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前围了一大群R城的居民,他们中有普通人类,但更多的是戴着颈环的被污染者,他们群情激奋,甚至拉起了白色横幅。
而在大门的那一侧,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竖着防爆盾牌,端着枪对准他们,而几个长相熟悉的巡查员站在他们队伍旁,一个个也都是满脸警惕。
温故悄悄溜到阮圆婷身边,也因此看清了条幅上写的东西。
【宋海司故意曲解统治者命令,单方面破坏规则,被污染的可怜人要死光了!】
【要求巡查处换人!】
【统治者,你的人民正在遭受强权迫害!】
温故冷汗直冒。
他们在说什么?明明不是宋海司的决定,他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一下?
“婷婷姐,他们……”
阮圆婷按住了他,朝侧面努了努嘴,只见一辆车停在正在对垒的双方中间,那是宋海司的车子。
他正从容地跨下车,示意司机把车开走,然后目光轻慢地巡视过人群,对横幅上的指责无动于衷。
“宋海司——”
他的到来让人群里迸发出一声怒吼,一个干瘦有力的男人拨开阻拦他的几个人向宋海司冲去,眼睛里布满血丝,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立刻就有几名巡查员跑到宋海司身边把他保护起来。
宋海司扬了扬下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隔着人墙,男人破口大骂:“宋海司,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放了我弟弟!”
宋海司从巡查员身后走出来,走到男人对面几步的地方停下:“你弟弟怎么了?”
“他被你们的人抓走了!”男人被他的气势逼退一步,语气没刚才那么硬气了,“他根本没被污染!我们一直在一起,连污染物都没遇到过,凭什么说他被污染了!你们巡查处滥用职权,逼我们造反吗?”
他身后的人群“嗡嗡嗡”地一阵附和,看来很多人都有相同情况,他们不断往前凑,医院门前的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看样是打算一言不合就冲进去抢人。
宋海司转头看了一眼阮圆婷。
阮圆婷立刻跑过来,大声解释:“不是这样的!污染途径有很多,我们巡查处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把身上查到污染能量的人暂时扣押留观,等过了转化时间会对他们依次做基因检测,确认没问题就会放人!”
人群稍稍安静了一些,但还是有人七嘴八舌地提出质疑。
男人忽然大叫一声:“既然不确定有没有问题,就让我进去陪他总行吧!为什么封锁医院!我们作为家属,被亲人杀死也不关你们的事!”
“你有毛病吧!”阮圆婷气得骂他。
“你他妈才有病!你们巡查处的都有病,草菅人命的刽子手!你们恨不得全世界人都死了是吧?”
男人冲上来就要动手,身后的人们再次蠢蠢欲动。
“对啊!放我们进去!”
“我孩子那么小,你们抓他干什么?我必须陪着他!”
“里面不是有确定被污染的人吗?把人留在这观察合适吗?”
阮圆婷也是个暴脾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温故远远看着这一切,心里慌得不行,他很害怕人类之间的冲突,远比随手弄死一只污染物的恐怖程度大一百倍,以上。
他看到宋海司按住阮圆婷的肩膀,然后挡在她前面,直面那个不友善的男人,目光冷得好似亘古不化的寒冰。
温故突然想起来,第一次隔着墙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站到傅澄澄面前,挡住了自己欣赏麻花辫的视线。
他这才意识到,这是个保护动作。
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让男人再次僵了一下,很快又在身后人的蛊惑下仰头看向宋海司,脸上全是暴戾。
面对冰冷的眼神,他不甘示弱地挺起胸:“怎么了?我们说错了吗?有本事就在这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弟弟!”
宋海司摸向腰间,掏出枪,抬手指向男人。
一刹那,天地之间安静了,远处医院走廊来回推抢救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你,你……”男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声援部队,原先那些“同伴”都沉默观察动静,没一个人再替他发声,他慌了,“你敢开枪?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平民开枪,宋海司,你疯了?”
“《居民行为法则》第34条,主观意识妨碍公务,且经劝阻不改的,可当场击毙。”
毫无感情的声音让男人打了个哆嗦,他瞪大眼睛:“我,我没有妨碍公务。”
“你带头冲击隔离病区,导致为数不多的兵力被浪费,现在我正式对你提出第一次警告。”宋海司的枪口抬了抬,手臂挺直指住他的脑门,“也是最后一次。”
男人顿时冒了一头的汗,赶忙举起双手,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声音都变了:“我,我在外面等,可以吧?”
“不可以。”宋海司的枪口稳稳指着他,另外一只手朝后勾了勾。
阮圆婷立刻会意,手脚麻利地把人给按了:“安逸久了是吧?紧急时期隔离区外不准聚集不知道吗?治安处说去吧你!”
男人鬼哭狼嚎地被两名士兵带走了。
宋海司收起枪,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问:“还有谁想进去陪亲人?”
简陋的黑白条幅不知什么时候被藏起来了,没人敢与他对视,都默默散了,假装自己单纯是路过。
宋海司转身就往医院里走,他经过的地方,士兵们收起防爆盾牌,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他走得一如既往的稳健,却忽然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精准捕捉到混在人群里的温故,看到他一脸的“哇哦”表情,忍不住舒缓了表情。
他没什么动作,但温故莫名觉得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就用力朝他挥挥手,他的五官还是没什么变化,但温故就是认定他对自己笑了,于是呲起牙。
宋海司收回目光,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步幅,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医院里走去。
他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也不可能因为有人抗议他出现在这里,他是来医院开个重要的视频会,平息事件只是顺带的。
张尧从黑天追到白天,终于传回了关于污染潮的线索。
这是污染巡查员第二次跟污染潮交锋,仍然没找到它们的任何痕迹。
它们仿佛一群受惊的鸟一样一哄而散,再各自降落在茂密的林间,明知道就在那里,却怎么都找不到。
但意外的,巡查员的仪器检测到了奇怪的污染能量波动,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仍有大量残留。
那是一百一十公里外的一处遗迹,很小的一个村落,奇迹的是,它之前并没被污染物染指过,但这次却差点被它们给毁了。
遍地都是污染物的残肢和尸体,造成伤痕的不是人类的热武器,而是最原始野蛮的搏斗方式——从痕迹上来看,两拨污染物在这里打了一架,又或者是混战。
张尧传回的照片依次呈现在高层们眼前,但却没人敢下定论。
多年的资料记载,不同种类的污染物没有群居性,也没有相互暴力厮杀的习惯,但现实就赤裸裸摆在眼前。
他们的会议从中午一直开到晚上,最后讨论决定,由军方保护,让专业进行污染研究的卜博士带领一支科研小队,冒险去遗迹跟张尧会合并亲自采样,即刻出发。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统治者叶雷宣布散会。
接着,他又说:“海司,你留一下。”
各位高层对统治者和宋海司单独谈话习以为常,一个接一个退出视频会议。
医院的大会议室里,孔芃锦走了,高风也走了,路过宋海司身边时,他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门被关上,宋海司坐在椅子上没动,跟投影屏幕中的叶雷对视。
“叶先生,有事?”
“海司,污染潮又来了,看来第一次不是巧合,这是不可避免的。”
“确实。”
“小家伙最近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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