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兴奋,等马车入了宫,他心里也顿时砰砰狂跳,他还从未入过宫,若他往后真成将军了,恐怕日日都得“上朝”了。
一想到自己一个贱民出身,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只能跟着别人上山当山贼,大半辈子都在杀掠抢夺,如今也能披上官服入宫,心里就有种荒谬感,这种感觉还让他异常兴奋。
贺山明忍不住掀起马车一旁的帘子,正准备看看高大雄伟的皇宫样貌时,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手握兵器的官兵们。
他们看见贺山明疑惑的脸庞,示意马夫直接停车下马,为首的人不知道是谁,高举着长戟直直指向贺山明,“下来。”
贺山明只以为他们不认识自己,更换新帝之际,他们戒心重也是应当的。
思及此,贺山明从善如流地掀起帘子跳下了马车,抬头挺胸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贺山明嘛!”方才还跟着他身后骑马的太监笑意盈盈。
但从他念出贺山明的名字时,居然未有半分敬畏之意。仿佛那只是平平无奇的名字,而非未来的镇国大将军,这让贺山明心里忽然恐慌起来。
“什么意思!?你是谁?”
“我,宋扬,贺将军听说过我吗?”
宋扬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旁的人动身将贺山明捆起来。
他居然就是宋扬!?
贺山明在外没少听说过他,是皇帝身边格外受宠的一条狗,据说还人人上赶着巴结。难怪如此细皮嫩肉,气度也不像个太监,反而像官家的少爷。
若李瑾玉身边的大太监仍如此风光荡然,那么只能说明李瑾玉没死,外面那场戏是假的,是做给他贺山明看的,既然是假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王爷又为何会配合他们一起登台唱戏?
正当贺山明一脸不解时,他忽然看到城北处高高升起的信号弹,心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如此,他们的目的竟是——瓮中捉鳖!
可惜他发现得太迟了。
贺山明心里气愤,举起身侧的长刀要砍向宋扬时,竟发现自己双手脱力,不仅刀挥不动,甚至抓都抓不稳。
“什么……”贺山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脸疑惑不解。
宋扬慢悠悠地捡起长刀,道,“城外的热茶可合将军口味?”
第110章 陷阱
雪渐渐大了。
军师抬头望了一眼行刑台上的人影,发现那给新帝打伞的人居然让雪落在了新帝肩上,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怪异感。但又一想,只猜是新帝登基,宫人还不太会伺候人,并未深思。
军师让人将信号弹朝天一放后,便有小太监跑过来问他,“请问阁下,第二波人马何时入京?”
军师捻须沉吟,“按马程,再快也得今日傍晚了。”
小太监颔首,又小跑着去告诉了新帝,接着,军师竟看见小太监没有向新帝行礼,自顾自地跑下行刑台,不知道往哪去了。
他心里疑惑更盛,怎么小小太监在新帝面前竟敢如此放肆,新帝竟也不生气。
就在他不解渐渐凝聚成怀疑后,军师竟感觉周围多了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些百姓浑身气度也与刚刚大不一样,刚刚的朴实与憨厚全然消失,目光中也带着打量和戒备。
军师正要开口询问之时,居然看见他们的手竟都摸向自个儿的腰间,似乎要从腰间掏出武器一般。
“什——”
军师嘀咕,怎么感觉怪怪的。
再看行刑台上原本鹤立鸡群的新帝,竟一下不见了踪影。
心里的不对劲让他感到害怕。好像周围散发出的敌意被他嗅到了,军师悄悄后退几步,正准备拽过身边人挡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壮壮胆时,手下却一空。他往一旁望去,身旁跟着的人竟都像个二愣子一样被行刑台上传来的打鼓声吸引,眼睛还紧紧盯着大鼓旁边正穿着舞服翩翩起舞的姑娘。
那鼓,那鼓声,分明是战时鼓舞士兵的乐曲。
再看周围的人目光紧盯着他们,左右移动几步后站定,分明就是要将他们围起来!
“不对,不对!我们撤——”
军师愈加慌乱,拔高声线大喝一声,准备带领众位弟兄先行撤退。
但他话还没说完,远处不知道哪里竟射出了一只箭,正中军师脖颈,一箭穿喉,血洒当场,登时倒地没了呼吸。
这时,那群贼军才发觉情况不妙。
军师瞬间丧命让他们一时大叫不止,还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原地团团转——他们的马竟不知何时都被人牵走了。
有离城门近的,飞快地往城门那跑去,却发现城门早就关上了。
再看身后兄弟们早已被团团围住,原本在行刑台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竟各个从腰间掏出了挎刀,四周的屋檐上也有官兵探出了脑袋,随即出现的就是官兵手上的弓箭。
这一切居然是个局!
什么百姓,都是官兵装的。
大敞的城门也是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心,那三郡王呢?是他登基为帝了想铲除他们,还是这些计谋尽是李瑾玉这个狗皇帝布下的?
此时贼军各个心里尽是疑惑,但军师已死,将军也不在跟前,他们没有了话事人,更对眼前的一切没了头绪,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团团围住,远处的弓箭、近处的挎刀,一个接一个扎进贼军的身躯里,当场便夺取了他们的性命。
有想反抗的,举起长刀无一不像贺山明一般长刀还未使出便落了地,双手也瞬间脱力,只能像个废人一样任人宰割,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伪装成百姓的官兵们也毫不留情,掏出武器便朝贼军的心脏和脑袋招呼,一击毙命。
眨眼之间,行刑台旁尸首遍地,血水竟凝聚成了一汪血池。
尖叫声、兵器交加声响彻京城。
今日被告知不得出门露面的百姓们在家中惶惶不安,听着门外骇人的声响只能紧闭房门,不敢往外看半眼。
而郡王府内,虽也一样大门紧闭,但王府主人李成玉却比谁都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在王府内待了一整天,自然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厮打声和尖锐的惨叫声,从天刚蒙蒙亮持续到如今午后,那刺耳的声响竟还未停歇。
可李成玉想出去,却出不得。
他把手中的瓷碗狠狠摔在了地上,朝身旁的奴才大喊道,“推本王出去!”
“王爷息怒。”太监不慌不忙地朝外面负责打扫的下人点点头,示意她进来把瓷碗的碎片打扫干净。
太监又将新的一碗粥递给李成玉,不慌不忙道,“王爷还是吃点东西吧,保住身体要紧。”
李成玉阴狠地瞪了太监一眼,可他如今除了脑袋和左手,其余地方要么完全使不上力,要么就像右手一样有致命伤,动弹不得。
此时不得不仰人鼻息生活,别人将粥喂到嘴边只能喝下,若是耍脾气不喝,就得挨饿。
这些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李瑾玉换掉的,一个个,鼻子比眼睛还高,全然不听他的,胆子肥得很。
李成玉昨夜几乎没睡,心里记挂着今日贺山明入京的事。只是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看见贺山明来找他?是败了还是自己的计谋被发现了?
他心里也慌张,但面上到底没有显露半分出来,他忍着不满喝完粥后,对太监道,“推本王出去外面瞧瞧。”
太监收了碗,对李成玉道,“王爷如今身受重伤,应当好好在府内修养,外头乱糟糟的,王爷还是少掺和的好。”
李成玉黑着脸,他如今虽能坐轮椅,但无人替他推动轮椅的话他根本那也去不了。
府内的人不知何时起被置换了一遍,李成玉只恨自己发现得太晚,现在无可奈何,根本反抗不了,府内唯一还听他话的人只剩下陈怡茹了,可陈怡茹比他这个废人还无用。
现下能依靠的只能太后了。
只要太后发现他被软禁,让皇帝将他放出去,皇帝也不敢不从,除非他想戴上不孝的帽子。
可李成玉担忧了一天,盼望母子连心能让太后知他如今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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