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系统(84)
“妈,您怎么了?来医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没事,”陈阿姨笑呵呵地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何宁。儿子,这是季医生,你季叔叔、季阿姨家的儿子,多亏了他,领着我跑上跑下。”
何宁也不知道季叔叔、季阿姨是谁,但他同样热络地道:“季医生,您好,我妈是怎么了?”
季温良道:“阿姨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对对对,”陈阿姨接茬道,“没什么问题,就是心病。”
“我的祖宗,”何宁苦笑着道,“你可吓死我了,接了你的电话,连采访都不顾就跑来了。”
“不说这个了,儿子,”陈阿姨碰了碰他的肩,“刚才医药费还是季医生给垫的呢。”
既然身体没什么问题,何宁就放下了心,对季温良道:“多谢季医生照顾我妈,医药费多少钱,我给您现金。”
“给什么现金哪!”陈阿姨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你们俩扫个二维码加个好友,发个红包不就完了?”
她倒是知道什么叫发红包。
季温良温和地笑道:“现金和红包都可以。”
何宁愣了愣,道:“那我加您好友吧。”
送走了这对奇怪的母女,季温良给季母打了个电话,问她认不认识陈阿姨和何宁。
“认……认识啊,那不是咱们家的亲戚吗!”
“亲戚?什么亲戚啊?”
“哎呀,就是亲戚,你不记得了,”季母支支吾吾地道,“不跟你说了,我鱼要糊了。”
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季温良也没有在意。
可没过多久,这位“亲戚”就说要请他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封铭:你当我专家号那么好挂?
不怕媒婆认真,就怕媒婆套路深。
第78章 禁欲医生的小助手(九)
“吃饭?”
“对啊, ”电话那边的季母说道, “你陈阿姨家的何宁要请你吃饭。”
季温良脑海里现出何宁的身影和他挎着的相机,问道:“为什么要请吃饭?”
“陈阿姨上次去医院, 你忙前忙后的,人家这是感激你。”
“这有什么的?”季温良翻着病历本,“都是小事, 请吃饭不至于的。”
季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看向坐在一边儿的陈姐, “他不去,怎么办呢。”
陈阿姨及时捂住了话筒, “这样,你这么说……”
季温良听不到声音, 喂了几声, 又看了一眼屏幕。
通话正常啊。
这时季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温良啊, 你还是年轻,”季母数落道,“人只要活着就避免不了生病,生病了就要找医生, 你想想你小时候咱们家不是总来亲戚朋友?谁让我和你爸是做医生的呢。人家请你吃饭,不只要感谢你, 还想多和你联络联络,这以后说不定还要你帮忙, 生活都不容易, 亲戚朋友互相帮衬有什么的?人家请你你不去, 不是驳人家的面子吗?再说吃吃饭交个朋友也不错啊。”
季温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下来,“那好,什么时间呢?”
“这个让何宁和你联系吧,你们两个不是加了好友吗?好了,先不说了,你忙吧。”
季母挂了电话,朝陈姐比了个“办妥了”的手势。
于是陈姐也拿起手机,拨通了何宁的电话。
“喂,儿子,你在哪呢?”
“妈,我采访呢,”何宁那里乱哄哄的,他把相机给了旁边的搭档,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怎么了?”
“你还记得上次京安医院的季医生吗?”
“记得,怎么了?”
“上次的检查费你给人家了吗?”
“给了啊,加完好友我就给了。”
陈姐不赞同地切了一声,“你光给钱有什么用啊?请人家吃个饭啊,你妈老了,这以后有个灾有个难,再用到人家季医生怎么办?”
这个理由乍一听挑不出半点毛病,可何宁是记者,接触的都是公众人物,那些人说的话就像长在沙漠里的草,从面上看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地底下却是盘根错节。
何宁也不慌也不乱,手插着兜,靠着走廊雪白的墙壁,呵呵一笑,道:“老太太,您这又是使的什么计啊?”
“我这一计叫瞒天过海,”陈姐看骗不过自己的儿子,干脆摊了牌,“季医生人长得俊,心地又善良,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你看着是怎么样啊?”
何宁没想到自家老太太九曲十八弯的,布了这么一个局,他的面前突然浮现出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和温温柔柔的笑。
季母的电话挂下不久,季温良就收到一条消息,来自何宁。
他说他知道一家融合菜馆,味道还不错,问自己明天晚上方不方便。
这个时间选得巧,季温良恰好休班在家,便问何宁具体的地点。
“不用,季阿姨告诉我你的地址了,正好顺路接你。”
这个亲戚倒是很热情。
第二天晚上,何宁果然来了,他穿着淡灰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了手肘,胳膊搭在车窗框上,见季温良从半敞的单元门后走出来,摁了一下喇叭。
“何先生,让你久等了。”季温良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太客气了,”何宁发动了车子,“叫我何宁就行,或者何记者。”
“记者?”季温良顿时感了兴趣,“您是记者啊。”
何宁笑了笑,“记者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身边没有人做记者,觉得这一行……嗯……很好。”
“好?怎么个好法?”
季温良首先想到的就是新闻联播连接外线记者时的场景:在被战争摧残的异域国度,何宁头发凌乱,满脸疲惫,却依然滔滔不绝,他的背后是被炸毁了的废墟,烟火直直地向上奔去,这时一条流弹划过天空,留下弧形的白色线影,屏幕急剧晃动,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然后他想到了新闻发布会,严肃的灯光把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透亮,西装革履们坐成一排,而何宁和他的同行在下面,他们把一个个尖利又深刻的问题砸到台上,快门声卡擦卡擦不停地响。
“记者……记者富有正义感,不畏强权,追求事实,讲真话,”说到这,季温良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们记者是不是很多时候都是时时报道?这样一定需要才思敏捷,才不会说错话。”
“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在等红灯的当儿,何宁看了季温良一眼,“你们医生也很好啊,就是有一点我一直不太明白。”
“什么不明白?”季温良问他。
“我说了你不要怪我。”
他这样卖起了关子,季温良很轻易地就上了当,他挺了挺背,道:“我不会怪你。”
“那好,我可说了,”这时绿灯亮了,何宁转动方向盘,拐了一个弯,“我觉得医生看病时的表情太冷酷了,让人觉得忐忑不安。”
他一提到“冷酷”,季温良就想起了封铭,他工作时,总是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现在封铭在干什么。
“何记者是冤枉我们医生了。”
“为什么说冤枉?”
“医生工作时最好不要有太多的表情,”季温良解释道,“比如在看诊时,如果一直皱着眉头,患者就会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也不能笑,这样患者就会觉得你不认真,更不能发火,否则患者就会去医务科投诉了。所以保持严肃是最稳妥、最谨慎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地交流。”
说完这句话,何宁停下了车。
又替他打开车门。
季温良有些受宠若惊地下了车,抬眼看了看饭馆闪着灯的招牌。
有眼力的侍者已经替他们拉开了玻璃门。
两人走到门口,何宁忽然停了下来。
“你看我这记性,我相机忘拿了,去取一下。”
季温良疑惑道,“你们记者吃饭还想着工作?”
“你不知道,像这样吃饭的地方,说不定能碰上大新闻。”
不知怎么的,季温良总觉得何宁这个记者和他想象中的记者有些出入……
这个饭馆位于市中心,旁边就是大型商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季医生?”
季温良背对着饭馆的大门,正安安静静地等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一转过头,就见陈正和封铭从饭馆走出。
原来是男二在叫他。
“陈先生,”季温良朝他打招呼,又转向封铭,“封老师。”
“我看着背影像,果然是你,”陈正笑了笑,“是来吃饭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我是和朋友——”
“抱歉,让你久等了,”这时何宁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相机,见到季温良和人攀谈,问道,“这是你的朋友?”
“这是京安医院的封铭封医生和他朋友陈正,”季温良介绍道,“这是我……朋友,何宁何记者。”
在介绍何宁时,他停顿了一下,是因为还没想清楚怎么定位两人的关系。
可别人听来就不一定能联想出什么了。
陈正看了封铭一眼,朝何宁伸出手,“何记者,久仰大名。”
何宁和他握了手,笑道:“哪里,不过是个小记者,不值得一提。”
和陈正握了手后,何宁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向封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