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两分钟才将视频翻完,胃里翻涌得厉害,径直奔向洗漱台呕吐。
她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卫生间里有短暂的安静。
一时间只剩下邱植痛苦挣扎的声音。
直到申思杨的声音响起:“你要邓沛山给你什么东西?”
邱植半边脸肿得像发酵后的馒头,不理会申思杨的问话。
范秩直接将他另一边胳膊也卸了。
邱植疼得眼泪直流,终于含糊开口:“要他去网上承认,他就是惯偷。”
申思杨又问:“你们围殴他的视频和后续底下说他是惯偷的评论,都是你们搞得鬼?”
“我他妈有病吗?”邱植骂骂咧咧,“嫌局子不够蹲,往网上送证据?我甚至不知道那东西是哪个瘪三偷拍的!”
申思杨面无表情:“所以你承认后面污蔑邓沛山是惯偷的言论,是你们搞得鬼。”
邱植憋了会:“我兄弟们搞得。”
问完要问的。
范秩粗暴地往邱植嘴里塞了块布,将人五花大绑扔进最里层隔间。
几人离开卫生间往外走。
莫新巧想了想问:“他不会死在里面吧?”
范秩松松骨头:“不至于。”
申思杨走出卫生间后,就一直拧着眉飞速转动大脑。
忽地他停下脚步,看向范秩:“早上你拍的那部手机在你身上吗?”
“在啊。”
范秩掏出手机递给申思杨。
申思杨接过,看向慕之淮正打算开口,发现慕之淮已经拿出手机递到他面前。
手机屏幕上,是早上申思杨看过的洗衣房围殴录像。
申思杨心底发软,对慕之淮轻笑了一下。
他同时打开两部手机的视频,放在一起比对。
前面所有镜头完全一致,直到最后。
上传到网上的视频里,没有「汤语山」的身影。
——
五点下课铃响。
六人照旧坐在教室。
汤语山推着眼镜整理思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我们剩下的三个人里,思杨的身份完全没有嫌疑,新巧的身份目前不清楚是处于昏迷还是死亡状态,不可能作案,剩下就只有我这个身份了。”
“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这个身份就是凶手。但就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来看,吻合度至少高达80%。我来合理猜测一下,因为退赛的事,我这个身份一直记恨着慕之淮。机缘巧合下,或者当时在现场,他就发现了慕之淮拍摄下那段视频。
通过某些手段,他偷来视频发布到上网。因为拍摄角度和拍摄场地的特殊性,只要那些人深挖,迟早有一天能挖出拍视频的是慕之淮。他也许是想借此来挑起邱植对慕之淮的恨意,借邱植之手教训慕之淮。也有可能是想借此来要挟慕之淮,从而达到某些能够满足他虚荣心的目的,比如接下来的大赛要慕之淮再与他组队。”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就目前看,我这个身份将面子看得很重,并且他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算是聪明,不会想不到,以慕之淮在学校的优秀程度,邱植他们没那么容易教训到慕之淮。反之,慕之淮作为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宠儿,相当于人形衡量标杆。拿这件事来威胁慕之淮和他修复好关系,等同于洗白了当年国赛违规的事情,这样做利益明显更大。”
莫新巧点头:“慕之淮出事的时间地点和你那个身份约他见面的时间地点也都能对上。”
范秩一拍桌:“那还等什么,咱们检举啊!”
莫新巧深呼吸:“总觉得最后一刻交答题卷比较安心一点。”
申思杨安静着没有出声。
他垂眸盯着面前的桌子,像高考时一样,做完试卷后反反复复检查。
他浑身紧绷着将这两天得到的所有信息在脑中整合处理。
心底里隐感不安。
因为缺少直接证据。
汤语山的推断很合理。
目前所有矛头也的确指向他那个角色。
可没有直接证据。
没有直接证据就意味着,就算有99.9%的可能,也不排除会发生剩下那0.1%的变数。
申思杨的手搭在腿上,紧握成拳。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到他手背上,将他的手缓慢摊开。
慕之淮动作轻柔地将指头一根根嵌进申思杨五指的指缝间。
五指相扣。
申思杨的内心一瞬间变得平静。
冷静下来后,思维逐渐变得清晰。
这两天里,所有人搜到的信息几乎都是有用信息。
每一条不寻常的信息,都能够一一对应上事态走向。
但到目前为止。
有一条信息仍旧没被挖掘。
那本台历。
台历上没有标注的两个日期。
假设今天被圈红,是因为和慕之淮约了见面。
那同样被圈红的三天前,又到底发生过什么?
申思杨想起三天前,“汤语山”手机里那通被慕之淮拒接的通话记录。
他抬眸朝慕之淮看去,正要开口,忽地见慕之淮身形轻晃,脸色逐渐发白。
申思杨迅速抬手扶住慕之淮,紧张问:“怎么了?”
这一下动静,惹来前排几人的注意。
慕之淮在短暂的缓和后,有些失神地睁开眼,轻声道:“看见了……一些东西。”
“一间教室……二教新建的活动室。”
范秩瞬间出声:“靠!会不会是你的出事地点?!还有看见什么别的吗?”
慕之淮拧紧眉头闭上眼。
申思杨抬手擦去他额间渗出的冷汗,嘴巴几次张合,最后都没能够出声。
两三分钟的安静过后。
慕之淮重新睁眼:“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走进教室。”
众人齐齐愣住:“两个?!”
第53章 被困在死亡当天的青年7
范秩一脸黑人问号:“我们现在从哪搞第二个人来凑数?剩下唯一一个人就是申思杨了, 一没作案动机,二没作案手段,三没作案行为, 凑数也不能这么乱凑吧?”
莫新巧思索后开口:“但是的确, 本子上没有提到过凶手是几个人, 来到这个世界后,给我们发布任务的那个声音, 也没有指明过凶手人数。”
汤语山摘下眼镜,拧紧眉头按着两边的太阳穴。
“进教室是两个人,但不代表最后将慕之淮推下去的就是两个人。”
范秩皱着一张脸:“那这么说还是一个?”
申思杨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17:30。
只剩下二十分钟。
他再次拿过范秩下午给的手机,点进那条博文。
博文的发布时间是三天前的中午。
而底下第一条热评的发布时间, 是博文发布的当天下午。
中间仅隔了几个小时。
包括后续点赞量很高, 其他指责「邓沛山」是惯偷的评论,也都是当天下午到当天傍晚这个时间发出的。
按照邱植的说法, 那些评论都是他兄弟帮忙弄的。
也就意味着,“汤语山”在三天前, 就已经借着这件事情搭上了邱植一伙人。
可到今天为止,邱植对汤语山,仍旧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汤语山也只是和那群人中的某一个比较熟而已。
申思杨又调出早上拍的那本台历的照片。
他试图将三天前博文的发布和今天约了慕之淮见面对上台历上的那两个红圈。
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够。
“汤语山”画下的每一个圈, 都是代表着一种实质性的荣誉。
实质性, 意味着已经达成了他想要的结果,而不是只是做了某件能帮助他达成想要结果的事。
他放大图片,细细将那两个没有小字标注的日期和前面有小字标注的日期做比对。
几张照片来回翻看几遍后, 他终于肯定下来不同的地方。
前面所有有小字标注的日期, “邓沛山”画的, 都是非常工整、完全闭合、没有任何线条多余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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