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鼻尖一酸。
他倾身抱住方雾,像小时候赖在他怀里一样。
“不大,才二十呢。”
“小爹爹也正是貌美一枝花的年纪,还能陪着我好久。”
方雾顺着哥儿的发,笑了一声。
“总之,你开心小爹爹也就开心了。”
“那小爹爹开心我也开心。”
方雾杏眼一弯。
“油嘴滑舌。”
“有其父必有其子。”
“小兔崽子!”
陶青鱼立马后撤,笑着躲开他小爹爹假模假样的巴掌。
“我都这么大了,您还动手。”
“刚刚谁说不大?”
“行了!父子俩吵吵吵,每次待不久就要闹起来。”李三娘推开门,虎着脸道,“还不出来,吃饭都要请!”
父子俩笑容一滞,立马乖巧。
像被拎着后颈,垂下耳朵夹着尾巴的猫。
“娘……”
“外婆——”
“吃饭!”李三娘砰的一声将门撞到墙上,抛下一句转身就走。
方雾闷咳一声,赶紧背着哥儿出去。
他教训孩子呢,他娘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陶青鱼抱着肚子,肩膀颤了两下。
一物降一物,他小爹爹再厉害,还是得听他外婆的。
“夫郎……”
“来了!”
踏出门槛,陶青鱼手臂被方问黎扶住了。
他扫了一圈,两个外婆都已经在桌边坐下。两人有说有笑的,陶青鱼看着心里舒服了些。
饭后,一行人坐上马车回县里。
方问黎外婆也跟着一起。
到县里后,他们先将方雾跟陶大郎送去铺子,顺带拿了鸡。然后带外婆直奔医馆。
周令宜夫夫俩现在常驻医馆。
方外婆一进门,周令宜认出了人。方问黎等着前面的人看完,扶着老人坐到周令宜面前。
“外婆。”周令宜扬起笑。
郑氏笑着点点头:“好久没见了。”
这边方问黎守着老人,陶青鱼被药柜前抓药的秦竹逮住。小哥儿先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让他伸手。
陶青鱼瞧着哥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绷嘴,心里好笑。
“怎么样,秦大夫看出什么来了?”
“不要说话。”
周小六见陶青鱼那么大个肚子,屁颠屁颠抓了个凳子放在他身后。
“小鱼哥,坐。”
陶青鱼:“谢谢小六。”
周小六仰着包子脸笑着,然后跟他一起看着秦竹。
好半晌,秦竹松手。
“换一只手。”
陶青鱼依言换了一只。
良久,陶青鱼忍不住问:“秦大夫到底……”
“往来流利,入盘走珠……原来是这样的。”秦竹喃喃,恍有明悟。
周小六当即抓起另一个脉案,示意陶青鱼放手上来。
两人一起看。
没多久,周小六笑眯眯道:“是个男孩呢。”
秦竹皱眉:“也可能是小哥儿。”
陶青鱼将手收回:“哥儿孕子,本来生女孩的就少好不好。你俩到底行不行?”
“是男孩!”
“是哥儿!”
陶青鱼成功让他俩又争起来,他狡黠地敛了笑,离开这个让他脑仁疼的地方。
另一边,方问黎也扶着外婆出来了。
陶青鱼拿过他手里的方子:“怎么样?”
“没大碍。”
“肝气郁结,所思所想过多。还得靠养。”
陶青鱼点点头,又拿着方子回到柜台前抓药。
秦竹两人已经争辩完了,但谁也没说服谁。
两个幼稚鬼一人站在柜台一边,陷入冷战。
陶青鱼将方子递过去,秦竹瞄了一眼,拿了五张纸出来摆好。
他拿着戥称,每一个药材都需称一下。不过动作已经是熟练了,也快。
而另一边凑过来的周小六也看了一眼方子,拿过去两张纸,抬手就往药柜里抓。
陶青鱼看他俩似乎又比上了。
眼神交汇,似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他暗自摇了摇头。
阿竹学了两年了吧,但跟人从小泡在药房里的抓小六还是差点。论经验,这小孩起码有五年了。
不过陶青鱼也乐得看他俩比来比去。
有比较才更好进步嘛。
而且看热闹有利于身心健康。
五副药好了,陶青鱼利落付钱。顾忌着外婆还在,陶青鱼也没在医馆多待,拿了药就一起回家了。
*
将外婆安顿好,陶青鱼顺带看了看暖房里的鱼。
他一进门,就被他舅舅拉着问东问西。
“鱼哥儿,这鱼食吃完了是不是只能去臭水沟里捞,就不能自个儿养?要养怎么样?我是不是得回去挖个塘?”
“还有这鱼眼睛被糊住了怎么办?”
“这一条嘴巴怎么一直张着不动呢?”
“对对对!你看你让我扔掉的鱼我没扔,里面长出来个特别好看的你瞧瞧能培育不……”
陶青鱼听得耳朵嗡鸣。
他转了一圈,干脆找凳子坐下,一一给他舅舅解答。
“鱼食其实也挺好捞。这里处处是水,鱼虫管够。”
“不过舅舅有那个精力要养的话也行。”
“鱼虫喜欢生活在苇塘死水坑里,春末秋初等它们大量繁殖的时候捞种。”
“盆养缸养水深三到六寸,塘养一尺半。以稻草或牛粪增加水肥,用豆渣、牛奶、动物血等喂养,冬季停喂……”
半个下午,陶青鱼一直泡在这边。
他说得口干舌燥,又上手示范如何给一些眼睛被糊住的鱼儿做美容。
待到离开时,他腰酸背痛,眼睛发胀。
进到自家院子,屋里正在熬药。
一股浓厚的中药味滚滚而来,陶青鱼闷咳了两声,更难受了。
他咽了咽有些干燥的喉咙,慢吞吞往屋里挪。
方问黎从厨房出来。
快步走到哥儿面前,他手刚伸出去,陶青鱼往他胸口上一趴。
“累……”
方问黎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带进卧房后倒了一杯早备好的蜂蜜水。
茶杯抵在哥儿唇边。
陶青鱼手都没动一下,享受着方夫子的伺候。
连续喝了两杯,他喉咙才好受些。
嘴里甜丝丝的,陶青鱼抿了抿,唇变得晶莹。
方问黎低头亲了一下。
又不舍得离去,张嘴抿了抿。
陶青鱼轻哼,勾着男人脖子软趴趴回应,缠绵不已。
亲够了,陶青鱼舔了舔嘴唇,嗅着那股冷香眼皮耷拉,更是昏昏欲睡。
“晚饭就好了。”方问黎叼着哥儿耳朵,“现在别睡。”
陶青鱼颤了颤,手抵着他脸推开。
侧头在方问黎身上蹭了蹭耳朵,困顿道:“不睡,就眯一会儿。”
方问黎闷笑一声。
陶青鱼被震了一下,拍拍他胸口:“别吵吵。”
方问黎无奈,不过也不忍心让人犯困着不睡。
他目光落在哥儿手上,捏着把玩。从手背摸到指骨,又捏捏掌心的软肉。
陶青鱼被他扰得不能彻底沉睡,闭着眼睛几次将手扯开又被缠上。
最后手都红了。
他离睡就差一步,神经被拉扯着,他委屈地哼唧了两下。
方问黎一叹,终是放任他睡下。
哥儿呼吸绵长,方问黎给他脱了衣服放床上。帘子放下,又悄声关了门出去。
但陶青鱼却不舒服了。
他抱着肚子左右翻转,怎么都不得劲儿。
越睡越清醒,越睡越气闷。
最后方问黎过来叫人吃饭,就见哥儿坐在床上背对着帘子生闷气。
哥儿背看着还是薄,但身上摸着不如以往柔韧,都是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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