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一顿,慢慢摇头:“看在我小时候你有什么吃的都给我的份儿上,收你二两,够意思了吧。”
方问黎眼珠一动,嘴角缓缓扬起。
“二两啊……”方雨搓搓手,“可是我身上的银子全在你舅母手里。”
陶青鱼:“可以卖了鱼之后你再给我。”
“我学!”方雨没有半点犹豫,但又暗戳戳道,“我可以帮你把鱼卖出去,学养金鱼的钱……可不可以再少点。”
陶青鱼:“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卖得如何?”
“我现给你卖!”方雨目光炯炯,拍桌而起。
陶青鱼嘴角一扬:“好啊,正好我有两条大的,舅舅不如试一试?”
“先说好,卖不出去无所谓,但没卖上我预期的价格,舅舅得补回来。”
“大可不必,我定能卖出高价!”
陶青鱼点头:“行。”
方雨迫不及待:“那我现在跟你去拿?”
陶青鱼不想自己的小鱼被折腾,默默看向方问黎。
方问黎道:“不如舅舅带人上门来看,冬日了,鱼折腾过了容易死。”
“也好。不过我得先跟你们去看看鱼的品相如何。”
“那走?”
“走!”
两人说着说着前后脚飞快离开,还真是舅甥。
方问黎无奈一笑,去后头跟方雾道别。等追上哥儿时,两人都已经进了方家小院隔壁。
方雨在外面等着,认认真真打量这屋子。
等哥儿出来领他到有加了暖道的屋子里,他看着中间瓷盆中的两尾墨花似的金鱼,眼神灼热不已。
“真漂亮啊……”方雨看着水里两尾小鱼,近乎痴迷。
他从小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不然也不会把蛐蛐都伺候得那么好。可惜他爹说他不务正业,他有心也不敢太过放肆去养。
陶青鱼看他样子,就知道能成了。
养金鱼总比斗蛐蛐好,他外公应该能接受。
说起来,这个院子被阿修专门收拾出来养了金鱼。
这院子是最大的一个,里面还有一汪湖。
除了陶青鱼让方雨看的这一屋,隔壁放了四个木海。都是从那两个木海里分出来的鱼儿。
陶青鱼本意想着明年繁殖一波,那些品相不好的又拿出去套圈。自己养这些本就是兴趣,倒没想着做成长期的生意。
但经过铺子方问黎那一句提醒,陶青鱼忽然就想,以前大批量卖能吃的鱼,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卖价格更高的观赏鱼。
金鱼是难伺候,基因稳定性也差。
但他有技术,现在又有条件,为何不试一试。
就是没养出来那万里挑一的好品相,只寻常那些色泽鲜艳的拿出去卖,也能像他用来套圈的那些小鱼一样大受欢迎。
还能带着他舅舅挣钱,何乐而不为。
方雨盯着水缸的鱼看了许久,然后立马跑了出去。
“舅舅!”陶青鱼一脸懵,“怎么就走了?”
“没事。”方问黎拉着哥儿,“多半做生意去了。”
陶青鱼:“不让他带鱼出去,人家看不见实物,谁会听人几句就跟着跑来看。”
一刻钟后。
人真就来了。
还不少,三个人,且都是纨绔公子哥的打扮。后面跟着贴身小厮。
三人看着陶青鱼眼睛一亮。
可转眼见方问黎,立马站得像小笋子一样笔挺挺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怕。
方雨麻溜道:“三位公子请。”
陶青鱼跟方问黎又只得倒回来,跟着一起进去。
陶青鱼两人落在后头。他看着自家舅舅那熟练推销金鱼的样子,仿佛看见了他卖蛐蛐的时候。
激情四射,绘声绘色。很有金牌销售的潜质。
“三为公子瞧瞧这鱼,此为……蝶尾龙睛。”
“蝶尾龙睛……好名字!”三个公子哥儿脑袋碰着脑袋看着水缸,小心出声。
“这蝶尾龙睛看眼看尾。”
“瞧这算盘珠型的眼睛,双眼对称大小一致,眼间也宽。”
“肚子皆是胖圆,福寿如意。再看尾型,尾巴大,尾部反翘,活像了那蝴蝶翅膀。”
夸完了,方雨不舍地隔着三人留出的缝隙看两条小鱼。
他道:“现在只两尾,不分开卖。诸位公子……”
“我出二两。”
“冯庭,你也太瞧不起这两尾宝贝。我出十两。”
“二十两!”
“……”
隔壁屋,陶青鱼撑在他那大木海上扔鱼食。
看着那些胖胖的小鱼儿摇着尾巴过来,他眼神温和。
伸手点了点水里的小东西,听到隔壁那养了三年的两尾小鱼被一百两卖出去,他轻轻一叹。
“我竟不知,能卖这么贵。”
他望着方问黎:“若当时我想到把这些鱼儿拿出来卖了,是不是你就不能得逞了?”
方问黎:“你不同意,还有其他法子。”
“如何?”
“威逼利诱。”方问黎圈住哥儿的腰,轻轻道。
陶青鱼噗嗤一笑,那股心爱小鱼交托出去的怅然也散了。
“是嘛。”
“嗯。”方问黎站在他身后将哥儿拢住,“入赘也行。”
“说不准我也会答应。”他反手摸着方问黎的脸摩挲,笑着侧头亲在他脸上,“夫子这么美,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第70章
这边方雨将三个公子哥送走了。
他忐忑将银票往陶青鱼面前一送:“如何, 舅舅我没卖低了吧?”
陶青鱼不知行情,只能默默看向方问黎。
方问黎:“还能再高些。”
品相上等的金鱼百金难求。
陶青鱼拿出来的两尾放在鸣水县这个价其实还能再往上添点,放在江阳府, 更是能让喜欢金鱼的那些大家族竞相出价。
毕竟这样的金鱼,此前方问黎也没见过。
方雨找个台阶往地上一坐,惨兮兮道:“少了多少, 大不了记着。等以后卖鱼入账了我添上就成。”
陶青鱼走到方雨身边蹲下:“舅舅,真决定了跟着我学?”
“那还有假!”
“但你事还做成就倒欠了我银子, 舅母会同意吗?”
方雨抱着脑袋挣扎不已。
“鱼哥儿, 要不你走一趟, 跟你舅舅我求求情。”
陶青鱼苦恼:“我一个小辈,不好掺和啊。”
“那该如何是好!”
陶青鱼眼珠一动,悄悄压下翘起的嘴角。
他估摸着道:“我觉着吧,舅母就是跟着你觉得日子没盼头, 你要不摆正姿态跟她好好聊聊?”
“我说几句,她就骂我。”方雨委屈低头,可怜得像没人要的狗。
陶青鱼轻嘶了一声, 拍拍衣摆站起来。
他后挪几步, 手肘碰了下方问黎, 小声道:“我怎么觉着, 舅母说那话是想催我舅上进呢。”
实话实说,他舅长得不错。不然舅母当年也不会头脑一热嫁给他。
这么多年了, 他舅舅虽然不着调, 但事事听舅母的。家里现在也是舅母掌家。
他舅母那日子, 可比大多妇人过得滋润。
和离?不太可能。
方问黎出主意:“让舅舅回去将此事说个一二, 看那边反应不就知道了。”
陶青鱼点头。
他扬声道:“舅舅,要不你回去跪一跪搓衣板。然后再说跟我学养金鱼这事儿?”
“要装可怜, 没准儿舅母就宽容些日子。若见你说话算话,没准就不和离了。”
方雨气得一拍大腿。
“什么跪搓衣板!”
“老子才不会跪!你个小兔崽子尽给我出馊主意。”
陶青鱼:“我给你想办法你还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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