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临从前是个很警惕的人类。
末世之中,危险无处不在,警惕的本能练就于危机之中,当环境变得安全,这种本能也会逐渐退化。
御君祁是一只足够强大的怪物,自从祂出现在后,江与临很久没有被其他怪物袭击了。
这种变化很容易改变一个人,江与临不可避免地对这只神级怪物产生了信任,他相信御君祁不会伤害他,也相信如果遭遇袭击,御君祁能够及时处理。
当御君祁在他身边时,江与临完全失去了戒备心。
当然,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也是他睡着的原因之一,早上出门前,江与临还吃了感冒药,那玩意也挺容易让人犯困的。
阳光落在江与临手背上,能清楚地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那是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关节分明,线条流畅而优雅,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个细节都完美至极,但那又是双很有力量的手,能够抓起100公斤的男人丢在地上,也能轻而易举地扭断怪物的喉咙。
反差感更加彰显出男性特有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御君祁无意识地捏着江与临的手指,就像江与临无聊时总是捏小章鱼的触手一样——
祂是只学习性很强的怪物,偶尔还会喝一点江与临的血,融合了对方基因后,很多小习惯都会向江与临靠拢。
御君祁喜欢江与临的味道,江与临的血比蛋黄派还要美味。
之前,祂得到血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时候只能等江与临主动拿血去喂小章鱼,或者等江与临受伤,用触手偷偷吸走伤口淌出的鲜血。
御君祁做的很小心,因为江与临不让祂吃人,祂只能寻找机会吃一点点江与临。
可现在,江与临愿意主动饲养祂,甚至因为饲养祂而虚弱。
每当这个念头自脑海划过,御君祁都能清楚感知到某种强烈的激切。
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像是被一道高压闪电击中后脊,又像被沾满江与临味道的鞭子抽中身体,又痛又爽。
祂垂眸看向眼前这个削瘦的人类。
和人类在一起太久,怪物也会变得奇怪,祂明明想吃掉这个人,可又舍不得他流血。
饥渴的感觉从未停歇。
祂每时每刻都在与食欲抗争。
抵御本能、对抗欲望。
鲜血是江与临自愿给予祂的奖赏,即便他因此而虚弱,却仍旧能毫不设防地睡在祂身边。
在如此不合时宜的环境下,他在我身边睡着了。
无与伦比的兴奋在体内流窜。
怪物心荡神迷,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祂既想把江与临紧紧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贴身保护,再也不让他留一滴血;又想立即低下头,一口咬着江与临脖颈上,令他永远维持着半虚弱的状态,只能依偎在自己怀里。
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拉扯着祂,祂快要疯掉了。
密闭的环境中,到处都是江与临的味道。
好香。
时间变得很长,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一呼一吸之间都恍如隔离千万年。
时间缓慢流逝,悄然离去。
最终的最终,御君祁一动未动。
没有抱他,也没有咬他。
祂像一尊死去的雕像,或者沉默山岳,静静伫立在江与临身前。
骄阳向西滑落,光影掠过纱窗,去而不返。
“卧槽,我怎么睡着了。”
江与临轻喘一声,睁开眼睛:“我睡多久了?”
御君祁原本华丽的声线微哑,像是罩了迷蒙的雾气。
祂低声答道:“也没多久。”
第45章
窝在缝隙睡觉的感觉很糟。
蜷缩的身体又麻又僵,简直是在受刑。
江与临全身都疼,想动一动,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转。
“异监局的禁闭室还有一米八呢,这只有一米二,狗笼子都比这大。”
江与临忍不住抱怨,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娇气的人。
任何人被塞进狭小笼子里睡一觉,醒来都难免会有怨气。
冲天的怨气。
御君祁翻过身面朝江与临,弓起腰努力让出更多空间:“人类的身体太硬了,不适合呆在柜子里,我原本的形态在狭窄器皿里就很舒服。”
江与临附和道:“没错,蛇的身体能盘成好几圈,印度人的蛇都养在罐子里……你喜欢听笛子的声音吗?”
御君祁用很无语的眼神看了江与临一眼:“我才不是蛇,蛇垃圾。”
江与临:“蛇很厉害的,华国神话中的龙图腾,就是以蛇为原型创造的。”
御君祁想了想,没想通蛇那样一掰就断的条状生物‘神’在何处。
脊椎是所有脊椎动物的致命弱点。
章鱼没有脊椎,章鱼最厉害。
御君祁问:“蛇哪里厉害?”
江与临促狭地挑挑眉,示意御君祁附耳过去,小声说了句什么。
御君祁英俊的眉眼露出几分疑惑,诧异道:“两根什么?”
江与临本意是调笑御君祁,没想到这只怪物干净的像一张纸,眼神单纯,模样认真,反倒让江与临不自在起来。
尤其他们还离得这么近。
江与临轻咳一声,含糊其辞:“呃,就是很厉害的东西,这玩意不都是越多战斗力越强吗?”
增加战斗力的东西……
还很厉害。
那不就是触手吗?
原来有的蛇也有触手啊,那真的是很厉害。
御君祁沉思片刻,自以为理解了江与临在说什么,其实两个人说的东西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与临见御君祁还在思考,不知为何总有种教坏小孩的罪恶感,匆匆出言打断:“反正蛇就是有两根,你知道就行了,说点别的吧。”
御君祁果然说了点别的——
“我有八根。”御君祁淡淡道。
江与临:“……”
听到这儿,他又觉得御君祁可能是在装纯,不然这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自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还八根,祂怎么不说一百根。
江与临现在没心情和御君祁争辩,说实话,在箱子里睡上一觉以后,浑身都疼,连捅慕容煊的热情都没那么高涨了。
骨头肌肉酸痛不已,之前压在身下那条胳膊已经没了知觉。
为了能平躺下来,江与临只能半靠在御君祁身上,虽然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好像整个人都躺在御君祁怀里,但那都不重要了。
不赶紧把肌肉活动开,他胳膊就该废了。
后背着地的刹那,凝塞的血液重新流动,身体逐渐恢复知觉。
御君祁右臂环在江与临肩头,单手给他捏胳膊:“江与临,我有一个问题。”
江与临冷酷道:“问。”
御君祁:“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呆着衣柜里?”
江与临不假思索:“因为要捅人。暗杀都是这样,先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趁人不备突然出现,给他一刀,完事。”
御君祁颔首以示认同:“嗯,你来杀我的时候就是突然出现,手握寒冰长刃,像一弯清冷皎洁的新月,整个巢穴都亮了起来。”
江与临陷入回忆,迟疑道:“亮了吗?我怎么记得是一片漆黑,我的刀不会发光,你看到是冷焰火吧,后来我扔了那个照明。”
御君祁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很晃眼,你当时藏得很好,出现时像一团光落了下来,快得惊人。”
江与临失笑:“因为你很难打,我想要打你个措手不及……那时候真想不到有一天会和你一起来揍人。”
御君祁微微一顿:“慕容煊也很难打吗?”
江与临:“还行吧,和我差不多,没你……难打。”
说着说着,江与临语速逐渐犹豫。
他意识到了作战计划中的巨大纰漏。
首先,从战力排行来看:
御君祁>全盛时期的江与临>慕容煊≈现在的江与临
在江与临的单人作战计划中,因为自己异能发挥不稳定,所以才要躲进衣柜,出其不意。
上一篇:在星际文里被人鱼养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