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岑浔,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想出一百个折磨人的招数。
等到岑浔练车结束,封霁寒已经一脸菜色,晕车晕得不行。
岑浔解开安全带,重新骑到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拍拍他的脸:“这就不行了?”
封霁寒白着脸,还有心思嘴上逞强:“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岑浔却摇了摇头,煞有其事道:“你这样不行,心情不好,流出来的血也不会好喝的。”
说罢,他贴在封霁寒耳边轻笑,手往下探去,带着点恶意说:“我来帮帮你吧。”
轻微的气流拂过耳畔,封霁寒呼吸骤然一滞,声音立即发紧:“……松开。”
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那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被放大了数倍,是那么清晰。
岑浔的声音像诱人入地狱的魔鬼:“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你这样算什么,”封霁寒的眼瞳颜色淡,就会显得眼睑泛出的红意很明显:“要杀直接杀,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对前夫动手动脚。”
岑浔手指更加用力,语气里带着几分残忍的戏谑:“可是比起直接摧毁你,我更喜欢玩弄你——然后再杀死你的感觉。”
封霁寒呼吸更重了,咬牙道:“你是流氓吗?以前你就……”
他话还没说完,岑浔身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岑浔皱了皱眉,单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备注:老六。
老六啊老六,你是真老六啊。
岑浔沉沉地瞥了封霁寒一眼,松开另一只手,直接往上,牢牢捂住封霁寒的嘴,然后接通电话:“什么事?”
童瞑在那边纳闷地问:“哥,你今天怎么还没出来?”
岑浔淡淡道:“今天有别的事。”
忽然被中断,封霁寒的鼻息很重,眼睑更红了,岑浔一边打电话,一边松开他的嘴,饶有兴趣地抚摸他的眼角,被他愤恨地侧过脸躲开了。
“那哥,我是现在回去还是继续等你?”
岑浔说:“三分钟。”
挂断电话,岑浔没再管封霁寒,惑人情态如潮水般褪去,他从容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下车,微微弯腰,倚在全开的车窗上,对里面的封霁寒含笑说道:“我很满意教练的身体,希望明天还能看到教练。”
封霁寒被岑浔弄得很狼狈,闻言勉强牵起唇角:“……我恐怕教不了你这样的学员。”
岑浔沉吟片刻,点点头:“没关系,你不想教我的话,这个驾校里有的是别的玩家想教我。”
说罢,岑浔意味深长地往下瞥了一眼,施施然离开了。
封霁寒在他身后咬牙喊他名字:“岑浔!”
岑浔没回头,直到快走到驾校门口,才随意抬了一下手,收回封霁寒身上的傀儡丝。
岑浔一坐上车,童瞑立即发觉了不对劲。
明明送岑浔去练车时,岑浔还怨气满满,怎么回来的时候,有些人的心情却好像忽然变好了?
童瞑按耐不住好奇心,本想用全知千眼偷偷看一眼,忽然听到岑浔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敢看一眼,你就死定了,老六。”
童瞑:“……”
他紧急收回力量,若无其事地发动车子。
岑浔闭上眼,忽然说:“明天送我去练车的时候,记得把别墅里发现的药剂带上。”
药剂?童瞑心中一动,就是那个能暂时让诡怪失去行动能力的药剂?
不,不对——除了诡怪,那药剂说不定还能用在人身上。
童瞑心中瞬间千回百转。岑浔没理会童瞑的头脑风暴,手指抵着太阳穴,陷入了沉思。
封霁寒忽然出现,绝不可能只是想来看他究竟是不是在干所谓的坏事。
可惜一番试探下来,岑浔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封霁寒就像是真的来找虐的,哪怕被那样对待也半点不还手,这导致岑浔始终没摸清他的特技究竟是什么。
按照逻辑推断,封霁寒从前能在他手底下苟那么久,身上肯定有某种能够压制傀儡丝的特技,明明能用,封霁寒却偏偏不用,这就很有鬼了。
所以,岑浔也没暴露自己除了傀儡丝以外的其他技能,底牌当然是藏得越多越好。
搭在额头上的指尖敲了敲太阳穴,岑浔无声地笑,明明能挣开傀儡丝,非要在那装贞洁烈男,看着很正经,其实真的很道貌岸然。
让人更想撕开他装模作样的脸,狠狠将他摧毁,再把他那些污浊的碎片全部呈现给世人看。
大概是情境太过相似,岑浔忽而想起了多年前的夏天。
那是封霁寒带他离开孤儿院的第几年?岑浔记不清了,反正是他刚成年的那天,封霁寒为他过了生日,当晚留了一封信,然后拖了个行李箱,打算偷偷离开。
其实岑浔早就发现了他写好的那封信,那天晚上,岑浔提前在饮料里放了安眠药,把封霁寒药倒了。
等封霁寒醒来,就发现自己被锁链拴在了床上,而岑浔骑在他身上,正慢条斯理地脱着他的衣服。
封霁寒呼吸急促地问他在做什么,岑浔当时说:“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我不太满意,所以给自己找了个新的礼物。”
然后就强行拆了礼物。
礼物刚开始不是很情愿,反抗得剧烈,于是岑浔端来另一杯掺着安眠药的水,威胁着要喂他喝下。
礼物终于乖了,从抗拒到情难自制的配合,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岑浔享用了礼物,犹觉不够,担心礼物会再次逃走,就把礼物关了起来。
他的成年礼终究是留下了——直到数年后,他剖开礼物的表皮,忽然发现了礼物腐烂的内里。
岑浔现在回忆起那几天,发现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封霁寒也曾想阻止这段关系的发生,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劝哄着他,威胁着他,想让他从身上下去,可岑浔是什么人,他一旦看中什么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
这么一想,其实也算他自作自受?
岑浔自嘲地笑了笑,不由地想,如果那时能知道封霁寒的来处和目的,他是否还会选择拆开那件礼物?
然而错误已经发生,这个问题注定无解。
童瞑把车开到教师公寓楼下,岑浔下了车,照例先去洗澡,童瞑含笑目送他进入公寓楼后,立即鬼鬼祟祟从身上掏出一个放大镜,快速弯下腰,急切地趴在副驾驶位寻找起来。
片刻后,童瞑伸出两根手指,捏出一根长发,只见放大镜下,这根长发末端为黑色,到了尾端,却变成了雪一般的银白。
很显然,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一个人拥有如此神奇的头发。
刹那间,如同一道灵光闪过,一切不对劲的地方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童瞑喃喃道:“哦豁……原来如此。”
真相只有一个!有些人表面上是去学车,实则瞒着弟弟在驾校私会前夫!
你说私会就私会吧,两个仇人见面还能干什么,那肯定是打架啊,如果真的只是打架,那有什么不能看的?
可岑浔偏偏不让看,这很明显有猫腻啊!
童瞑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连全知特技都是为偷窥癖而生,此时看到一个暗藏的八卦在眼前却无法深挖,无异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不行,他必须偷窥到他哥在跟前夫聊什么!否则他的每颗眼睛都会焦虑到爆炸的!
所以童瞑收好这根头发,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等第二天送岑浔去驾校后,他假意开车离去,实则把车停在一旁,自己扛着摄像机就翻上了驾校的墙头。
驾校的域主很快察觉到了他的气息,要将他驱逐出去,童瞑立即搬出自己的身份,听到他也是噩梦大学的诡怪后,域主僵硬片刻,也就不管童瞑了。
童瞑稍微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域主为什么这么听话了,他啧啧摇头,调试好他的长焦摄像机,用一种超高难度的姿势趴在墙头,对准远处的岑浔。
镜头里的画面跟随着岑浔往前,只见岑浔拉开车门,却没立即坐进去,而是抱臂对着车里说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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