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谢晏露出个脑袋,但看见他手上的小花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盖了回去,“哼。”
什么雪貂,根本比不上花糕!
裴钧捏起被角,也想上床,岂料谢晏紧紧抓着不许,他失笑地看被子里的扭动,说道:“不去算了。那只雪貂白白胖胖,会听人说话,能起立,捡叶子,还会荡秋千。”
谢晏蠢蠢欲动,但是嘴上却闷在被子里道:“没什么稀奇……这些我也会。”
裴钧又道:“宁喜还给你做了新衣裳,明天可以试穿。”
“……”听见还有新衣服穿,谢晏已经抗拒不了了,他发呆畅想漂亮衣裳的时候,蓦的被角被人夺走,裴钧趁机躺了进来。
又来捏他的脸颊:“值当的?就一口花糕。”
他脸洗过,良言还给他搽了护肤的脂膏,裴钧就没见过过得这么精细的男子,但是这脸肉手感更滑细了些,迎着烛火,像泛着玉光。
谢晏还没消气,折过身去不与他说话,但裴钧展臂捞他,还将手掌放在肚子上摸甜甜,他却没有赶人。
只是被他摸着摸着,舒舒服服起来,就又开始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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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钧自去御前。
小皇帝正在发愁,因为明日春猎正式开始时,按礼制,礼部官员会放出一匹鹿,需得他射中才行,意为帝王逐鹿。
可他气力小,拉不开弓,射艺还稀烂。
去年礼部直接将那鹿捆了扔在地上让他射,他都没射中,丢人丢大了。今年若还是射不中,恐怕要沦为满朝文武口中的笑话。
他愁的小小一只在殿内左右乱转,口呼“五皇兄救我”。
裴钧本就不耐烦过来,被他苍蝇似的嗡嗡乱叫,“噔”一声将茶盏放下,冷声叱道:“转什么转,早日让你练习射箭、骑马,你做什么去了?今日知道慌了?!”
小皇帝肩膀一耸,拉了他袖子,眼看就要哭。
裴钧蹭一下将袖收回,喝令禁止:“堂堂儿郎,扯袖子像什么话?哭什么哭,不许哭。孤最烦看人哭。”
小皇帝愈加哆嗦,怯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五皇兄……我知道错了,这回回去一定好好练习骑射……”
裴钧以手扶额,实属不知自己为何放着自己家的甜甜不管,却在此管旁人家的儿子,烦躁道:“行了……明日让礼部将鹿再往前挪两丈。”
小皇帝立刻破涕为笑:“谢谢五皇兄!”
裴钧脑子并不在这,他只想着,也不知道家里那个娇气包有没有看上雪貂、试上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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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因为谢晏睡到晌午,磨磨蹭蹭吃了饭,在园子里才逛没多会,就出了事。
他摔下台阶,把头磕破,腿脚还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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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是真的→甜甜是我和他的孩子→怀甜甜代价太大→他从不做血亏的事→他没有骗我。
但是宝,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这个起始条件……就是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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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只是烧坏了神智,不是脑子被人换掉。
……对,脑子被人换掉的可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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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人开始上班了,我生物钟有点乱,导致更新时间也有点不规律。我尽力调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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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裴钧回来的时候, 谢晏正在昏睡。
刚才宁喜满面急色地去寻他时,他正在行宫的芙蕖榭中布下私宴,宴请几位武官。
能随御驾参加鹿鸣春猎的, 都是如日中天的朝中重臣, 这几位更是未来肱骨, 如今大虞与西狄局势愈加紧张, 保不齐年内将有一战,今日芙蕖榭内的几人, 或许将来便是西疆战场上的柱国将军——因此不得不费些心思笼络人心。
为此,裴钧喝了几杯酒水。
已有些不耐烦时, 便看到了宁喜,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谢晏又作了什么妖, 或者气着了什么贵族,正等着他去帮忙收拾烂摊子。他嘴角压着,带着几分不耐烦,但映照在酒盅里的双目却含着淡淡的笑意。
却没想到, 宁喜走到面前, 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避着旁人低声道:平安侯出事了。
裴钧步如疾风, 快到小殿时,他一顿, 驻足在外殿, 将身上沾了酒气的外袍解了,随手丢给下人, 这才往里进。一入内殿, 就见良言和小石在床前七手八脚地忙碌,良言手上捧着个铜盆, 泡着一条带血的巾帕。
小石一扭头看见他,立刻脸色恐慌地跪在了地上,还偷偷拽了拽身旁良言的衣角。
良言还没来得及跪,裴钧已阔步进来,盯着盆中萦萦血色,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他饮了酒,眉眼更浓,衬得戾气也愈显深重。
月青色的床幔放下来了半面,帐中光线昏沉,但露出的一条臂膊色白如玉。裴钧曾经数次在梦中、在榻间,在马车上,握着它把-玩揉捏。但此时,这条手臂上剐蹭出了几条伤痕。
躺在帘内的青年面色略显苍白,长睫重重地压着,似乎因为疼痛而不住地细细颤动,如将欲翩飞的蝶翼。与他虚弱的艳丽相比,左额上粗糙绑着的棉布愈显狰狞,其中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裴钧质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小石狠狠哆嗦了一下,伏在地上如实招来:“晌午侯爷说想出去散散步,属下和良言便都跟着去了。途径花园的时候,侯爷累了,正坐在石凳上休息,看见一旁的迎春开的艳,说想采一枝回去。属下也说让下人去就好,但侯爷一定要亲手去折,属下就想着,不过是折个花,那石阶也不算高……就没想到他刚踩上去,就不知怎的一下就跌下来……”
他与良言都齐齐去接,但那一刹发展得太快,谁也没料到,两人谁也未接准,就叫平安侯摔了下来,脑袋撞在了石块上,当时就流了血。
但虽说是从石阶上跌下来,但那高度不过二尺,别说是平安侯这么个成年男子,便是名小童,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伤罢了。
小石是行伍出身,懂一些外伤包扎,第一时间就撕了自己的棉布里衣给平安侯止血。
然后马不停蹄地就将人背回来了。
良言虽然最是心疼谢晏摔破了头,但也并未觉得是件大事,还叫小石也不要太担心,说头两年平安侯疯疯癫癫时,在侯府满园子乱跑玩耍,常常爬上爬下,也是摔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人当时瞧着确实没什么大事,趴在小石背上跟良言说了一路的话,回到小殿,还问良言那支迎春花有没有记得带回来,说让找个瓶子插起来。
但回来后没多久,他反而开始贪眠,昏昏沉沉的睡不醒,唤他起来喝水也不睁眼。
良言和小石这才感到害怕,鹿鸣行宫他们人生地不熟,只得匆匆去找宁喜传话,喊裴钧回来。
小石越说声音越低,腿都软了,感觉摄政王的眼神比剐人的刀子还锋利,在他身上射来捅去。
他的任务就是护卫平安侯,没想到这点事都没做好,他冷汗都滴在了青石地板上,生怕下一刻就有雁翎卫进来,将他拖出去扒皮喂狗。
裴钧面寒如冰,走到了床前轻轻坐下,握起谢晏的手来看了看,伤口都是落地时在砂砾上磨破的,并不严重,头上的伤口也不深,看包扎确实军营应急手段,处理还算妥当。
都是皮外伤,他皱眉:“太医来了没有?”
宁喜忙喏:“已经差人去传了。”
太医那群走一步喘三喘的,裴钧等不及他们从宫外的医官营帐跑到此处,转头吩咐宁喜:“将紫玉膏拿来。”
宁喜惊愣了一下。
那紫玉膏药效奇佳,生肌去腐、续骨接筋,最妙的是过后也不易留下疤痕。这是当年摄政王在北疆战场时,从蛮军手里救下了一位云游医,那郎中不愿欠人情,所以赠了祖传药方给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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