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防备,也不是顾忌。
恰恰相反,是因为有些担心。
储家父子关系水深火热,储建雄近期和大儿子储旭明的事情,都是财经报道里津津乐道的新闻。
而储钦白,因为他是公众人物。
豪门父子相争,兄弟相争,谁不好奇。
他这个身份,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影响股市波动,更别提外界压根就不关心本人究竟是为了财产争夺,还是真的和储家划清了界限。
大部分人要的,只是满足自己的窥探欲。
此刻周声手里拿的,落款储钦白签字的授权内容,足以证明他知道不少,甚至长久以来,他一直关注着储建雄的一举一动。
如此监视着自己的父亲,并不寻常。
到了此刻,周声终于不得不承认,相较于一查就能知道的演绎经历,无数功成名就,他对储钦白过去的事情并不全然了解。
周声看着手里的东西皱了皱眉。
重新放回文件夹当中后,特地按照父子的相关新闻,查找了一下网络内容。
信息并不多。
大多都是近两年的。
盛传盛宇的更迭,是储钦白背后操盘导致的结果,专业分析内容没有多少,更多的是混杂了娱乐圈那种调侃式的猜测内容。
直到周声继续往下翻了很多页。
看到了一出标题为“揭秘某位影帝离奇的童年经历”的相关内容。
周声不由自主地点进去。
那同样是个类似论坛的推出内容,时间已经是一年前了。
并不是什么热门贴,帖子的主人没有昵称,只有字母加一串数字。
开头就写。
——名字我就不带了,懂的都懂,带名字就得404。能做到影帝级别的国内反正也就那些人,如果你不知道我在说谁,那我只能说你太年轻。
——都知道这人一旦出名,祖宗十八代都恨不能给你扒出来,有的人聪明,知道掩盖,有的人掩盖不了,只能说明实力还不够强。
——今天要说的这位,只能说,够狠。
——就狠到什么程度呢,自己黑料满天飞就跟看不见一样,但他想不让人知道的内容,能把全网清干净。是真的完全屠尽,搜不出来的那种干净,试想这背后花费的财力和权利有多大了。
回帖不多,零零散散也就那么几条。
“楼主说半天说不到重点,骗子博眼球呢。”
“我觉得自己隐约知道楼主说的是谁。”
“如果真是我猜的那位,我也想说,禁到这种程度,是真的牛逼。”
楼主继续。
——“妻子深夜离奇死于浴缸之中,丈夫行凶或成事实”一提这个,虽然年代久远,但应该还是有人知道的。那时候网络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我那时候也小,但我可一直记得。年幼的儿子目睹母亲死亡现场,一直声称这是一起凶杀案,警方经过重重调查,最终确定为,自杀。
——你们以为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吗?没有。
——两个月后,警方在家里的地下室救出差点被打死的幼子,施暴者恰好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根据披露,报警的是家里的保姆,保姆两年后也死了。
——还有啊,这位父亲和多年前某位涉|黑的大人物有密切来往。
——听起来吓人吗?我只能说最近传出的某集团上位者更迭的消息,恰好印证了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回帖到了这里开始逐渐又有不同。
“楼主暴露的信息太多了,曾经吃到过瓜的只能说,劝删。”
“我也大概知道了,不要太明显好吗?”
“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直接带大名,这样对我们这种啥也不知道的很不友好知不知道。”
“别问了,真不能说。”
“尊重逝者吧,确实是自杀,人也是有影迷的,现在只是每年集中悼念一下。我哥根本不想让人打扰她,有些无聊的能不能不要随便乱发帖!”
“虽然不知道说的是谁,如果帖子的内容属实,只能说能成事的都不是什么凡人,换成我,没疯也得落下心理疾病。”
“操,到底是在说谁啊,能不能有个明白人提示我一下。”
……
差不多一页回帖,周声全都翻到了底。
秦若女士早早离世,秦家留着她年轻时候的旧照,周声也说过,要在栖园准备她的牌位。
周声从不曾深问。
是他能隐约感觉,那是储钦白不愿提及的地方,是他的禁忌。但突然从网上窥见一点真貌,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可能。
周声久久在窗边站立。
储钦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有注意到。
储钦白一边丢掉外套,扯了扯领口的领带,看未曾拆过的食盒,微微皱了皱眉。
笃笃轻扣桌面。
某人终于回神转头。
“想什么呢?”储钦白问。
周声看着站在桌对面的人,缓缓道:“在想,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储钦白对于这个问题,露出点意外。
挑眉:“那肯定和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周声追问。
储钦白想了想,绕过去,开口:“小时候很多人怕我。”
“嗯?”
“比如我会拿虫子丢进同桌的衣领。”储钦白说着就真的把住周声的后颈,捏得人仰头,才继续说:“又比如,爱打架,翘课上网,喝酒,飙车,等等吧,就典型的坏学生。”
虽然完全和周声问的不是一个方向。
但周声还是不由自主想到了看过的他的第一部 电影。
那个少年形象,不自觉和他口中的自己结合起来。
周声笑了笑,“坏学生一般都比较招小姑娘喜欢。”
“也挺招小男生喜欢的。”储大影帝如今临近而立,依然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看着他说:“如果你要跟我一起上学,说不定也会喜欢我。”
“自恋。”周声睨过去,“我三好学生。”
储钦白:“我专治三好学生。”
周声服了。
转过身,靠近一步。
微微抬眸,又问:“那你干了那么多坏事,有没有早恋过?”
储钦白垂眼,“你介意?”
周声倒不是介意。
他只是经由储钦白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要是真的在学校里和十几岁的少年储钦白相遇,见证那个时候的他,体验感应该也不差。
周声摇头,“有点遗憾吧。”
“遗憾什么。”储钦白语气没什么所谓,“你真要碰上那时候的我,估计会被我骂很惨,而且我确实没有早恋,我都没恋过。”
周声只在意前半部分,“骂得有多惨?”
“惨到你这位民国先生,会哀叹现代学生素质品性如此之差,担心国之将来,恨不能没来过这里。”
周声被说得笑起来,又说:“不会。”
“真不会?”储钦白问。
周声看着他,认真道:“我大概会想,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有个性,长得还挺不错的。”
储钦白啧了声,“今天格外会说话。”
“那是跟着储哥学得好。”
这一来一回,看得储钦白心痒。
某位周先生第一次主动上门,又是说想他,又是遗憾没更早认识。
拖了椅子,干脆一把将人拽过来坐身上。
上次还是在京市的医院里。
周声这一次没有上一次惊慌失措,储钦白也没受伤,周声被拽过去,也就安安稳稳坐下了。
甚至他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足够他很近距离地看清眼前的眉眼,能以一个足够镇定的状态低头问他:“为什么查你爸?”
这个话题来得就有些突然。
储钦白一愣,猜他是在文件里看见了什么,平静:“查他不是很正常,前几天盛宇那出你不是看见了?他的心里可没有什么继承概念,儿子不过就是他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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