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系统(102)
展惊鸢兴冲冲地把蛇装进口袋里,答道:“我给我师兄买的,他身体不好。”
道士若有所思地啊了一声,道:“若是蛇仙离开了,你师兄的病岂不是好不了了?”
“总要试一试,不行的话就再想办法呗。”
此时道士又叫住了要离开的展惊鸢,掏出根红绳,说这红绳日日贴着蛇仙的七寸,凝聚了诸多仙气,系在手腕上,虽不敌白蛇亲自在身边,但也有些效用,价钱也不贵,只有这条蛇的十分之一。
展惊鸢一听确实不贵,便一起买下来了。
“所以这就是那条汇聚仙气的红绳?”季温良问。
“嗯。”展惊鸢天真地点了点头。
“那白蛇呢?”
展惊鸢面露惋惜。
“我得到了蛇仙,一路快马加鞭地往回赶,生怕它离开,还往口袋里扔了好几块银子,可在客店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蛇仙已经走了。”
季温良忍了忍道:“口袋里的银子呢?”
“银子也没了,应该是让蛇仙吃了。”展惊鸢理了理裙摆。
什么蛇仙?想来是那假道士驯化好的,专门用来骗钱。
“师兄,你怎么了啊,”展惊鸢见他面色不对,拉了拉他的袖子,“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一提起自己的病,展惊鸢总是这样敏感,季温良不忍她担心,笑着安抚道:“我说今日清晨起床觉得胸闷,怎么戴上这红绳不久就好了许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真的?这红绳真的有效果?”展惊鸢面露喜色。
“现在看来确实有些用。”
“那太好啦!等我们找到了——”
话说到这,突然被打断了,一个腰系铜羽的人急匆匆地跑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
展惊鸢看清他的脸,惊道:“什么不好了?吴清,我不是让你看着我新结的善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吴清喘着粗气道:“就是,就是二宫主的善缘出问题了,人,人要不行了,宫主,二宫主,你们快去看看吧。”
“什么?怎么会这样?”季温良猛地站起。
“我……我……”
季温良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急道:“救人要紧,你快带我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超长的一章,却又分不出两章。
之前的世界节奏都比较慢,这个世界想试试节奏快一点。
第94章 做武林霸主的男人(二)
病榻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从表面看不出是死是活, 有人说这是二宫主的新善缘, 只是不知为何突然犯急了症,像是救不了了,床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十几个青衣弟子, 不时地嘀嘀咕咕,指指点点。
二宫主总是时不时地带回一些这样的人, 按照以往的规矩, 过几日这人若是醒了,交些诊金便可以自由出宫, 要是没钱, 那就留下来做一些晒书采药的活计抵作诊金。宫里的人早已习惯,所以这人被抬进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当作一回事。
谁知这新结的善缘突然就不好了。
最先发现的吴清, 他先是探了探病人的脉, 又哆哆嗦嗦地探了探鼻息, 被吓得摔倒在地, 嘴里喊着死人了之类的话,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启昀宫里把死人救活不稀奇, 可把活人救死就是新鲜事了。
这要是真的,岂不是砸了招牌?
附近的弟子呼啦一声全围了过去。
人群中有人道:“你看他面色青白, 指甲发紫, 显然是经脉堵塞啊。”
立刻又有人跳出来反驳:“这可说不准, 万一是中毒了呢。”
“二宫主最擅长解毒, 若是中毒,二宫主怎么可能治不好?”
……
正讨论得热闹,不知是谁大喝一声:“都起开,宫主到了。”
“宫主到了,这回可好了。”
“宫主来了,二宫主也来了。”
人群自动地分成两半,把四个人让了进来,为首的是季温良和展惊鸢,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吴清和低眉顺眼的小九。
季温良半坐在床沿,先是挑开病患的眼皮看了一眼,又搭上了他的手腕。
转头对小九道:“帮我把针拿来。”
又问展惊鸢:“你在哪碰到他的?给他服了什么?”
展惊鸢回忆了一下,才说:“我是在宫外的杨树林里捡到他的,当时他半倚着枯树根,我上前问话,他还没开口,就昏了过去。不过我看他应该是重了脉枯草的毒,就对症下药了。”
人群又一阵骚动。
“脉枯草,原来是脉枯草。”
“脉枯草,这可不好。”
新来的弟子便问:“脉枯草怎么了?”
有知情人道:“这脉枯草是剧毒,人食后两个时辰经脉俱断,生不如死啊。”
“那又如何?启昀宫治不了吗?”
“不是治得了治不了的事,是能不能治的事,脉枯草喜干、寒,只有北面才有。”
他说“北面”二字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有什么要避讳的一般。
有人却是懂了,惊叫一声:“啊,你说的北面,难道是以千殊教为首的十二邪教?”
“这人如何招惹了千殊教的人?”
“他如何招惹了邪教的人我们不知,可若是我们启昀宫救了他,岂不是公然与千殊教为敌?”
“千殊教教主武功奇高,为人又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听闻半月前素雪山庄与其发生恩怨,竟被屠了全庄七十三口,若是真的招惹了他,启昀宫今后在江湖之中该如何立足?”
“启昀宫素来不参与江湖之争,若是真救了眼前这人,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啊。”
季温良听得真切,想要开口,小九却已经把针取来了,想着救人最是要紧,他一连取出几针,依次扎在穴位之上,众人想要阻止,却又不敢。
倒是展惊鸢先说话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可笑,眼前有人生死攸关,不想着医治,偏要担心什么狗屁邪教——”
季温良瞥了她一眼。
展惊鸢立刻改了口。
“偏,偏要担心什么邪教,身为医者,关键时刻却要见死不救,医书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吗?”
众人面上露出惭愧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与这祖宗针锋相对,纷纷低头受训。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咳嗽一声,嘴里喷出一股黑血。
“没事了没事了。”
“只要这淤毒清了就好了。”
围在床边的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时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怎么好好的人突然会发病,季温良捕捉到,忍不住皱起眉。
收敛了神色,目光落到门口,沉声道:“吴清,你可知罪?”
众人纷纷循着季温良的目光望去,刚好抓到猫着腰要逃跑的吴清。
“跟吴清有什么关系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双双充满疑虑的眼睛照得吴清浑身别扭,额头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他硬着头皮问道:“吴清不知所犯何罪。”
季温良不紧不慢地反问道:“脉枯草的解药服下后,每半炷香的时间需将病患十指指尖刺破放除淤血,你知是不知?”
展惊鸢一听这话,猛地抓住床上人的右手,果然一点针痕都寻不到。
“好啊你!我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你放血,你居然给我忘了!”
吴清见抵赖已经无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宫主,二宫主饶命,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宫主饶命啊。”
“这等事还不至于要你的命,你且先回答我的问题,脉枯草服下后需放除瘀血的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季温良就连拷问时都是慢条斯理,可这轻飘飘的话进了吴清的耳朵中时,却猛然化作千金重的锤,砸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若回答不知道,再咬死说二宫主没有嘱咐自己这件事……
不可不可。
如果是木羽、铁羽不知也便罢了,他身为铜羽,在宫中的年头和资历已经很高,接触过的医书也极多,这点医理都不懂得也太说不过去了,以后岂不是要他人怀疑自己的医术?
再者,虽然二宫主为人横行霸道,宫中人甚是不喜,但到底是银羽,惹怒她太不划算了。
若回答知道,不就落实了玩忽职守的罪名?
一杆秤在心里左摇右摆,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眼珠转了转,咬了咬牙,道:“宫主,二宫主,吴清知错。二宫主确实叮嘱过要放除淤血,我也知晓其中医理,只是昨夜守职太晚,今早头脑昏沉,一时没有撑住,才睡了过去,错过了时辰,吴清甘愿,甘愿受罚。”
后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显然是有些紧张。
“既然确实是你做错了事,就按延误病情处理,你自去三长老那里领罚吧。”
吴清猛地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
季温良做宫主不过两年,平日里甚少罚人,他以为他心肠柔软,很好说话,如果自己做出诚心悔改的样子,便能免了这顿罚,没想到……
“去三长老那里,不是要降了羽级?”
“你以为呢,这可是延误病情,是要人命的大罪啊。”
“可不是?如果今日宫主不在,活人不就变成死人了吗?”
“别看铁羽和铜羽只有一级之隔,这之间的差距大着呢。”
“再升上去可就难喽。”
吴清听到身边的窃窃私语,直觉得像是被人当众狠狠地打了几巴掌,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可他知道季温良在宫中的地位,只得咽下不甘,垂首道:“吴清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