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常常看华国博物馆官方账号的粉丝都知道了他的存在,甚至在后台询问起了他的身份。
“就是!”站在大厅门口的安保也凑热闹道,“小江老师今天看上去格外帅,像是来领证的一样!”
领证?!
想到今天要接待的贵宾是谁后……
正在调整耳机线的江玉珣动作一乱,差点将手指缠了进去。
“你别说,”又有人跟着凑起热闹,“的确有那个感觉!”
“哈哈哈哈是吧?只差个红色背景了。”
明明知道同事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缓解紧张的情绪,可江玉珣却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
担心被人发现,他立刻低头整理耳机线,藏起了略有些古怪的神情。
-
似乎是为了给馆里工作人员和大众一个惊喜。
口风严密的主任至今都没有说应长川到底要捐什么,也没有告诉江玉珣他的身份。
博物馆周一例行闭馆,华国博物馆虽然在暑期取消了这一制度。
但周一的放票量依旧比平日少很多,博物馆也会尽可能地将贵宾接待任务安排在这一天。
然而应长川却完全不按套路来。
据同事说应长川既神秘又低调。
他前天上午临时到馆,走到门口时才通知馆长,直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进馆后更是完全没有接待走流程,随便找了个有空工作人员就进了展厅。
……接着便遇到了江玉珣被游客撞倒的事。
随着游客入馆,江玉珣的耳边逐渐变得嘈杂起来。
他正低头猜应长川究竟要捐什么。
熟悉的声音便在他耳畔响了起来:“抱歉,久等了。”
“应先生!”江玉珣连忙转身朝应长川伸手,“哪有,您来得正好。”
两人的手在此刻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江玉珣也看清了对方今天的样子。
应长川换了一身打扮。
黑色的T恤裁剪宽松,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
但是手臂肌肉的线条却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了江玉珣的面前。
格外有力,格外危险。
江玉珣看了一眼 立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办般移走了视线。
……
今天的工作开始之前主任反复交代江玉珣一切从简,力求低调。
因此两人只在贵宾室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一起走向展厅。
暑期的华国博物馆到处都是游客。
刚到展厅门口,江玉珣的耳边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江玉珣在这里停下脚步:“应先生这是您的耳机,馆内人流量很大声音嘈杂,必须戴耳麦讲解。”
话音落下之后,就将整好的耳机轻轻递到了应长川的手中。
现在大部分博物馆已经换成了无线耳机。
但华国博物馆里的游客实在太多,为防止耳机掉落被人踩碎,馆内用的依旧是挂耳式有线耳机。
应长川似乎没用这样复古的东西。
见他好像不知道怎么用这类耳机,已经戴好装备的江玉珣非常自然地转过身,微微踮起脚尖将那只耳机戴在了应长川的耳朵上,同时顺手为他理线。
自江玉珣发梢传来的淡淡清香,毫无预兆地传到了应长川的鼻间。
不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又生出一阵痒意。
江玉珣的呼吸像羽毛一样,从应长川的耳朵旁扫了过去。
又在站定的同时抬手撩起耳机线,令它蹭过应长川的胸膛。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危险……
“好了,”整理完耳机线之后,江玉珣笑着后退一步,他轻轻地朝对方眨眼说,“频道我已经调好了,我们进展吧?”
每个讲解员手中的讲解器都有一个不同的频道,同处一个频道里的人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而今天,江玉珣的频道里只有他和应长川两个人。
“好。”想到这一点,应长川的唇边莫名多了一丝笑意。
他跟在江玉珣背后向前而去,并在将要进展前那一刻开口问:“阿珣经常这样给游客调整耳机吗?”
他的语气分外随意,然而目光却不失话语那般轻松。
应长川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到了江玉珣的耳边。
或许是受到电流声影响,江玉珣忽然觉得对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奇怪的酸意……
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江玉珣连忙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中甩了出去。
“嗯?”他下意识转过身,并摇头对应长川说,“那倒不会,大部分人在游客中心调试设备,进展的时候耳机已经能够正常使用了。”
“我知道了。”应长川的脸上随之浮现出笑意。
只有个别小孩喜欢乱动耳机线,到了展内仍需要自己不断调整。
——江玉珣看了一眼心情不错的应先生,并没有告诉他这个真相。
-
博物馆内灯光昏暗,必须格外注意脚下。
开馆没过多久,已是人挤人人挨人。
前几天刚被游客撞倒在展厅里的江玉珣不由放缓了脚步。
“应先生这边走,”江玉珣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到了应长川的耳边,轻得好像梦呓,“前方展柜所陈列的文物同样来自周朝,是该朝尚书令府宅内的瓦当。”
有了讲解器做辅助,江玉珣也不用再大声说话。
为防声音刺耳,他甚至已习惯了压低声音对游客讲解。
江玉珣的语气变得比平常更加轻柔:“瓦当又叫称‘瓦头’,覆盖在建筑物檐头的遮挡物*,和流行于后世的文字瓦当不同,大周建筑物上用的大多是图案瓦当。”
进了馆后,江玉珣的气质瞬间变了个样。
青涩的学生气消失得一干二净,目光也变得格外明亮。
他的神情非常专注,似乎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身旁的人。
瓦当这东西并不起眼,一般来说前来参观的游客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简单讲过之后,江玉珣便想将应长川带向下一个展柜,没想到对方却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
应长川隔着玻璃展柜轻抚着柜里的东西,停顿几秒后突然转过身问江玉珣:“这是江尚书家的?”
展厅内的灯光将应长川的眼眸照得格外温柔。
江玉珣竟然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几丝原本不该存在的怀念。
“怦怦——”江玉珣的心随之重重地跳了两下。
“对,”见应长川这个瓦当感兴趣,江玉珣立刻停下脚步为他仔细讲起了这个不起眼展品,“瓦当上的图案为龙纹,这在当时只有皇宫能用。因此我们常说眼前这片瓦当是‘逾制’的产物。”
华国博物馆里的讲解员基本不会这样认真地分析瓦当。
见江玉珣停在这里,又有游客跟着聚向前来,想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应长川则笑着点头看向江玉珣,并随口问道:“小江老师觉得这块瓦当为什么会出现逾制的现象?”
江玉珣莫名觉得应长川的语气有些熟悉。
对方这样一问,他差点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但最后还是强忍着严谨道:“这个……官方暂时也没有定论。”
“什么没有定论?”江玉珣的声音刚落下,就有一个蹭讲解的中年游客突然凑上来,“江尚书和皇帝是一对呗,这还用猜?”
他身材偏胖,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自信气质。
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女生跟着点起了头:“对对对!我看《周史》记载说周太.祖虽然送了府宅给他,但尚书大人一年也难在家里住一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羽阳宫里。”
说完还低头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
江玉珣:“……?”
《周史》的确有这样的记载,但那只有短短十个字并且说得非常隐晦!
藏在足有百万字之多的史书之中,实在是不起眼到了极点,眼前这名游客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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