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声:“……”
几个人脚下都是碎片,而那个深木拐杖被周声挥了回去。
最后滚到储建雄的轮椅脚下停了下来。
周声缓缓把手里剩下的完整的一小截放到桌子上,对储旭明说:“抱歉,手太快。”
被周声这反应速度惊呆了的储旭明:“……”
他都不敢去看老爷子的脸色。
最后是个穿着淡青色长裙的年轻女人走出来,她递出一块纯白色帕子,小声说:“三少,你脸破了。”
周声第一时间注意到,眼前这个应该连三十岁都没有的年轻女人,竟然有几分像储钦白的母亲秦若少时的样子。
周声虽然只在西苑他外婆家见过照片。
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且这个女人的眼神怯生生的,她好似很怕储钦白,但是又忍不住朝他靠近两分。
储钦白看了女人一眼,没接。
拇指擦过颧骨的位置,看了看指尖的一抹红,说:“不用了。”
周声这才看向他,发现他颧骨位置被碎片划了一条细血线。
这点伤对周声来说几乎可以是不值一提。
可储钦白是演员。
而且他马上要回组。
这事儿就大了。
储家大门外的车里,周声拿着女人亲自送出来的医药箱。
熟门熟路打开,找到棉签和药水。
女人和储钦白站在外面。
周声听见女人不像是刚刚在屋里,叫储钦白三少,而是叫了他储哥。
储钦白则抱手靠着车头坐着,周声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说了大概有两分钟。
女人红着眼睛走了。
周声敲了敲前玻璃,示意他进来。
“你不好奇想问问?”储钦白上了车,关上车门。
周声撕开包装,随意道:“好奇心害死猫。”
储钦白却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继续道:“她叫白芷,电影学院毕业的,小我一届,算是师妹。”
周声看他不避讳这个话题。
就顺着问:“那她跟你爸?”
“跟了他好几年了,具体不是很清楚,反正没领证。”
周声脑补了一出大戏。
拿着棉签伸进瓶子里沾上药水,边说:“你师妹爱慕你许久,结果你父亲半路横插一脚,权色交易之下,你师妹无可奈何跟了你爸?这就是一年前你突然跟周家联合的导火索?”
车内只开了小灯。
储钦白看过来,“想象力这么丰富你还当什么总经理,去当编剧得了。”
周声手上拿着药瓶,只好用脚踹他。
皱眉:“别动,脸转过来”
储钦白似是不耐烦,仰头往后躲,“不用擦。”
“快点。”周声命令。
储钦白看了他一眼,啧了声,微微低头凑近。
周声棉签按上去。
储钦白:“你想杀人?”
周声看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拿他说过的话堵他。“杀你我有好处拿?”
手背抬了一下他下巴,擦药动作略显粗糙,边说:“这印子没几天是消不下去了。”
“怪谁?”储钦白垂眸看他。
周声和他对视一眼,承认:“怪我。”
储钦白那身手,躲一根拐杖绰绰有余。
就算不幸被砸中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倒好,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留下了印记。
周声本身是没什么身手的,有的只是对危机时刻的临场反应。
所以当时才会把储旭明都吓一大跳。
简单擦完了药。
周声看着他颧骨那块被抹得和周围完全不同的肤色。
那道伤给他凭添了几分野性,尤其是他扒拉下车前的镜子,仰着头打量的时候。
“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吗?”周声皱眉问。
储钦白抬手关上镜子,看过来,“补救什么?”
“补救一下你的脸,不然你还怎么拍?”
“你给杨志诚打个电话请假?”
“可以吗?”
好歹是自己弄的,能解释一下还是解释一下。
周声说着拿出手机,找到杨志诚的电话。
还没播出去,就被储钦白拿走了。
他轻嗤说:“怎么这么好骗?”
“什么?”周声没反应过来。
储钦白:“化妆遮一下就行了。你是今晚没受够气,还想打电话去让杨志诚把你骂一顿?”
周声:“他不会骂我。”
储钦白点头:“那你知道他怕影响状态,认为你在甫城才放的我假?范仲青的事他有求于你,当然舍不得骂,他只会转头骂我色/欲熏心,故意回来跟你私会,还把自己脸搞破了。”
周声一言难尽看他。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储钦白睨他:“这就是鬼东西了?我还知道更离谱的,要听吗?”
第33章
周声此次回来得很临时, 参加完交流会,顺便还跟着储钦白去了一趟储家。原本是个短计划行程,结果周家人仰马翻,储钦白带伤回组。
第二天周声就打算回转, 结果突然被通知周启淙住院了。
这个时候周声才知道, 他心血管查出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 之前一直是药物治疗。此次因为周松的事情进医院,医生说要做心血管搭桥手术,不然人就有危险。
周松被关起来了,还在走流程等判定。
舒美丽颠三倒四的,除了哭根本不顶事, 所以从上到下的事情都是周声处理的。
周一早上,周启淙还没醒。
公司高层就统一时间前来探望。
“周声啊, 你爸情况到底怎么样?他身体一向不错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听说周松还被警察带走了?是不是和你爸的病情有关?”
跟了周启淙不少年的助理,不得不替周声挡住他们。
安抚:“各位董事,老周总的手术很顺利, 医生说等清醒就可以了。”
“另外周松的事情属于老周总的家事,他在公司的一应事务周总也都有交代,不会耽误公司里的事情, 各位请稍安勿躁。”
周启淙突然住院。
这对周氏来说是致命打击。
切身利益关系到公司里的每一个人, 没有谁能无动于衷。
他们能找的人, 也就剩下周声了。
周声熬了一个晚上。
连周启淙的助理都心疼他脸色不好。
拦着人, 掉头对他说:“周总, 你先回去吧, 这里我看着就行。”
“没事。”
周声拍拍他肩膀示意让开。
自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窗口处, 看着一堆人说:“我知道老周总突然病倒各位都很震惊, 也很感谢各位跟着他多年的老董事,对他身体状况的关心。作为周氏的总经理,也作为周启淙的儿子,我今天在这里跟大家承诺,他不会有事的,公司也不会。”
周声自从进了周氏,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些人对他的信任是有。
但也有不信的,更有想浑水摸鱼得利的。
“周声啊,不是我们这些做叔叔的为难你,公司情况你也了解,你爸病得实在不是时候。”
“公司总得往下走,下面是个什么章程得有人拿主意啊。”
“你看看你,甫城那么大个摊子你都未必顾得过来,你说说,这个……”
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推着药品的护士走出来。
不满地看了看这堆人,然后说:“病人醒了,让你们都进去。还有注意一下啊,病人需要静养,你们不能在里面待太长时间。”
一听人醒了。
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眼神闪烁。
周声不动声色,脑子里的基本盘,将人员和他了解的公司状况一一对上号。
病房内窗帘是打开的。
周启淙躺在床上半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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