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之中咬了咬牙,听着牙齿咯吱咯吱的声,又想起他胸前那只淡红牙痕。
更烦了。
几小时后。
当夜色降临,门被‘嗒嗒’的敲了两下。
门口是微微低沉,但很清透温柔的声音:“二宝,睡了吗?”
“……”确实还没睡着,但脑袋更疼了的于寒坐起来,犹豫一阵后,还是答了一声:“没有。”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门被打开,雌虫抱着一只很大的绿色鳄鱼玩具站在门口。
于寒从未见过他抱着娃娃的样子,虽然和小绵羊抱小白兔有点差别,是高冷虫抱大鳄鱼……但事实是一样的,就,一副要搬来和人睡的样子。
自从脑子空空的在这只虫身边醒来,都是和他同一张床,两个小被窝一起睡,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期待。
几乎按捺着有些激动到发疼的心,故作无意的问:“你有事?”
“想问您,吃不吃东西。”中午哥嫂做了一桌子菜,被他贸然误会给打断没来得及吃,晚饭也没吃,想起他失忆之前交代的‘记得给我做饭’,安德烈恪尽职守的来问:“您饿了吗?”
“没饿,不想吃。”于寒盯着他手里的娃娃:“我睡觉。”
“那好吧,您睡觉。”确认他没饿,安德烈放心了,并看着他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带来的大玩具,把它抱进来,问:“您要吗?”
“你……”给我的??
于寒皱眉看着这只快两米长的鳄鱼大抱枕,想说:你疯了吧?
他是倒退了一些记忆和年纪,但是退了十年,不是二十年……谁听说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抱娃娃睡觉?
没等质疑回绝,安德烈就已经把手伸到被窝里——于寒身子一缩,皱着眉头,下意识对他的触碰紧张。
安德烈看出来了,也更小心些。
在外面听着他来来回回翻身几百次,知道他睡得不舒服……鉴于平时他都是往自己盆骨上骑,安德烈属于是送了个盆骨替代品来。
把被子掀开后,看到他衣服都没脱就躺下,知道他表面平静,实际上非常焦虑害怕,也不多提,不动声色的把娃娃塞进去,捉住他的脚腕,把他安排成一个合适的姿势。
“睡吧。”
于寒也果然被挂上腿就舒服多了,看着雌虫蹲在床前,又一次把被子掖好,准备要走,突然的不高兴。
“你去哪睡?”
“我去隔壁的房间。”
这政务庄园别的不多,就房间多,每个房间都是干干净净设备齐全,随时可以拿来睡觉。
于寒的腿蹭了蹭身子底下的娃娃,又一次把目光瞄向他胸口——有个牙印的那里。
看他虽然外表是男的,但性别不是雌吗?雌性的胸……那不就应该是个隐秘的地方?
那不该有个牙印。
但他是二嫂——如果指着他的胸口问:你这是谁咬的,就更加不该。
更何况,有什么好问,二嫂胸口的牙印还能是谁咬的,只能是二哥。
不,大哥。
为自己总去想那个牙印感到尴尬,也无语,于寒自己生自己气,不再说话。
但意外的是,雌虫没有走,只是站在床边默默的等,直到他疑惑的转过头去,才开口问:“您还有吩咐吗?”
喜欢这种感觉。具体什么感觉不知道,反正喜欢,因此于寒又没有回答,只看着他一双绿蒙蒙的眼在月光下温温柔柔的看着自己。
他不说话,安德烈就不能走,又耐心等了十多分钟后,才重复了一遍:“您还有吩咐吗?”
于寒还是不说话,就瞧着他看。
安德烈只能叹了口气,就在床跟前儿站着。
直到又站了十来分钟,才再躬身问了第三遍:“您还有吩咐吗?没有吩咐我就走了。”
“有。”果然一提走,床上的‘小孩’立刻就说话了:“我喝水。”
安德烈笑了,去给他端了温水后看他也并不是很渴的慢腾腾喝,忍不住凑近了些:“是故意使坏呢?”
“是怎么了。”咬着水杯边缘的于寒看他凑过来,能清楚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说不好具体味道,和十年前总是染着些血腥味来比稍微清甜不少,也多了几分成熟的感觉,拍拍床边示意他坐:“你和我说说,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呗?”
“嗯……”安德烈无法开口。
这怎么说?
看他说不出,于寒立刻露出质疑的情绪:“你和雄猪怎么认识的你不知道?”
“这个……知道。”安德烈立刻露出笑意,坐在床边顺手拍了拍他的被子,在腰身处拢了拢:“是我不小心出了事,被判定为奴隶,刚好碰到他……他救了我,也‘娶’了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哦……”感觉他那张脸和‘十年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于寒根本就是闭上眼前离开他,睁开眼又见到他一样:“难以想象你变成奴隶是什么样。”
“嗯……”雌虫笑着屈膝,从坐在床边,改为跪在床前:“就像这样。”
“?!”
看他直接滑跪下来,挺高的一只虫双膝着地,像是忽然折了一半,于寒扑棱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身为男人的那颗心因为这个动作而感到尤为的震撼。
“你——”
以前他明明硬气的很!现在怎么……
但再一抬头,却也没看见他眼中有什么屈辱的情绪,也不知是被折辱惯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唇角甚至依然挂着些清浅的笑意。
此时,安德烈看着雄主变成小孩,而自己更老练了些,只一个动作就把他吓的瞪起眼,笑意盈盈的告知:“您现在应该说,让我起来。”
曾经用尽无数招数想让他屈服,但都失败了的于寒只默默看了他一眼,享受着这一刻奇异的舒爽,别扭的答:“我……偏不。”
“好吧。”还是这么逆反的心理,越让做什么他就越不想做什么,安德烈忍着想在他额头上亲亲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他:“那奴在这陪着您。”
于寒轻轻咬住嘴唇,脸色都变了。
感觉,非常奇怪。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动,但思维却又觉得这不对,主动开口对他表示:“你是……我哥的二老婆,你其实不该跪我,我也不……就是不该,对你发号施令啊什么的……”
“是吗?”
“……对。”
“好,我明白了。”安德烈直接起身:“那我就不需要再询问您的意思,我可以直接走了。”
看着雌虫就这么转身就走,于寒迷茫的‘啊?’‘啊?’两声,立刻招手:“喂喂——等等!”
“怎么了?”雌虫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只差一个关门动作:“您还有事?”
“我就是想问,二老婆什么的……”那‘小孩’抠了一下嘴,又咬咬手指尖,没什么底气的问:“是不是,不太受宠?”
“还好。”关于自家‘雄猪’,安德烈觉得对自己算是很非常不错的,眼睛微微弯起:“您想说什么呢?”
“就是说……”于二宝一句话八百个小动作,一会抠抠这里,一会捏捏那里,低着头断断续续:“要是……他觉得你很重要的话……也不会随便就把你扔我这来,是吧?”
“然后呢?”从前耐心询问的角色发生了调换,此时变成了虫微微歪头,含笑等着他支吾说出后续。
“反正……他也……不知道。”于寒越说声音越小,在床上扭捏了半天,舔舔唇,半晌后抬眸,露出个坏坏的笑意,指了指床边,轻轻的要求:“再玩一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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