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怀疑他已经恢复记忆,但是贪恋我国大好河山不想回去。
动之以情他不吃,那我只能晓之以理了。
“你看啊。”我坐过去揽着他的肩,说得煞有介事,“穿越,普遍上来讲是时间上穿,可你不仅穿了时间,还穿了空间,不早点回去时空混乱怎么办?”
他扭头看着我,眼睛里透露着“你在胡扯”。
现代学说不听是吧,咱们来点古代的,“何大将军,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你总要回到家里的,有些东西,不能因为你想留住,就强求。”
前半句是我发自内心,后半句是鬼使神差,我的脑子根本没考虑过后半句,嘴巴却自顾自说了下去,就像…何释短暂恢复记忆时的状态。
我感到奇怪,总觉得那话很熟悉,之前拍过的台词吗?看过的电影?
不知不觉,我陷进自己的沉思里,何释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我看着他,突然就觉得,时空乱就乱吧,他留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老把自己当成局外人,就像一个任务完成者,我的任务就是要帮何释回去。
但事实上,并没有人给我颁布任务,更没有人为我制定规则,如果我只是想留下一个朋友,似乎并没有什么错。
他吃我的穿我的,我这么穷一个人,竟然不想让他走了,太奇怪了。
我一把抓住何释的肩膀,笑着,“你不会是给我下蛊了吧?”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可怜兮兮的,“你若想赶我,我便走,不必如此想我。”
看他这副模样 我更想笑了,耐心给他解释,“没说你是坏人,在我们这儿,蛊王都是用来夸人的。”
我从地铺上站起来,顺手揉了把他的头,可能是长发的缘故,没有小杨的手感好。
他把我的手摁住,“我原以为,你只会摸小杨哥的头。”
“嗯?”我想了想,确实,我在片场是摸了小杨的头,因为我这人手欠,“我谁的都摸,狗的也摸。”
“也好。”他攥着我的手,大拇指摩挲我的手腕内侧,“总比只摸他一人要好。”
我这两个助理可真有意思,不比业绩比摸头,既然他们要比,那我就先给何释个工作机会。
“何释。”我瘫回床上,把手机扔给他,“尽一下工作职责,帮我看看热搜什么情况,就按那个…红色的长眼睛的饺子。”
他很听话,“按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到热搜榜里,看看有没有我的名字。”
他:“有。”
苍天,现在热搜这么不值钱了吗。
但此刻我内心还算是平静,一回生二回熟,这该是我第三次上基佬热搜了,应该跟前两次差不多吧,澄清微博、做假视频、紧急直播,我都能独立成公关部了。
但我没想到,生活总是会给你惊喜。
我问何释是什么词条,他顿了顿,用类似播音腔的声音告诉我,“孟见君,翘屁嫩男。”
第20章 被爱情扭伤了脖子
这次的热搜太离谱,被菌菇和cpf们一致归为负面词条,她们尽力降热搜,最终词条在榜不足半小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要是再上热搜,真不知道该换哪种新鲜的方式解决了。
何释在南城陪我拍完了整部《落剑诀》,应该是陪了一个多月吧,不知道,我不爱记时间。
期间我没有再和他拥抱了,因为确实没什么用,也不知道头几次的时候是有什么先决条件,就管用了那么几次,后面全是我被白占便宜。
这事还是我逼问出来的,我问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没用的,他说许是第五次时便已无用。
我又问既然这样怎么不早说,你是不是图谋不轨,他说不是,只是信奉贵在坚持。
我在心里送他一串省略号。
明明失忆的是他,可着急的却是我,他好像并不觉得记忆有多重要,还问我他留下有什么不好,想不想他留下。
我当时觉得空调太热了,闷得我无法思考,所以没办法回答。
他说孟哥,空调显示二十四。
我打了磕绊,最后夸他挺聪明,会用空调了。
他没再说话。
其实想留在现代社会也未尝不可,他孤身一人穿过来,没有背负任何,不像小说里要通关搞攻略的男主,他的人生仍旧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是,不该是这种留法,至少要恢复了记忆,作明明白白的选择。
每次杀青我都会有小半个月的假期,不是大佬们的那种走出角色,而是空窗期的美化版。
这种时候我都是要回家的,但这次有些特殊,我带了何释。
才一进家门,饭菜的香气便扑入鼻腔,肯定是我妈在厨房忙活的,果然,出来接我们的是我爸。
他还是习惯帮我拎行李箱,从寄宿初中到现在,即使我现在身高比他高,肩膀也比他的宽,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没老。
可我只会夸他一句老当益壮。
但我不敢不让他拎,上了年纪的父母,你不让他为你做点什么,他就会拉着你在书房彻夜长谈,问爸爸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我得让他中用起来,防止他年龄焦虑,他开开心心才能长命百岁。
我对他的孝顺,就是越来越轻的行李箱,和行李箱里越来越少的衣服。
但他可能是太爱行李箱了,以至于我身后的何释都被忽略,我给他介绍,“爸,这我朋友,在咱家住几天。”
他嘿嘿一乐,说:“知道,房间都给你们布置好了。”
我隐约觉察出一点儿不对劲,但紧接着我妈出来招呼着要吃饭,我就没往多了想。
水煮肉,红烧鱼,白米饭,这是我的归家配套设施。
“小伙子长得真俊,今年多大啦?”这是梁女士,也就是我妈在问何释。
“十九。”
梁女士的表情有点凝滞,看向我的眼神写满了不赞同,我一头雾水。
“这…还在上学吧?”她又问。
“不曾上过。”
梁女士凝滞的表情上又添了点震惊,我咽下嘴里的饭替何释翻译,“他们家请家教。”
根据何释零星的记忆,他家里有两位先生,一个教文,一个教武,那这不就是家教吗。
我的回答似乎很令梁女士满意,她终于提筷子吃了第一口饭,但这还没完。
“那…将来想干点什么呀?”
何释其实很为难,他向来食不言,却总被我和我妈破戒,“孟哥的助理。”
“这、这…孟见君你尽耽误人!”我平白遭了老梁一句骂,梁女士却给何释加了块肉,“可怜孩子。”
这顿饭吃得我昏头搭脑,总觉得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直到我打开卧室的门,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我的床品全都换成了大红,上头金线绣着双喜和龙凤呈祥,墙上粘着两个类似年画娃娃的新郎新娘贴纸,床头灯上都盖了红纱罩。
虽然古今之间有很多差异,但婚房布置文化倒是承袭得紧,何释看看床又看看我,看看我又看看床,迟疑道:“我们这算是,拜过高堂了?”
高堂你个球啊!
“妈!”我冲着客厅喊了一声,“你是不是又看网上热搜了?都说了网上没一句真话,你这是干嘛呀这是…”
爸妈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我拼命思考着开辟一条地缝的可能性,他们却看着我一脸慈祥,“儿啊,爸妈都不是老顽固,你不用怕,我们理解。”
“什…爸妈我不是!”
“你拿明星当借口十年八年不谈朋友,我们还能不懂?那人家明星不也都偷着谈恋爱嘛。”梁女士双手合十斜倚在胸前,眼里闪烁着cpf的光芒。“瞧你害羞的,脖子都红了。”
你们懂了什么?我又害羞了什么?
我抬手摸了把侧颈,竟然真的隐隐发热,说话都少了些底气,“我…我这是因为尴尬!”
我妈不以为然,“好啦,怎么这么拿不出?你看人家小何,笑得多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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