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一拍桌子,“他说喜欢我,要娶我,这我能不教训吗!大逆不道。”
说起来我又动了气,一面生气一面担忧,好不难受。
可桌上的伙计们面面相觑,一副憋了好多话的模样,我问他们怎么了。
还是那个伙计,“您养着小公子,不就是...做童养媳的么...?”
“什么??”我的手掌再次亲切地抚慰了桌面,他们背地里就是这么以为的?
“不是不是!”伙计起身,作揖求饶。
我刚消一点儿气,他又给我点火。
伙计:“童养夫,童养夫。”
“......。”我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我:“我只不过看他小时候太可怜,哪来的那么多龌龊心思!”
他们不信,“可小公子不是给你暖床?”
我当即想摔杯子,“他爹不疼娘不爱,我哄他睡觉!”
他们还不信,“你工钱上多一个子儿都不发,对小公子那么霍的出去?”
我现在想掀桌子,“我自家孩子花点钱怎么了?我是没给你们多过工钱,可我也没少过呀!”
他们还想接着问,我直接堵死他们的嘴,“我天天给他说亲你们看不见吗?”
他们挠挠头,其中一个说:“说了一年也没说上,我们便以为您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呢...嘿嘿。”
嘿嘿,嘿嘿你个屁的嘿嘿,掩你个屁的耳目,可真能寻思。
我不愿再气上加气,转身欲回楼上,街道里却突然杂乱起来,人声嚷嚷着辨不清个数,紧接着,方才出去的伙计便破门而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膝盖处的裤子沾着血和泥污,好像是摔过。
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着急,我怕是何释出了事,一下子慌了神,手里的汤婆子都滚落在地。
伙计没来得及关门,街道里的人声依旧嘈杂,我听见他说:“不好了掌柜的!小公子信期到了,晕在雪地里了!”
第116章 前世:梦呓
夜已经深了,报信的伙计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着,在我后面又跟着其他人,整个九月楼的人在街上奔跑,除却老花魁和柴房咸鱼爹。
那是一个极其窄小的巷子,深处有好心人用干草围成的狗窝,几个小狗崽我在里头御寒。
何释这只小兔崽子也在。
他瘫坐在小狗窝边上,和小狗崽互相依偎。
我走过去探了探,许是把体温都渡给了小狗崽,他的身上冰凉冰凉,我探他鼻息的手指也在颤抖。
当然,人还是活着的。
我是中庸,感受不到另周边乡亲畏惧逃窜的信香,我只能看到他通红的脸和锁成一团的眉心,痛苦二字写在他脸上,再清楚不过。
他的指尖扣在地上,地上有隐隐血迹,又被雪花掩埋,而落在他指尖的雪花被染成了红色,他靠着的墙上,暗红血痕触目惊心。
我心疼坏了,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脾肺肾找到了宽敞地界,唯有心脏,挤得难受。
想要把他拉起来的一瞬,他终于睁开了眼。
他气息微热,眼睛却亮晶晶的,“我就知道,我就赌你不会不管我。”
我关心则乱,又吼了他,“有拿自己命下赌注的吗!”
他不以为意,许是被信期折磨傻了,竟然笑了,“我这不是赌赢了?”
我不能惯着他这样的恶劣行径,实话实说,“我是来找你了,但又不是因为喜欢你,你赌赢什么了?你要是再不懂事,恢复好了我照样把你丢出去。”
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能明白我每一句乃至每一个字的意思,于是脸上的得意转瞬即逝,歪着头,一行清泪顺着鼻梁滑下,雪花粘上去,化了水,更汹涌地流下来。
他气若游丝,“知忆...你心好狠...”
这话我不认同,我的心脏都快被他挤碎了,于是不再说话,解下大氅给他裹上,招呼后面的中庸伙计,该请大夫的请大夫,该帮我抬人的抬人。
我试图先把他扶起来,他咬着牙使力,往前扑在我身上,“知忆,我好想你。”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把他带回了九月楼,我除了他的外衣,找了三床被子给他盖上,周身塞满了汤婆子。
他的脸暴露在外面,我用手心给他捂着,大夫来了,说第一回 信期,煎了药一会儿就好了,但要不能多吃,一两年里最好成了亲,要么煎药也没用,反倒会损害身体,严重的都要短寿,信期会变得异常难捱。
我谢过大夫,接下药方,
信期看完了,得看外伤,何释的指尖再墙上和地上抓破了,那墙面又脏又粗糙,需得好好清洗包扎。
大夫等着伙计们打热水,偏何释也醒着,还破天荒的跟外人搭起了话,“大夫,我娶个中庸可有碍?”
大夫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小九九,如实回答,“自是无碍,中庸不比坤泽娇弱,更适合乾元的信期。不过于传宗接代来说,还是早娶妻好些。”
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大夫,我就要娶中庸,我要中庸做我的妻。”
大夫笑笑,“也好,都好。”
人家大夫才不关心外人的终身大事,他也反常的主动跟人搭话,他这是说给我听呢,我知道。
但我装作听不出来,只静静等着伙计进来送水。
可何释不依不饶,“大夫,我想娶的妻,难娶。”
大夫以为他是个话多的,竟真的同他聊起来,“小公子才得了状元,且乾元要娶中庸,那中庸可是碰着了天大的好运呐!”
何释:“他可难哄,分明说,只要有乾元愿只娶他一个做妻,他就嫁,我愿意,他又不嫁。”
大夫捋着小胡子思考,“那便投其所好,那中庸喜欢什么,你便送他。”
何释点点头,“我这么做了,我知他独爱钱财,才得的万两黄金,全都给他了,他还是不依我。”
这下大夫不劝了,还竖了眉毛,“虽说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小公子,万两黄金都换不来的人,要么是自有追求,要么...那是不知好歹!”
这话是骂我,我却爱听,急忙应声,“对!他不识好歹,你且换个人喜欢吧,他不值。”
而后又补充道:“但礼送了是没有往回收的道理的,那万辆黄金...送就送了吧。”
大夫听了这话,直夸我好魄力。我脸热,那万两黄金送的是我,我可不是好魄力。
我开始骂那“中庸”不识货,怂恿何释换一个,让他后悔,极力劝说他莫要一条路走到黑,要走明路。
但他第一次这么不听我的话,仍旧扮演着执念深重的大情种,“我是非他不娶的,若是娶不到,就让我一个人承受信期之苦吧,病也罢,短寿也罢,我是不在乎的,反正他又不会心疼我。”
啧,说什么晦气话,只要想到他在雪地里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愧疚、后悔和心疼便来群殴我,现下他好不容易恢复生气了,又用这些话来堵我的心。
我心里郁结,怼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对王母娘娘起誓我绝对没有用劲儿,只是想提醒他别瞎说话,可他假惺惺地呼痛。
不看我,而是去看大夫,“我要娶的人脾性不好,总打我。”
我一时情急,也听惯了他的胡言乱语,竟没反应过来,立时反驳,“我什么时候总打你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僵硬地转向大夫的方向,讪笑着。
大夫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着我们两个,也笑了,还笑得有点...慈祥?
转眼伙计端着水上来了,方才的话题也算被揭过,何释伸出十指,除了大拇指简单破皮,其余的全都磨出了血,虽不是多深的伤口,可十指连心,该得多疼啊。
我满心关切,问大夫,“大夫,他这手以后还能练武吧?”
大夫望向我的眼神有些许不解,抓着何释的手爪子在水里涮了涮,拿出来,“无碍,孟老板若是晚一点喊我来,说不定都愈合结痂啦。”
“啊?”是吗,是我小题大做了,“...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上一篇:听说贤者有点忙[穿书]
下一篇:被美强惨大佬盯上后[快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