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浔倏然看向手表,表盘上指针竟赫然指向了十点钟!
他分明记得,从他开启这轮循环到玩家退学失败,这中间绝不会超过一小时!
照着这个流速,再过五小时不到,他们就会再次进入夜晚的梦中世界。
留给他们探索的时间不多了,岑浔有点不高兴地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吧。”
两人一起走出人文学院,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
岑浔眉梢微挑,本要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脚步一转,迈步走向人声沸腾的方向,张三怕他又脑筋一动又憋出什么坏,毫不犹豫地跟上了他。
很快,他们就弄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学校里忽然出现了一大群人,直接把学校的主干道给堵住了,这才造成了学生聚集。
被学生们八卦围观的七千六百多个玩家们也是一脸懵逼。
不是,他们怎么忽然进游戏了?
“哥们,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压根没戴全息头盔啊,难道是我失忆了?”
“靠,我也没戴啊,老子刚在工位上坐下,能碰到全息头盔才怪!”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没戴头盔还能进游戏,这里有人能解释一下吗!”
“论坛没法发帖了!退出键也消失了,见鬼!”
岑浔看着这一幕,摸着下巴缓缓笑了起来:“这不是,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吗?”
他刚觉得玩家太少,信仰值不够跟校长打擂台,《噩梦世界》就强制送了这么多玩家进来。
这要他说什么才好。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岑浔由衷道。
一旁的张三头疼不已:“岑老师你别笑了,我害怕。”
岑浔没理会他,拿出手机,打开玩家群。
新的玩家出现,玩家群果然已经开始疯狂刷屏,得知这批新玩家是被强制送进游戏后,玩家们再蠢都意识到《噩梦世界》的不对劲了,一时间全都精神崩溃。
岑浔及时出现,稳定军心:“这些人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保安注意,必须尽快带他们办理入学。”
玩家们都不情不愿的,昨晚经历的事情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游戏积极性,大部分的人都不想再去行政楼冒险。
“七千多个新人呢,一起录学籍,这工作量也太大了,而且我们跟他们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帮他们!”
“就是!就让他们被保安丢出去算了,说不定死在外面还更幸福。”
岑浔沉静打字,一句话压住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这所大学有一万多名学生,而我们只有两千多人,如果有更多人助力,我相信,我们获胜的希望会更大。”
玩家们看到这条消息,愣了几秒,忽然悟了!
对啊!有更多帮手一起打副本不好吗?
一万个玩家对上一万个H大学生,就很合理啊!这其实是游戏故意安排的人数吧!
况且……有些人心里充满恶意地想,同样是玩家,凭什么他们经历了一遍人间炼狱,这些玩家却能好运地躲过?
要死一起死!每一个玩家都该受到《噩梦世界》的折磨!
……
岑浔将手机放进兜里,对表情复杂的张三说道:“走。”
张三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故技重施,先去行政楼三楼保卫处拉响全校警报,等校长怒气冲冲地从校长室离开,再攀上顶楼,沿着钟楼的螺旋楼梯往下走,进入校长办公室。
这次他们半点都没有耽搁,拿上开保险箱的钥匙就跑,因此没有再撞上折返的校长。
11:26,岑浔和张三走进校史馆的电梯,岑浔刷了一下电梯卡,电梯门关闭,电子屏上的猩红数字从“1”跳到了“-1”。
张三熟练地走到最末尾的画像,捋起袖子一顿狂拆,很快就将画像彻底从墙上卸下,放到一边。
岑浔躲开崩向自己的钉子,嫌弃他毛手毛脚,轻啧一声,扭头打量四周。负一楼除了历任校长画像,还放着五六个废弃的雕像,那些雕像用白布盖着,在昏暗射灯的照射下,褶皱处蒙上一层幽暗的阴影,
地下负一层,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掀动了雕塑身上盖的白布,岑浔眨了一下眼,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这些雕塑好像靠近了他一点?
岑浔顿时来了兴趣,故意眨了一下眼睛,果然不是他的错觉,那些雕像又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一点,呈现出一种包围的趋势,盖在它们身上的白布也滑落了四分之一。
岑浔:“有点意思。”
张三正埋头用钥匙怼保险箱的锁孔,头也不回地问:“什么有点意思?”
岑浔:“没你的事。”
张三无奈:“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什么坏事?”
岑浔:“总之先别回头。”
岑浔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傀儡丝,选择拿出操纵杆。
这操纵杆原本是用来操纵皮影的道具,在梦中世界却被岑浔玩成了魔杖,对于操纵杆本身的能力,岑浔依旧知之甚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岑浔决定在雕塑身上试验一下操纵杆的用法。
照理来说,操纵杆跟皮影戏有关,应该也具备“控制”的能力,但这能力又跟傀儡丝撞了,并且操作起来没傀儡丝隐蔽,所以显得有些鸡肋。
岑浔觉得,操纵杆应该还能开发出其他更好用的技能。
皮影皮影,被控制的除了“皮”,当然还有“影”。
岑浔仅思考了两秒,便将目光投向雕塑身上的阴影处,抬起操纵杆,指挥家一般轻盈一点。
漆黑的阴影宛如活物一般开始游动,它滑过白布,灵巧地缠住了雕塑的脖颈部位,猛地收紧。
“咔嚓”一声,倒霉雕塑瞬间人头落地。
岑浔蹲下观察那颗头颅的横截面,确认雕塑里面封着的是人的尸体。
老掉牙的套路,真是没有新意。
张三总算打开了保险箱箱门,闻声一顿:“什么声音?”
岑浔敷衍道:“没什么。”
他的目光一移开,其他雕塑立即飞速移动,白布下的双手呈鹰爪状,直直朝岑浔的脖颈抓去。
岑浔眼皮也不抬,用操纵杆点了一下地面,数道阴影立即游向剩余的几个雕像,爬上它们的身体,将它们狠狠绞碎。
“哗啦啦——”接二连三的碎裂声从身后传来,实在无法忽视,张三终于忍不住转头,被水泥包裹着的一地尸块就这么水灵灵地映入眼帘。
张三沉默一秒,幽幽道:“随意毁坏学校财产,我要向财务部举报你,岑老师。”
岑浔毫无悔过的意思:“同事忽然攻击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张三指着一地尸块:“防卫到把同事切得七零八落?”
岑浔没说话,抱臂睨着他,脸上明晃晃写着“切就切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真是坏得要命,张三感觉齿根有点发痒,连带着心尖也有点痒,他盯了岑浔一会儿,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只好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保险箱里拿出的东西上。
岑浔踢开尸块走上前:“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三翻看着这些东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是一些证书和照片。”
“证书?”
“毕业证书,荣誉奖状,奖杯,”张三:“照片是他跟往届毕业生拍的照片。”
重要的是,里面没有最关键的《校长任命书》。
为什么?《校长任命书》难道不是校长的荣誉之一吗?
“我看看。”岑浔皱眉拿过东西翻看,张三站在他身旁,很自然地贴近他一起看。
这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张三浑然不觉,好像很理所应当。
岑浔垂下眼眸,平静地将所有东西都翻看了一遍,随后将它们重新装好:“去操场吧。”
离开地下一层,重回地面,张三这才想起问一个问题:“你同事的尸体怎么会被封在雕塑里?”
“不知道,但我在人事处的电脑上看到过他们的照片。”岑浔顿了顿:“审批流程显示,他们在12号办了离职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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