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絮笑道:“小人昨日见您来,就有所怀疑,今日见您来,制住了这二人,就更加确定——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蛇爷’佘子君了!小人能得见‘蛇爷’风采,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我非常奸佞地笑了一声:“哦?也算你有眼光嘛,在这儿潜伏许久了吧?”
柳无絮笑道:“还好还好,只要是为了铸血坛,我潜伏再久也是值的!”
那俞星棋一脸崩溃地看着他,眼睛几乎滴血道:“柳无絮,我,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你为何要帮着外人来谋害我?”
自己信任的柳无絮就这么成了铸血坛的人,他算是和仇炼争体会到了同等的心理蹦极的落差感了。
柳无絮只叹道:“俞宫主,您再好也是个不会武功的闲人,您这位置是躲在山沟沟里躲出来的,跟着你我既不能呼风唤雨,也不能掌生杀大权,那又有什么前途呢?”
他说完还笑了笑,还是笑得那么礼貌、那么真诚,可每个笑纹都像是一把剑似的在戳俞星棋的心,他不得不哀叹道:“我……我竟然信任一个家贼信任了这么久……”
仇炼争还是未曾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观察我。
他面色一丝不显波澜,似乎把整个人又再度封闭起来了。
但我想他应该知道我不是“蛇爷”,因为咱俩在外头其实已经把铸血坛七大高手里的干掉了五个了,“蛇爷”这人再离谱也不应该把自家人先团灭掉。他不至于蠢到相信我是“蛇爷”吧?
我只向他投去严厉的一瞥,示意他别在这个时候揭穿我,仇炼争则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我也不管他看懂没看懂,我先对这柳无絮套话道:“宫里其他兄弟如何了?”
柳无絮笑道:“已经打起来了!”
我皱眉:“打起来?和谁打?”
柳无絮道:“八大高手里,还有三个是我们的人,他们已经开始打杀起来,马上就要把典籍、药草和药师都给抢了!”
八个里居然四个都是卧底吗?这个云隐宫风水是不是太差了点儿?
那柳无絮说得满露红光,我也配合地笑道:“哦?哪几个兄弟表现得比较出色?我回去说给坛主听听,定有重赏!”
我就想知道还有哪几个是内奸,然后在走之前把他们杀个干净。
毕竟骗了人家的兄弟,抢了人家的药,然后就这么走了,就等于眼看着内奸们联合外人把宫内屠戮殆尽,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结果柳无絮道:“我倒是想说他们的名字,只可惜……”
“惜”字还未说完,他忽然抬手就是一刀!
他一刀翩翩如柳叶向前一挑,挑的就是我的胸口!
我闪身一让,他却一刀横冲向前!目标却是仇炼争的咽喉!
他顷刻间就要刺入!
我只能挪步后转,于十分之一秒内徒手截住了这烈烈刀锋!
刀离仇炼争的喉咙只差半寸。
几乎可以抵到他的皮肤。
而我离他也近的几乎要贴上去,只是我看着刀锋与柳无絮,他却始终看着我。
在刀锋要取他性命的那一刹那,在他似乎要死去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死死盯着我。
他目光赤红如血,又似烈火涌动。
不知是恨还是别的在里面肆虐。
我实在不敢多看他,只手指一弹,就把那刀锋给弹崩了个口子,刀身直接反震回去,使柳无絮连退三步,再往后一翻,才能落定。
然后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你根本不是‘蛇爷’!”
我冷笑:“我不是‘蛇爷’,还能是谁?”
柳无絮道:“‘蛇爷’他与我有书信往来,他知道内奸不是四个,而你不知道!”
我露出了属于唐约的笑,轻轻松松道:“原来阁下这么闲情逸致地诓我啊。要不你还是把实情都说了吧,我总不能白被你叫一声‘蛇爷’吧?”
我说完就一跃而起,柳无絮一刀自上而下砍。
而我只袖翻一掌,夺他刀锋,狠力下沉,把人也给扯过来,对方却忽然弃刀。
他不但弃刀,还朝着仇炼争发出了一道阴风!
我赶紧回头一动,先是朝着仇炼争扔出一把夺来的刀!
那刀锋如电走雷惊般飞去,正好与那阴风撞在一块儿,角度一偏,偏离了仇炼争的身体,钉在了他的脚边。
而仇炼争全程眼未眨、人不动,只死命盯我,只是在我飞出一刀的时候目光才轻轻闪了一闪,在刀撞歪阴风时,他只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我刚要回身,可这次柳无絮又以指尖向着那俞星棋发出一道阴风,再向仇炼争也发出一道阴风!这下两道阴风,两个人都照顾到了,这让我可怎么选?
成年人如我,当然是选择都要!
我先左掌发出一股热浪,它迅速前冲、狠进,迅速裹挟住那一道袭向了俞星棋的阴风,同时我直接闪到仇炼争面前。
左袖一荡,卷住那道袭向他的阴风!
掌心揉住阴风,瞬间袖裂帛撕!
其中一团碎布,被我灌注了刚猛内力后,指尖一阵磋磨,直接冲向了柳无絮!
他胸口中这区区一团碎布的袭击,竟也倒冲出去,自己倒成了一个碎布娃娃了!
我再右脚一踢!一个木椅子被我横空踢出,如翻山越岭般在空中翻了数个圈,然后再次打中了那柳无絮的胸口!使他猛吐一口鲜血出来,彻底昏死过去!
我心中一松,笑容一出。
却忽然顿住。
一把刀扼在我的咽喉,另外一只手在我的腰部。
手是仇炼争的。
刀是本来插在他脚边的。
他正在我背后。
贴的奇近无比,无声无息,我刚刚太关注杀敌,连他什么时候站起来了我都不知道。
这人看着我,目光森寒如冰,如遍布锥剑。根本没有半分山洞里的柔软。
他语气森冷:“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会冲破穴道?”
他嘴唇似乎带了点儿血,像是刚刚以自身内力冲破了穴道,所以受了点伤。但他的刀仍然横在我的喉骨上,我知道他只需稍稍一用力,我的脖子就可以成功飚出一道漂亮的血线了。
他见我不说话,那只咽喉上的刀开始越来越紧。
“为什么不说话?”
我本来对他是有些心虚的,但此刻是平淡中带了点微怒:“我倒是想好好说话,可你的一只手横刀于我咽喉,你的另外一只手又在干什么?”
我说的是他那只本来放在我腰间的手。
现在已经在我的屁股上了。
他那只宽大的手,稳稳地托在半边肉上,就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而他自己表现得好似和这手的罪行完全无关似的,只语气冷淡道:“我的手做什么,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么?”
我皱着眉头,他却好似认真地体验了一下手感,然后冷笑一声,既是自嘲又是恨意满满道:“看来,你身上只有这儿还是真的了……”
我有些怒了:“仇炼争!我刚刚在救你!”
仇炼争冷讥道:“不是你点了穴,我轮得到你救?”
我更怒了:“那也是我救了你!我已经拿到了药,我完全可以不救你的!”
仇炼争冷笑:“谁让你救我来着?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了?”
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不是为了救他我至于落到他手里?
我怒到说不出话,胸口喘着气都有些粗了,冷冷道:“好啊,那你杀了我啊,你要杀就杀啊!”
仇炼争这下倒淡了:“我会杀的,你不必急。”
他语气像结了冰似的拒人千里,那只手却颇为热情,几乎是略带淫意地流连在我的肉上,近乎贪婪地摸索起来。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的。
我几乎有些无力道:“仇炼争,你这是在非礼!”
仇炼争在身后目光森冷地看着我,竟像个猎手看待猎物这般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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