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斐傲然一笑:“这半年比起过去不值一提,老子如今只想早日平了边关的乱,好和你成婚。”
那狂妄的口吻一变,又成了黏人大犬儿。
男人圈紧许林秀的腰:“林秀,老子想和你大婚啊。”
许林秀反手抱上微微躬身和自己拥抱的男人,神情婉转:“我有一物想送给将军,不知……”
话没说完,重斐蓝眸灼亮:“送我什么?”
许林秀起身,走到柜前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金丝木盒。
当着彼此的面打开,露出里面两枚圆形的东西。
重斐问:“何物?我没见过。”
许林秀轻声解释:“我自己做的戒指。”
“戒指?”重斐盯着两枚尺寸不同,款式一样的戒指,“和我们带的板戒有什么区别?”
许林秀道:“此物在我们那个时代,叫做婚戒,只有成婚的两个人才会戴。”
重斐精神一震,率先取出那枚大的。
“将军,”许林秀莞尔,他接过重斐拿起的婚戒,在蓝眸炙热的注视下,执起对方左手,缓慢把婚戒套进无名指。
他道:“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处血脉与心脏相连,所以在我们那个世界,把婚戒戴在无名指表示对婚姻,对彼此的忠诚。”
重斐展开套上婚戒的无名指,方才许林秀给他亲自戴上时,心跳无端加快。
他低喃:“还有这种说法。”
遂拿起剩下的那枚婚戒,把许林秀左手放在掌心摩了又摩,为其戴上。
“这样?”
许林秀笑道:“嗯,若将军要练武,或忙其他正事,戒指耽搁你,把它取出收好就可以了。”
重斐:“不取。”
夜里自是同榻相拥而眠,两百个日夜的分别,重斐碰一下许林秀就难熬。
本该到时辰睡熟的许林秀在暗光中幽幽睁眼,转身主动抱了下背对他辗转的男人,脸贴在宽厚的脊背后轻蹭。
“将军……”
重斐呼吸一紧:“吵醒你了?”
犹豫着要不要去对面窄点的榻睡,可又舍不得跟许林秀分开。
衡量间,背后的青年翻身而起,双腿一夹。
重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盯着横跨于身上的人。
青年此刻眉眼朦胧慵懒,俯身吻了吻重斐。
重斐掐紧掌心的柔韧细腰,气息粗紧。
他皱眉,遏制道:“别,苏无云还特意叮嘱我不能……”
许林秀眉眼柔情似水,懒懒的,带着几分主动,下一刻重斐衣衫的布带直接被抛了。
重斐:“……!”
许林秀尽力拢起五指,秀眉轻拧,时而仰头亲一亲重斐的脸。
重斐包起他的手多施了份力气,许林秀手心滚烫得要命,差点合不拢。
他喃喃:“不会疼吗?”
重斐:“不。”
发髻都是汗,吐出几口浑浊的气息。
很久之后,重斐松开许林秀的手,喟叹:“爽……”
后半夜许林秀睡得沉,堪堪餍足一会儿的重斐抱着人挨到天将灰亮才睡下,始终不愿到对面的小榻。
*
用过早饭后苏无云来给许林秀诊脉,瞥见将军面带少许春色出门,遂问:“大人,你和将军……”
他明明叮嘱过将军对大人不能太禽/兽的。
许林秀耳根微热,解释:“没有。”
苏无云:“是吗。”
许林秀点头。
苏无云道:“大人还在调养,注意点好。将军血气方刚,不能太纵容,这都是为了以后。”
许林秀:“嗯。”
他问:“将军的暗伤恢复如何?”
昨天晚上他观察过重斐身前背后留的伤痕,所幸没找到新添的伤处。
苏无云:“一直在治,将军比从前配合,怎么治都接受。”
继而叹息:“过去几年才棘手,将军认为没有大碍,殊不知暗伤拖到越晚越棘手,等年龄大了才显出毛病。”
将军和许林秀好上,真的变了。会惜命,再强的体魄都需疗理调养。
苏无云笑着说:“将军遇到大人也算一物降一物。”
午前配合苏无云的诊治,晌午之后许林秀出了一趟门。
天色难得见晴,日光映雪,他带冬秋和赵铭到四处走走。
府邸离街市不远,路上出行的人甚少,过了街口附近,就到军营的范围了。
值守的士兵执礼道:“见过许大人,可是来找将军?”
许林秀双手拢在袖口内,揣着暖炉子,含笑摇头:“随处走走,不用特意向将军通传。”
他们从绍城送来的军需物资到了,这几日正在陆续给边关的将士们纷发。
不远的前方许多将士正在排成长队,每人都分得一件厚实的冬衣和冬鞋,这只是第一批到的物资,等后续朝廷的物资也送到,将士们得的物资会再多点。
一位老将牵着几匹马,扭头喊身后的孩子跟快点。
小孩个子不及成人大腿,踩着雪地跑起来颠颠的。
曹老六道:“这些都是伤疾后退下来的兵将,留在军营内做后勤。有的人家中女人跑了,或者战乱时死了,他们就把孩子带进军营里,跟着一起养马,或者做其他活儿。”
许林秀问:“像这样的小孩军营有多少?”
曹老六道:“至少二三百。”
许林秀沉默。
延城作为边关的其中一个小城邑,军营内没经具体统计就有几百个孩子,若算其他边城的军营,又有多少这样的人?
他又问:“小孩子们都跟着大人做活儿吗。”
曹老六道:“对,营中没人照看孩子,只能跟着大人做活儿。”
绕军营闲逛几刻钟,许林秀被重斐接进营帐。
男人掌心探进他的袖口,摸到他揣着暖手炉子才松了眉头。
“怎么过来不告诉我一声。”
许林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时时找将军。”
重斐想也不想地答:“我乐意。”
许林秀坐在书案前摇头失笑,喝了对方递来的一杯温水。
堆撂在案桌的军务文卷已处理得差不多,重斐把主帅位置让给青年,自己拉了张木椅坐在边上:“如何,许大人走了一圈,可有看出什么名堂?”
许林秀点头。
重斐挑眉:“愿闻其详。”
许林秀道:“将军,我观营中留守的孩子颇多,不禁想起咱们途径陵城时,那儿的孩子即使出身农家,但每个人都有念书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何不给营中的孩子们一次呢?”
重斐道:“哪有那么多精力带他们,如今西北虽然逐渐安定,可小仗时不时就会发生,军务后勤忙起来谁都顾不上。”
许林秀道:“涑州,乃至西北从前年起就在展开战后重建的工作,孩子在营中有条件习武健身,却失去认字学习的机会,是为可惜。不知将军愿不愿意把孩子们集合起来,找人做个信息登记,再请两三位先生,把孩子聚在一处让他们念几年书也好。”
“若有习武天赋,等他们长大可留在营中效力,可如果有的人天生学武条件不行,喜欢识文写字,今后可以令寻前程。”
许林秀道:“那些带了伤疾的将士退下来后内心或多或少都带着遗憾,将军何不帮他们一把?此举也算巩固军心,把大伙儿拧成更紧的一股绳。”
重斐手指贴在案桌敲了敲。
“林秀,你对识文学理很是看重。”
像他们武人出身的,倒没想太多。
许林秀询问:“将军意下如何?”
重斐:“容我考虑会儿,请几个先生来教书并非难事。”
许林秀:“好,将军慢慢想。”
他知道要扭转时代观念需要点时间,不是人人都有周相那样极致的崇学信念,像重斐,就比较重武。
好在重斐和周相都属于观念比较超前的人,和他们论起一些观点,只要道理说得通,对方就相对容易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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