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系统(117)
剑气凛然,招招致命,小九被击得左躲又躲,一个侧身,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刃,一个用力,剑身被震碎开来。
展惊鸢看着噼里啪啦掉到地上的碎片,啊地大叫出声。
“你坏了我的剑,你还……啊!我要杀了你!”
一个掌风过去。
小九一边与她周旋,一边分神关注季温良的动静。
忽听得噗通一声,转过头,见季温良从床上滚落下来。
展惊鸢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床边,又推开上前的小九。
“你走开!”
将摔倒在地的季温良扶起。
“师兄,你怎麽样?”
方才去了些药力,季温良神志有些清醒,他本就头晕,被展惊鸢摇摇晃晃,险些又栽倒下去,凝了凝神,抓着展惊鸢的衣袖,断断续续道:
“不怪,不怪小九,是我,是我中了毒。”
小九刷地看向他,心口猛地一缩,霍霍大跳起来。
原来,他竟知道是我……
展惊鸢呜地急哭了声,“师兄,那……那怎麽办?”
“出去……你出去……”季温良推了她一把。
这时,新一波药力返了上来,意识又开始迷蒙了。
“唔……好……好难受……”
兴许是方才尝到了甜头,抓起展惊鸢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下探。
展惊鸢一呆,向后闪了半步,季温良没了倚仗,又向地面扑去。
还好小九即时捞起他,将他打横抱起,用冷冷的目光看向展惊鸢。
展惊鸢看了看小九,又看了看季温良,脸上浮现出及其复杂的表情。
“你,你,你,只许……不许……”
怎麽也说不出口,跺了跺脚,替二人合上了房门。
第108章 做武林霸主的男人(十六)
想发火发不出来, 憋也憋不住。
走不能走, 进也进不去。
展惊鸢蹲在门口, 烦躁地用手捂住耳朵,可细细密密的声音好似长了腿似的, 铆足了劲往她脑袋里钻。
这, 这叫什麽事儿?
正心烦意乱间,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小九走出来了。
展惊鸢猛地站起来。
“哎……”
话还未说完,就见小九径直朝楼下走去, 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展惊鸢有些蒙地看了看小九的背影,又看了看房内。
这……这是弄完了麽?
犹犹豫豫地跨过了门,又立刻被一种温热暧昧的味道打了回去。
浑身像是被文火轻轻舔了一下, 隐隐地发起热来。
意识到这是在害羞, 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从前不也常进出师兄的居室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况且现在情况特殊,要照顾着师兄的安危才好。
虽然这样想, 还是有些忸怩, 脚踩棉花似的,慢慢走了进去。
季温良已经歪着头昏睡过去了, 他的呼吸很轻很轻, 轻到微不可闻, 展惊鸢也忍不住轻手轻脚起来。
慢慢掀开被子, 探了探脉。
毒已经完全散了。
呼……还好……
刚刚松了口气, 后衣领突然被拎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拽到了一边。
扭头一看,是小九。
“你……”展惊鸢刚说了一个字,突然意识到季温良还睡着,只好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小九只当她不存在,将木盆放在床边,润湿了白巾,轻轻地给季温良擦脸。
擦完脸,又挪开棉被,一点点地掀起季温良的衣服,给他擦别处。
眼睛触到裸露的皮肤,展惊鸢的脸爆红,刷地一下背过了身。
小九已经占够便宜了,应该把他手里的白巾抢过来,我来做。
可……可我怎麽能下得去手?不好意思啊。
干愣愣地站着算怎麽回事?
要不然我直接走罢。
纠结来纠结去,心里头好像正长草,乱七八糟的念头急切地从土地里拱出来,缠成一团。
正不知所措,响起一阵敲门声,她像是忽然获救了似的,跑过去拉开门。
伙计手里端着一个木盘站在门口,乐呵呵地道:“客官,这是干净衣裳和消肿止痛的药。”
“给我们的麽?”展惊鸢心里疑惑,如今客栈都已经做到如此周全了?
“是另一位客官吩咐的,”伙计解释道,“若还有什麽要求,叫小的就行。”
说罢,将木盘递给展惊鸢,又替她关上了门。
展惊鸢摸了摸衣裳的料子,又对比着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这客栈给的衣裳还挺好。
用手在瓶口处轻轻煽动了几下,居然从中分辨出了几味珍贵药材。
还要翻翻碰碰,忽然感到背后落下一道锋芒似的目光,转过身,见小九坐在床边正瞅着自己。
季温良被他半抱着,身上盖着棉被,长发散落,隐隐约约露出圆润的肩膀。
展惊鸢啊了一声,忙将木盘搁置待圆桌上,捡起衣裳递给小九,又自觉地转过身去。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脑袋里开始跑马了。
小九给师兄擦身子,估计是将师兄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了,就算方才没有脱完全,这会子换衣服也是要脱完全的,那师兄岂不是都被看光了?
而且两人还做了那样的事……
虽然都是男子,可江湖之中男子和男子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女子有贞洁一说,男子也有麽……这倒是没有听说……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师兄岂不是非嫁给小九不可?
呸呸呸!说什麽嫁?应该是娶才对。
可是,小九长得不好看,脾气也很坏,又不会说话,无非是武功好点儿,娶回家有什麽用呢?
不过,小九似乎变了,之前在启昀宫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的,简直隐形一样,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怎麽这次见面,感觉他周身的气势凌厉了许多?
一想到这儿,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看。
小九已经替季温良换好了衣裳,正在解开缠绕在他额上的白布。
一个大男人,怎麽能做到如此小心翼翼?
展惊鸢的心忽地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拿起药瓶和白布走上前。
“我来帮你。”
打开堵在瓶口的塞子,倒了一些药水在白布上,在伤口周围一点点地擦拭起来。
待一切处理好后,天都要明了。
这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季温良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当时展惊鸢和小九正围着圆桌吃晚饭,一切都好好的,小九突然停下夹菜的手,凝了脸色。
无缘无故来这麽一下,可挺吓人的,展惊鸢急忙咽下嘴里的饭。
“怎麽了?”
下一刻,黑影一晃,她反应过来时,小九已经半跪在床前,抓起了季温良的手。
“是师兄醒了麽?”她心一提,也站起身,小跑着走过去,看了看双目紧闭的季温良。
没什麽醒来的迹象啊。
“喂,你怎麽一惊一乍的?吓我——”
话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
季温良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好像拂过了一阵清风,接着闭合的眼缓缓睁开,映出屋顶的影子。
“师兄!”展惊鸢喜道,“你醒了!感觉怎麽样?有没有不舒服?哪里疼?”
转过头,看小九端来一杯茶,这才想起季温良已经两天没进水了,暗怪自己的粗心。
“师兄,不必着急说话,先喝点茶罢。”
将季温良从床上扶起,又立起枕头,让他靠在身后。
昏睡了两天,早就没有力气,小九便将茶盏放到了季温良的唇边。
好似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忆,季温良的脸刷地白了,推开小九的手,趴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师兄,”展惊鸢急忙帮他拍背,“你怎麽了,不舒服吗?”
又去摸他的脉。
季温良挥开她的手,动了动唇。
展惊鸢没有听清,耳朵凑近了些。
“师兄,你说什麽?”
季温良又动了动唇。
“什麽?”
“出去。”
展惊鸢愣了愣,抬起头去看小九。
出去?是什麽意思?叫我出去?还是叫小九出去?
“都出去。”季温良闭上眼,有气无力地道。
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季温良一会儿置身于启昀宫,面对着十六不怀好意的笑,被逼着咽下各种东西,一会儿又陷入一片混沌,不堪的画面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支离破碎地闪现,突然一切都被抹去,师父的背影立在古树之下。
“师父!”
季温良惊叫一声,睁开了眼。
窗户半开着,一片明媚的阳光洒进来,把屋子里照得亮亮堂堂。穿着灰衣的伙计正把一大束白蔷薇插进花瓶里,听到床上有动静,他转过身,走了过来。
“公子醒了?”
季温良勉强支起身子,“你——”
“小的是这里的伙计,公子叫小的张曲就行。”
“这里?这是哪里?”
“这儿是常春客栈,”张曲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宣风城。”
宣风城……竟走了这麽远……
“公子,已是辰时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季温良便感到腹部一阵绞痛,是饿得紧了,连忙点了点头。
张曲来了精神,重重地哎了一声,“公子稍等片刻。”
走出门去,不多时端着木盘进来了,上面放着瓷壶瓷碗。
“这是米汤,”张曲解释道,“公子睡了这麽久,喝点米汤暖暖胃。”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