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松开手:“留着吧,打坏了明天见老师印象不好。”
路至安垂下眼,过了会儿抬起来,想开口的样子,又闭上嘴稳住有些发热的鼻腔。
方渡燃耐心等着,路至安喉结咽了一下,整理好情绪,声线低了一些:“我不爱凑热闹,话也不多,跟班里的其他人也没打过什么交道。······我觉得你们很好,希望你们以后都得偿所愿。”
说这话时他看向方渡燃身后的郁月城,对方朝他点点头。
方渡燃能听出这中间少了一部分连接起来的句子,不管没关系,他能听懂。
“你也会得偿所愿。”他说。
上课铃声越过操场和层层树木,传到方渡燃的宿舍楼时,变得模糊。
“欠你们一顿饭。”路至安在模糊的铃声后说:“告诉丁羽一声,我走了。时间还长,机会还很多,以后还给你们。”
方渡燃:“好。”
“握个手吗?”路至安能看得出郁月城很少跟方渡燃以外的人肢体接触。
郁月城走过来跟他握住手。
路至安看看他们俩:“你不是Omega,是吗?”
他是看着郁月城说的,指的当然是郁月城,但方渡燃比郁月城还惊讶。
“嗯。”郁月城应道。
“你怎么知道?”方渡燃简直震惊,这个学校里,除了他以外,居然还有人知道郁月城不是Omega。
路至安:“他来的时候,跟我一个宿舍。凭直觉,我觉得不是。”
方渡燃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更衣室里那股信息素是自己的,那支被使用过的高强度Omega抑制剂是被他用的。
路至安又看向方渡燃,琢磨了下。
“你还知道什么。”方渡燃有点紧张。
“班长,我不会说出去的。”路至安有些怀疑地问:“我感觉郁月城,是个Alpha。”
方渡燃松了口气,大度道:“那你感觉还挺准。他确实是个Alpha。”
“评级S的Alpha。”方渡燃提到这个可是很骄傲。
路至安重新打量一遍郁月城:“很好看、也很优秀的评级S的Alpha。”
方渡燃:“那当然。”
“祝福你们。”路至安说。
“燃哥收下你的祝福了。”方渡燃把郁月城的脖子一搂,一手去拿制服大衣往外走:“走吧,还有东西吗,一起下楼。”
“没了。”路至安跟着一起走出去。
到了楼下,来接路至安的车就停在宿舍门口,路至安转身对他们说:“保重。”
“嗯。”郁月城道:“保重。”
方渡燃忽然说:“欠一顿饭,记账上了。”
“记账上了。”路至安最后看一眼宿舍楼,能一眼望到他们住的七楼。
“到时候一个也不能少。”他说。
方渡燃挂在郁月城肩膀上的手轻轻握紧:“不会少的。”
“再见。”路至安踏上车辞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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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分岔口
已经上课了, 方渡燃很久没有在上课时间迟到。
老习惯还保持着,既然迟到成了既定事实, 就不着急了,他不紧不慢地拐个弯走进树木紧凑的石子路。
眼下也真的没什么可着急的事了。
回到学校之后,他还从来没耽误过一次课程。即便新课早在高二就结束,现在都是学生坐在教室里自己复习,他也仍旧是那个按时踩点到教室的。
陈老通每节课都会给班里的上下课签出勤表,没有人比他的表格还填得满。
现在的课堂在经过高三的二轮复习后,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和学生偶尔搁下笔的声音。代课老师坐在讲台上, 等他们上去挨个提问, 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完全可以一个个得辅导。
总体上比高一那会儿的地狱模式宽松多了,方渡燃却变得越来越像个好学生, 一刻没误时过。
不过这会儿,他也想挥霍点光阴,短暂地在外面随意走走。
高三紧迫的备考阶段,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用来低落,用来感时伤怀, 像以前一样遇上迟到就索性直接延后到下一节课的场面没法再出现了。
方渡燃看眼身侧的身姿修长的少年, 关键是郁月城也得学习,他不能带着郁月城旷课。
“着急吗?”方渡燃打着商量:“不着急我们走过去。”
“走走吧。”郁月城平和应到。
方渡燃穿上大衣,放缓步伐, 掏出来口袋里折叠好的政治题背诵资料。
树木林立的小路上,空气会跟着冷上几度似的, 吸进鼻腔里冰冰的。
制服大衣里面的针织背心和衬衣上满满渗透着温热的体温和宿舍楼里中央空调弥留下来的暖气, 整个身子还是暖烘烘的,同外界的清冷截然相反, 很快让面颊覆上一层凉意。
今年的冬天跟以往不太一样,方渡燃想。
他好像有一点点能感觉到冷了,比如现在。
他用暖和的手背试了一下面颊的温度,有一丝微微地泛凉,挺好的。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慢慢感知到四季变化了?虽然体温还是一如既往的恒定,不怕寒冬也不怕酷暑,但至少,他不会再不知冷也不知热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是吧?
包括相继离开宿舍的同学们、朋友们。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背诵资料,把整整齐齐的文字一句句地在心里默念,边走边背。
那些突如其来由离别带来的伤感,都化在十八岁的步伐里,化在冷冰冰的石子路上,化在裹着寒霜的树林间。
“没看出来,他还惦记着人不齐了。”
方渡燃快要走进高三教学部的时候,眼里还盯着手中写满一叠的背诵资料,忽然开口。
郁月城没有半点意外:“你说的,同学两年半,你能想到,他是你的朋友,他也会想到的。”
方渡燃没立刻接下去,径直路过电梯,再踏上楼梯间步行上去,走了几步,他才停下来转头道:“我当班长是不是特失败?”
“嗯?”郁月城跟着驻足,坦然肯定道:“没有。”
“你很棒。”他接着说。
楼上哪个前后都没关门也没关窗的教室里传来数学老师在板书解题的讲解声,时而清晰,时而暗淡下去,在空荡荡地楼梯间里尤为突兀。
毕竟这栋毕业楼里面,总共也凑不齐多少学生了。
能听出来课堂学生人少,没有人应答,但丝毫影响不到十二中的毕业班老师的教学热情。
方渡燃挺拔的肩膀骤然松垮下来,往楼梯扶手上一靠,放低声线:“那他们为什么走的时候,都不想跟我好好道个别。”
“这很难吗?”他捏住手里的背诵资料,冰冷道。
从许烈阳开始,说好的会回来,再也没回来。
到赵霖,说好的走之前告诉他,也因为避免尴尬一声不响地离去。
再到今天的路至安,他要是没抓到,没多看那一眼床位,他一无所知,他都不会认为那个柜子上还挂着校牌的位置已经空了。
来得时候大家明明都是一个一个结下情谊的,怎么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妥善地告别呢?
“要面对离别这件事,有时候是会难一些的。”郁月城上前拢住他的后背,顺平几根有些凌乱的发丝。
方渡燃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漠,都被他小心完整地护住。
伴随着楼上数学老师忽近忽远的教学声,郁月城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过了两秒,他和方渡燃并排倚在扶手上。
“我上初中的时候,经常有国内外的交流活动,从初二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学生通过各种招生途径留学,没有走国内的教学制度。”
郁月城娓娓道来般,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所在的班级,风气相对传统,大部分人都在家庭的坚持下念完了国内的基础教育,所以前两年大家都在一起上课,参与活动,竞赛,体能······但是到了初三,不可避免地,就开始大面积地离校。有的去了国外上专修的艺术院校或者金融方向,有的去国内外各类的研究所附属学校,有两个进了军校,有的在国内大学的各种特招班······平时都每天都能见面的同学,突然就进入了不同的领域,有了不一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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