只是暂管吗?”
黎望笑着调侃回去:“南掌柜这脸皮,看来还是锻炼得不够啊。”
南星就有些恼,气嘟嘟地转移话题:“未到查账日,少爷今日怎么得空过来啊?”而且还没带展爷和五爷,挺稀奇的。
“来看看你呀,顺便看看巽羽楼的生意如何,若是差了……”
黎望这话还未说完呢,南星就急慌慌道:“必不可能差的,少爷您就放心吧,南星就是拼上这条命,都不会让巽羽楼没生意的。”
……倒也没必要这么拼,如果开不下去,歇业也是可以的。
“而且少爷您的菜谱这么厉害,现在应征咱们巽羽楼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挤破头来巽羽楼端菜呢。”毕竟员工福利满满,月俸还高,这样的工作可不好找哩。
黎望觉得今日自己就不该来。
“那凉皮上架也有个把月了吧,大家吃腻了吗?”
跟着自家少爷数年,南星一听这话,当即心肝一颤,他试探性道:“少爷,您不会是想……”
“放心,还早着呢,盛夏还未到,这凉皮还能多卖上几日。”看南星一副无法接受的模样,黎某人还是找回了些许良知,并没有丧病到说出口。
“那就好,不然小的明日去贴公告,怕是要被那些食客整个儿缠住脱不开身了。”遥想上次杂烩和拉面下架场景,南星就觉得巽羽楼这掌柜真是忒难做了。
黎望见此,恶趣味再度上身,抻着腰杆子道:“不过嘛这公告还是要贴的,以防出现上次那般的狼狈催逼模样,你明日找个食客多的时候,在进门的地方摆个公告,就说凉皮寒凉,实乃夏季限定食物,等到立秋当日,就会下架不卖。”
南星:……果然如此。
“那立秋时,可会上新品?”
“先留个悬念呗,咱们巽羽楼可不兴点菜的,等哪天本公子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会上新菜了。”现在嘛,能逃一日是一日了。
……好家伙,这是准备直接砍菜单啊。
南星忍不住数了数巽羽楼的菜品,除了包厢会随机提供凉菜、饮品和糕点,其他顾客能选择的实在不多,主打的黄焖烧鸡和虎皮烧鸡,前者吃的是个热乎,后者的鸡皮呈现虎皮状,因为过了油,又冷泡过,配上秘制的调料,鸡皮风味尤其独特,鲜咸中带着甘香,有那喜欢喝酒的食客,便最爱这虎皮烧鸡。
这两样也是打包率最高的,大部分的勋贵官宦人家,都喜欢带走去别的店吃,或者干脆带回家给家里人加菜,味道也是半点儿不差的。
而且打从杂烩和拉面下架后,骨汤的售卖就成了一大紧俏商品,反正两人合抱的大木桶,从没在一炷香之外卖完的,多少食客挥舞着银钱求巽羽楼加卖,可他家少爷就是郎心似铁。
好在这会儿还有凉皮这个新品撑着,南星可以打包票,明日他的公告只要贴出去,那些食客们绝对又要开始搞事情了。
他都能想到的事,没道理自家少爷看不明白,南星一想,便明白少爷估计是又哪里心情不好了,所以自己给自己找热闹看了。
“怎么,还有事?”
南星闻言,当即点头道:“恩,有句话,小的不知当说不当说。”
黎望正支着脑袋看楼下街景呢,一晃眼竟看到刘正顺飞快跑了过去,那急迫模样,难不成是又出了什么事?
“说呗,我又没堵你的嘴。”
“其实早有食客猜中了您的心思,私底下还跑来跟小的说,让您秋日再把拉面和杂烩加回来,最好还能有香辣口的杂烩,就凉皮的那种调味,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还心满意足,挺会提要求啊。
黎望连眼皮子都没掀,直接拒绝道:“你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不同的食材相同的调味,他们把我巽羽楼当什么了?要吃香辣杂烩烫,让他们自己做去。”
南星:他就知道没戏,何必呢。
眼看着外头金乌西坠,黎望估摸着自家老头子也该下值回家,便带着南星一同回了府。然而他刚吃完饭,正准备眯一会儿起来写课业呢,五爷就翻了他家的围墙。
“这么晚来蹭饭,剩饭都凉了。”
五爷却满面严肃,抛下了一个惊天巨雷:“黎知常,胡侍郎死了。”
黎望正拿着笔呢,好家伙听到这话,直接报废了一张大字,他难得惊愕地抬头:“你说什么?胡侍郎今日不还好好的吗?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按胡少夫人的口供,是刘正顺翻进胡府欲抢夺七巧杯,胡侍郎不从,两人僵持不下,刘正顺失手杀害了胡侍郎。”五爷也觉得这事儿太惊人了,所以他必须找个人聊聊天。
纵观整个汴京城,跟他聊这个的,除了展昭,便是黎知常了。
前者还在忙着找仵作验尸,他自然只能来找后者了。
“胡侍郎一介文人,居然能跟刘正顺僵持不下?”要知道刘正顺可是在边疆斩杀呼延峻的狠人,就是让胡侍郎一只手,都能轻易撂倒对方。
“我也不知道,反正胡少夫人言之凿凿,指认起前情人来,当真是半点儿不犹豫。”白玉堂显然也感觉到了奇怪,方才他在开封府听包大人审案,两人那模样,真的完全不像曾经互许白头的眷侣,倒像是仇人一般。
黎望听完,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不过他面上倒是不露声色,只将染了墨迹的纸张揉紧扔进废纸篓里:“其实今日晚些时候,我还在巽羽楼三楼看到过刘将军匆匆而过的身影。”
“要到达胡府,必须穿过景明坊,说不定你正好目睹他前往胡府盗杯。”
黎望心想没道理啊,他都那么分析了,刘正顺还要去偷杯子,这对云仙的情意也太深了,爱情的力量这么可怕吗?
不仅要赌上前途,还为此逾越法律的底线,如果爱情是这样,那他宁可这辈子都单身。
五爷觉得挺烦躁,其实按他以前的性子,这胡侍郎死了也就死了,关他何事,再说这胡侍郎死了,胡天伦就没有了倚仗,孔雀胆一案查起来绝对更轻松。
可他还是出乎意料的不爽,如果说个比喻,那就是他听说黎知常要给他做鱼,他兴冲冲地一大早去早市买鱼,却被告知鱼全部被人买走了,他连个鱼鳞片都买不到。
这就很气人,这可太气人了,光是想想,五爷都觉得生气了。
“黎知常,你说胡侍郎真的是刘正顺杀的吗?”
黎望自然不知道,但胡侍郎乃朝廷命官,刘正顺刚好也是,这武官潜入文官府邸,还杀人盗宝,这哪个文官听了不得火冒三丈啊,他甚至已经能感受到明日朝堂上的火药味了。
“五爷,明日你来国子监接我,我要见一下这胡天伦。”
白玉堂自然答应,又见好友匆匆穿上外衣,便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见我爹,他要是知道我知情不报,明日又得去光顾藤条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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