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没有说话,而冯璧书只忍痛,忽然一笑道:“你,你现在……信不信我?”
阿渡只一咬牙,莫名冷漠道:“我信不信又如何?”
他看向冯璧书,道:“你可知我为何喜欢梁挽?”
冯璧书一怔,阿渡忽面色沉痛道:“因为我无论在他面前说如何离谱的话,做如何糟心的事儿,他一笑而过,或气急骂我,可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不管。”
可在那之前,他却已经被太多、太多的人给抛下了。
这其中也包括冯璧书。
包括这个从未不说谎,却能骗人的老实人!
冯璧书身上一个震颤,而阿渡继续冷声控诉道:“你若真那样喜欢我,不想要这决斗,为何不留下来与我力争?为何不像现在这样,去极力证明?”
他似是动了真情,一时委屈难言,一时又红着眼眶攒着怒与悲,道:“说到底,你和其他人一样,只能接受我的其中一面,却受不了我的另一面,一旦我显出真实性情,你们一个个都受不了,恨不得立时逃走,不是么?”
冯璧书当年确实是立刻就逃。
连声招呼都不打。
没有想过阿渡会何等地失望与深受打击。
顾思尧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冯璧书深吸一口气,却是再近了几步,慢慢地,用力地,上前欲抱。
却被阿渡以冷眼相看,被他用一把剑抵着大腿。
冯璧书却浑然不惧,坚定一走,腿上竟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他竟还是再走,可阿渡为作警告,在他小臂上也来了一记!
都伤成这样了,他竟然仍是不退,还要再走一步!
阿渡终于失于震惊,不再出剑。
这个冯璧书是脑子坏了么?
不怕死也不是这么个不怕法吧?
可冯璧书步步走步步伤,终于在付出了多处伤口的代价后,他踏出最后一步,抱住了阿渡。
先用健壮有力的小臂,箍了对方的腰,把还在震惊懵逼的阿渡往里猛地一扯。
然后冯璧书看向阿渡的右边脸颊。
接着看向英挺的鼻尖。
最后看向了那抹薄唇。
这些精致的部位,先是被他的目光一一光顾。
然后是被嘴唇。
阿渡有些懵了。
他被亲,就会懵。
直到这最后,他才反应过来,迅速挣脱冯璧书的怀抱,然后迅疾无比地打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打得顾思尧都吓了一跳。
冯璧书挨了这一记,却只是不说话。
而阿渡刚想出拳,忽然发现自己手上是血。
不仅手上,他身上也全是血。
冯璧书的血。
因为冯璧书每一次动作,都得流更多的血。
可他浑然忘我、生死不惧。
他确实已经喜欢阿渡,喜欢到了完全不顾生、不顾命的地步。
冯璧书而趁着阿渡没有动作,只认真道:“你不接着打的话,我就接着动了。”
他想了想,有些抱歉道:“什么时候你想杀我了,我随时欢迎你动手。”
他顿了一顿,又十分执着道:“但是我不会再逃了。”
“不会再抛下你第二次了。”
说完他再度走了上去,不顾自己的伤口在汩汩流血,不管自己的生命在一分一毫地逝去,他只是抱住了懵着的阿渡。
冯璧书在回想小惊身上那些令人惊艳不已的部位,他还在想的是,那少年在月光之下发出的令人心醉也心碎的哼声。
他很快就不止是想了。
他一一碰到了。
也听到了。
顾思尧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冯璧书从一个快要死去的遍体鳞伤者,变成了那个把阿渡弄得完全懵逼,最后把人推倒在了树林子里的人。
【仇炼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君子刀‘……’老实剑’的老实人!?”
小常懵了半天才记得评论道:“这……这哪里老实了啊!?”
就连一旁泡茶的梁挽,脸上是看不清表情,却手上一歪。
我回头一看,发现茶壶的柄被他整个扯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完毕啦,谢谢等待!
第072章 兽行
梁挽在掰断了那只茶壶之后,只是愣了那么一两秒。
然后他马上恢复如常。
动作如常。
姿态如常。
笑容也如常。
此人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把旧茶壶换作了新茶壶,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是有一点不寻常。
他在擦拭新茶壶时,两只手的动作有不同程度地错位,好像是两个人的手臂拼接到一个人的身上,显得格外地呆板滞涩。
仿佛刚刚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还没恢复过来。
这反应不对劲啊。
难道他不知道冯璧书在林子里把阿渡推倒了这事儿?
他和冯璧书处了足足三个月吧,冯璧书一个字儿都没和他提?
……
那我把这书一说。
不是把冯璧书瞒了三个月的底儿全漏了吗!?
虽然这样对冯璧书不太厚道吧,但我反正是要请毛毛仇帮忙的,讲都讲了,不讲完有点浪费哎。
只是我忘了自己是全场焦点,尤其是某毛毛虫的焦点。我看谁仇炼争就看谁,我看到了梁挽的反应,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
于是这人就眉头一扬,似白光漾在无边的剑锋上,莫名就多出了一种警惕与厉色。
他忽伸出漂亮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无声息地写了一行字。
“老板有古怪。”
他看我一眼,无声息地用口形问:“这真是你认识的人?”
我轻声说了:“确实是我认识的熟人,不必太在意他的反应。”
连你们这些局外人听了都要倒吸一口凉气正吸一口热气的,人家一个局内人听了,当然得更为激动了。
至于冯璧书……梁挽是个大度能容人的,应该不会因为他故意隐瞒,就气得一下子拆掉他五根骨头,再扯掉他下面那二两肉吧?
仇炼争听了我的回答,仍不太放心地对梁挽扮演的麻子脸老板多加关注,小常也生了一点警惕,一双大眼来回在这人身上巡逻,只有高悠悠口气淡淡道:“这个人,我认识么?”
我想了想,好像高悠悠从前是与梁挽有一面之缘的?但只是在宴会上潦草地见过面?比朋友圈底层还底层,私人交情等于没有?
为避免节外生枝,我就对高悠悠说:“等会儿介绍你俩认识吧,我现在先说书。”
顾思尧实在是没能想到。
他想不到冯璧书居然能大胆包天、不管不顾到这个地步。
明明身上多处伤口一起汩汩流血,体力都不够支持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顺从心中欲,在那一瞬间迸出无限气力。
他在一旁看着阿渡从一脸懵然,到困惑不解,再到随意躺平了,任由冯璧书施为,他实在看得心情复杂,不知是该看还是不该。
【仇炼争唇角一扬道:“看!如此刺激的好戏,岂能错过?”
小常瞪他一眼,看着我道:“你还是别看的好,会学坏的。”
……
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一种纯良的好印象?
我勾引起男人的时候比阿渡坏多了啊。】
顾思尧看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眼见这二人已经进展到了很深的一步了,就觉得再接着看已不太合适了。
他只能走远一些。
但也不是太远。
他是在黑夜里不远不近地靠着一棵树站着,既能守护这二人,不让外人偷袭,又方便观察听墙角。
【仇炼争眉头一跳,笑容古怪道:“你也喜欢听这种墙角?”】
这真可谓是一举二得。
啊不对,其实是三得。
如果冯璧书到一半支撑不住的话,顾思尧还可以去抢救一下对方,最起码止血包扎,让对方不至于这么荒谬和色气地死去。
【仇炼争忍不住打断道:“他真能坚持到最后吗?他当时流了多少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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