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方出来,不需要几步就能走进纱帐里,叫人只能隔着密密的纱帐去看了。
偏偏林资在那国师无遮挡的仅仅几步里看清了他的脸。
说脸也不确切,烛火再如何明亮也是比不过现代的电灯的。
禹朝国师就是在这种幽冥的火光中微微侧了侧脸,遂暗漆深的眸子隐隐掠过几点红。
就如同……
林资瞳孔细缩了下,心脏无意识“怦怦”跳响。
林资都没来得及反应,对视那瞬间,名不见经传的国师已经淡然收了视线,平静地转身离开。
林资都没有想为什么赴寿宴的国师还未坐到位置就走了,林资意识到时自己已经追了上去。
“小夫人可是要更衣?”良嬷嬷被林资突兀起身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
林资含糊应了声,打发了良嬷嬷。
林资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这里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享云王府,而是步步谨慎的皇宫。
他要做的是在席位等着祁旗回来,而不是现在走在皇宫不知名的小路上去追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国师。
林资繁复的宫装牵绊住他的脚步,都追出来了林资后悔也来不及,只能不顾形象地提起下裳加快速度。
赤红的布料在拐角处消失。
林资动作急切起来。
“碰!”
林资脚下踉跄栽倒,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男人胸膛很硬,林资撞的那下不轻,额头嗑到上面有些晕。
“抱歉”,林资匆忙道了歉,想要起身,扭到脚踝不受力又栽了下。
男人手臂很稳,轻轻扶了下,就板正了林资的身形。
“故意的?”
传来的声音很不善,林资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扶起自己的人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林资不大想同他计较,第一次撞到是意外第二次再次栽倒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林资不是没见过青楼里人故意往男人摔的伎俩,勾引男人的心照不宣小把戏而已。
林资只是没想到青楼里脑满肠肥的恩客这么想,宫里的达官贵人也这么想。
“我不是故意的”,林资轻蹙眉,准备绕过两人离开。
柳止渊侧迈了步,挡住林资的路,失礼地抓住林资手腕。
林资不认识他,他可认识林资。
柳芜和舒熙宁是手帕交,舒箐图跟着母亲这边称祁珏做表哥,实际按照血缘关系,柳止渊才是舒箐图真正的表哥。
表弟当初非要嫁给那个纨绔王爷他就不同意。
如今这门婚事果真如他预料的一般糟糕,甚至比他设想的还要难堪。
那个纨绔拿着表弟的嫁妆给一个青楼男妓赎身,堪堪过了娶王妃不准立马纳妾的时限,转天就把人抬进门,丢尽了他表弟的脸。
眼前的就是磋磨他表弟其中的一人。
那个纨绔王爷纳的男妾。
“你在祁旗那里失宠了?”男人恶意的态度很明显,“找新的主子找的太子头上了?”
林资挣了下柳止渊辖制他的粗粝掌心,没有挣脱,纤白的腕骨被蹭了圈红痕,林资眉心狠狠一皱,“松开。”
柳止渊古怪地笑了下,松开手,“细皮嫩肉的,难怪祁旗喜欢。”
柳止渊抱臂,“不想让我抓,是想让太子抓?”
林资紧紧抿着唇,甚至没有往柳止渊口中“太子”那里看一眼。
用这种幼稚的举动表明自己对太子没想法的行为除了幼稚也只有幼稚。
但是现在林资除了这种幼稚的反抗做不了任何。
“可以了”,祁珏大半个身姿隐匿在黑暗中,明黄的太子袍依旧惹眼。
祁珏不在乎林资是意外还是主动勾引,他只是不喜柳止渊把话头往自己身上扯。
林资爱黏人、喜欢撒娇,爱耍小脾气,还喜欢哭。
祁旗对林资爱生气这点深有体会,因此不敢在仪贵妃那里多做停留,生怕林资等久了闹不高兴。
可他脚步还是慢了。
慢到他的宝贝被两个男人围起来欺负。
算是欺负吧,他抱着林资都会注意力道不弄伤林资叫林资不舒服,现如今林资软白的手腕都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抓红了。
这就是古代,克己复礼的君子?
还不如他一个纨绔呢。
“皇兄?”走过来的祁旗圈住林资的腰身,安抚地轻拍着,笑意不达眼底逡巡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心肝儿?”
祁旗眼神很冷,冷到不像是他一个纨绔应该有的眼神。
柳止渊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祁旗的到来态度好转,“欺负?”
柳止渊道:“臣不知道一个男妾撞到太子不行礼,目无尊卑教训两句竟也叫欺负了。”
“祁旗”,林资抿唇抓着祁旗的手,他确实没有行礼,他没有反应过来。
祁旗仿佛知道林资想说什么似的,低头摸了两下林资的脸蛋,“乖宝,不怕,父皇给你下过圣旨,恩准你不用行礼。”
林资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祁旗安抚地亲了下林资纤长的眼睫,“真的,老公没有骗你。”
“怎么可能?”柳止渊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圣旨。
祁旗抬眼轻笑了下。
现代文明的穿越人士到古代和最高统治者要一张不用行礼的圣旨不是惯例么?
他又不是没看过穿越小说。
给林资要份特赦很难么?
“啊”,祁旗似乎对柳止渊的不敢置信很满意,转头对祁珏道:“皇兄,既然我的心肝儿有圣旨,不对皇兄行礼不算是错吧。”
祁旗根本不用祁珏回答,继续道:“所以你们刚才的威逼也很没有道理,对吧?”
祁珏和柳止渊都听出祁旗的意思。
柳止渊更是直接道:“王爷想如何?”
祁旗不想如何,林资想如何便如何。
“宝贝儿想自己打还是让老公打”,祁旗就是为了让林资出气,跳过了需不需要反过来“教训教训”刚才非要教训林资的柳止渊,让林资选谁来教训。
林资撑了下祁旗靠过来的胸膛,退出祁旗的怀抱,小声道:“你打,你劲儿大。”
祁旗又笑了下,要不是时机不对,他想亲死总是说些可爱话的林资。
电光火石之间,祁旗粗暴地将柳止渊踹翻外在地。
祁珏都没看清祁旗的动作。
也是,常年打黑架的祁旗无非讲究快准狠,对面要是反应过来,受伤的不一定是谁了。
毕竟祁旗的武力值一般。
“祁旗!”祁珏的眼眸狠颤,看到祁旗踹翻刚摘取武探花名次的柳止渊,并且跪压在柳止右臂的动作。
祁旗倏地扭头,给了祁珏一个并不太安心的笑。
“皇兄,刚才冷眼旁观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要出头了”,祁旗说着歪理,“毕竟他亲近你,我的心肝儿还亲近我呢。”
祁旗的意思是都是亲近的人就不要分对错都公平点出出气,尽管祁珏根本不认识林资当时站柳止渊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祁旗松开柳止渊的右臂起身,“右手有用我懂。”
祁珏那口气还没顺下,就看到祁旗毫不迟疑踩碎了柳止渊的左手腕骨。
“祁旗,你太大胆了,柳止渊是朝臣!”
祁珏喝道。
天下人都是皇家的奴才没错,但是也要分是什么奴才。
有些奴才断然不能被这样肆意折磨。
尤其是为了一个男妓。
祁旗恍若没听见,侮辱地用脚尖踢了踢柳止渊冷汗涔涔的脸,“下次气不顺找我,欺负个软娇娇,你也好意思。”
柳止渊眼白被血丝攀附,渗出点惊心动魄的恨意,旋即又被手骨碎裂巨大的疼痛湮没。
祁旗看到了,挑起唇角笑了笑。
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心肝儿,走了”,祁旗转身便不远处袖手而立的林资伸出掌心。
林资看了祁旗一眼,没有立即过去,而是走到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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