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无赖话语气笑:“你真要娶我?”
晏明灼阴森森加重语气。
被他压在身下的登徒子郑重点头,献宝一样,开始一条条历数晏明灼“嫁”给他的好处:“我家只有老父,母亲早逝,亲戚关系淡薄,家庭简单。”
“我家有钱,有粮,当我的夫人,保你往后荣华富贵几十年,再也不必挨饿受苦。”
“和我在一起,你就是供神村人,脱离了异乡人的身份。村民们想侵吞你的家产,把你赶出村落,再无可能。”
“还有……”
“嘴皮子挺利索,台词倒背如流。”晏明灼轻柔抚摸过登徒子脸颊被砸青的伤痕,“要不是你砸我家,哪个村民敢闯进我屋,大白日欺凌我?”
登徒子抗议。
“我不叫砸,是提前帮你收好嫁妆。”他大声嘀咕,“迟早是一家人……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来得早,在围墙外偷偷摸摸的愚民就要翻进来吃绝户。”
“我哪能便宜他们?!砸掉都不能给他们。”
“毕竟,那可是我们的……”
登徒子声音越来越小。他侧过脸,无意识蹭了蹭晏明灼细腻的掌心。
他的心脏像是被飞鸟猛地撞了一下,脉搏加快,电流蔓延过全身。
肌肤相触的地方都变得敏感,风吹草动,都能带来别样触感。
登徒子专注地凝视着晏明灼微微低垂的容颜,心中翻涌说不出的情绪。
晏明灼没听见未尽的尾音。他回过神,也垂眸俯瞰。
倏地,晏明灼抬手,状似亲昵地捏住登徒子窄而薄的耳垂:“叫老公。”
登徒子目瞪口呆。
他反应过来,俊脸唰地爆红,看天看地不看人,支支吾吾:“这这这这……不成!”
宝贝虽然是男人,但也是“嫁”给他。他怎么能喊自家老婆作老公呢!
他可没想过……呃,如果晏明灼是这么考虑的话,也不是不行。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但那是两人之间的闺房之乐。
他可不能没出息到让晏明灼种田养他,吃老婆的软饭。
“就一声。喊吧。”
“……就一声?”
“嗯。”晏明灼捏紧登徒子的耳垂,柔情似水,“你不愿意么?”
就这一声轻飘飘的“嗯?”,登徒子被喊迷糊了。
他血液逆流!
脑子里烧的燎原火,直直往身下冲!
男人嘿嘿一笑,爽朗却不下流,羞羞答答瞥眼压在身上的银发美人,大方道:“老……公?”
晏明灼指尖用力,在耳垂上留下指痕。
“——滚!”微笑瞬间消失,他甩开手,冷笑一声,。
晏明灼慢条斯理起身,活像爽完就跑,还不给钱。
他脸颊还泛红,被风雪吹得愈发如同羞赧,神色却极冷,飞出冰刀般的锋锐。
雪反射出的耀目阳光洒在银发,发尾模糊不清,与雪地融合在一起。
好坏心眼的妖精。
登徒子遥望他,怔怔躺在原地。
“你耍我!”男人咬牙切齿,突然拍掌压在泥地,一跃而起!
对他态度突转温柔,原来前期铺垫,只为故意戏耍。可笑他居然每次都吃这一套。
晏明灼注意到男人升起的怒火。
他就是要激怒他!人在愤怒关头,才会暴露出更多信息。
“你偷走我家东西,钱粮姑且不论,连亡夫留给我的遗物都不放过,还指望我给你什么好脸?”晏明灼手指拂过,掸去身上尘土。
风吹过,尘土落在男人脸颊。
“什么遗物?”登徒子问。
“我丈夫留下来的武器。”晏明灼撩起眼皮,“难道不是你翻箱倒柜,从我家中盗走?”
“……遗物。哈。”登徒子兀自发笑。
“原来,你是在为了找不到遗物而苦恼。”他喃喃自语。
“你的丈夫是猎魔人,所以你在找他留下来的武器,想要自保?”
晏明灼没想到他才离开祭庙,村中消息流传得如此快。作为村长儿子,男人的确应该消息灵通。
晏明灼眉宇轻扬,默认了登徒子的猜测。
男人问:“你在害怕?”
“不。我只是讨厌束手无策。”晏明灼说,“被困住的感觉,面对妖魔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想吐。”
登徒子的表现,让晏明灼更加放松。
不像必须慎重对待的祭司大人,在登徒子面前,他可以更加清晰地把握男人外露的情绪变化。
无意中,晏明灼倾诉出压抑心中的烦恼。
“原来如此。”
然而男人唇畔挂着的笑容,有几分熟悉的阴沉。
晏明灼竟从他脸上瞧出了祭司大人的影子,又瞧出丈夫那夜的疯狂。
长得一模一样,委实容易混淆。
见晏明灼盯着自己,眼神微微放空。
登徒子眯起眼,脸上笑容扩大,开朗到有些诡异的地步,声音却低沉:“宝贝,你看着我,在想谁?”
第199章 试探与反试探
“你长得很像我死去的丈夫。”晏明灼坦言。
登徒子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他表情忽然温和,向前一步:“原来你认出来了。”
“宝贝,我们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好么?”
他古怪的变化,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在供神村,村民被妖魔或亡魂寄生,导致性情大变的案例并不罕见。
晏明灼反射性喊出一个名字:“……忍渊?”
晏明灼没有后退,他睁大眼睛,视线在男人身上逡巡:“是你吗,段忍渊?”
“是……我?”男人微微一顿,尾音上扬。
段忍渊是晏明灼丈夫的名字。男人心情复杂,体现在波动的语调里,
晏明灼察觉到男人的迟疑。他意识到这是一出戏耍,为了报复此前他对男人的戏弄。
丈夫被他亲手杀死。死后,就算复生,怎么还会说出重新开始的话。丈夫应该更加愤怒,愤怒到想要向他复仇才是。
眼前的男人不是段忍渊。他只是一个性情顽劣的爱慕者。和他再纠缠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在簌簌风雪中,晏明灼原本犹豫的视线,忽然就稳稳地定住了。和他此刻的情绪一样尽数收敛,只留下冷淡的外衣。
“你走吧。”晏明灼越过男人,走向屋内。
他抬手拉紧棉衣,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这地方的鬼天气,在变得越来越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人体散发的热量,在空中化为一阵白气。有细碎冰凌自半空落下,坠入飞雪里。
“等等!你不想知道你丈夫的遗物下落吗?”登徒子在晏明灼身后忽然大喊。
晏明灼脚步果然顿住。
“你还想再骗我多少次?”他忽然转头直视着男人,眉目间透露出深深疲惫,“别拿我丈夫的事开玩笑。我受够了。”
“我只给你提供一个线索。”登徒子被晏明灼的话语刺得心中一痛。他尽力保持镇定,不要在神情细微处流露出动摇。
“许多猎魔人的武器,都压在酒馆老板那里,作为喝酒赊账的抵押物。酒馆老板是保养武器的好手,需要出村战斗时,猎魔人才会去取他们的随身武器。”
“不会在酒馆。”晏明灼一口咬定。
登徒子不解:“你怎么能肯定?”
“我丈夫没有酗酒的习惯。”晏明灼这才解释,“他……消失的那一晚,曾向我解释过,他这些天说在酒馆,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的借口。”
“你不是去酒馆找过你丈夫吗?”登徒子着急地反驳,“至少他和酒馆老板的确认识。”
男人说得不错。晏明灼的记忆里,他的确去过酒馆,还是酒馆老板出来将他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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