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进度条偏轨,在这个节骨眼上,闻旭和凌烨竟有走向两条平行线的趋势,那这个推手只能是自己了。
闻旭眉宇纠结,可他还不会拒绝才和自己关系变好没多久的表哥。
谢常殊:欺负老实人了。
闻旭和白书寒瞅着时间,一起朝教学楼走去。
路上,白书寒心事重重,“我听见你和谢哥说话了。”
他问闻旭:“你和凌枫住在一起??”
闻旭没回答。
白书寒卧槽一声,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你不会还在心软吧?”
见闻旭闷葫芦似的往前走,白书寒整张脸都皱起来,恨铁不成钢到无以复加之地:“感情所有人都想让你睁开眼睛,结果你自己心甘情愿当瞎子。”
他是真的气了,道:“那这样的话,你直接跟虞哥说,看他以后还管不管你。”
闻旭叹气:“我需要点时间。”
白书寒默了。
闻旭:“先别跟虞枭说,他很讨厌凌枫。”
白书寒微笑:“我也讨厌,啊不,恶心。你跟这么恶心的东西住在一起,我怕你被沾上。”
“这话别让他听见,我怕他会找人对你动手,你知道的,他家很有势力。”
白书寒哼笑道:“你慌个毛,他要是真敢对我动手,我爸妈不把他爹的皮扒了!”
闻旭不辩情绪,喃喃道:“他在我身边四年了。”
白书寒呵呵一声:“视频里你不是看见了吗?你自己也说了,遇到他的四年里,三年你都在地狱,亏你还当他是天使。”说着白书寒像是吃了翔一般纵眉耷眼,似乎下一刻就要yue出来了。
说到视频,闻旭便闭嘴了,气氛陷入沉闷。
“反正,你以后还是小心点。你身体不好,要真遇上了,我怕出事。”
白书寒一把勾住闻旭的脖子,道:“你想太多。你之前不是说你身边和你稍微亲近点的朋友都会遭殃吗?可你看我、百盛,谁真的遭殃了?哦我不是说凌贱枫不找事了哈……主要是,他也不敢呐。他牛皮也就在别人那里,我们当中他但凡动一个,他轻易可脱不了身。你有我们罩着,慌毛啊。”
“嗯,谢谢你。”
眼看到了教学楼,闻旭说:“我暂时有自己的考量,你先别说。”
白书寒说的那个视频,他的确看过,一个半月前,凌烨发给他的完整版。
不过更早的时候,他就听过音频+视频模糊版了。
作者有话说:
合十。
第38章 多荒唐
那瞬间他所有的文艺渴求给这一幕锤了个粉碎,想也没想就咔嚓拍下来了——他原本想的是以后可以把照片作为交换条件,让谢哥教他打架带他称霸街头。
只不过镜头对准谢哥的时候,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趴在树上貌似不是在掏鸟蛋抓蝉蜕。
后来,他就顺着谢哥的手势看到了小树丛外密谋的几个人。
不过白书寒是星晟的老人了,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相比而言,他还是对谢常殊更感兴趣一点。
所以录像的镜头对那几个陌生面孔晃了晃就失去了兴趣,专注欣赏他谢哥如此高难度下的神颜。
他当时目的真的很单纯,就想当个小弟而已。
只不过后来发现谢哥太遥远,而他跟前那位虞枭貌似不简单,而且——对谢常殊的崇拜简直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数倍。
所以,他就把视频给虞枭看了,并提出交换条件——他想进入「组织」。
当时正是放学的时间,虞枭每次放学都特别积极,不管当时在做什么,只要下课铃一响,立马拎包起身,几乎每次都是第一个出教室。
当时他包都收拾好了,却因为白书寒递到面前的手机而滞住。
白书寒眼睁睁看见因为他的打扰而不耐烦的虞枭,表情迅疾地柔和下来。
但白书寒艺术细胞全给了鸟,看不懂虞枭那复杂的表情,因为他不理解为什么他要用近似「怀念」「追思」「幸运」…之类的表情,去看一个……活人。
呵呵,他只有在看到最漂亮的鸟儿没了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设备当时就被虞枭征用了。
虽然后来还给了他,但里面的录像资源被剪辑成一块一块的,谢常殊没了。
他猜虞枭一定是把谢常殊的英姿剪下去,自己一个人趴被窝里欣赏了。
小气。
不过第二天,虞枭就吩咐他干事了——
他说闻旭每天课间操会在操场跑步,让他接近闻旭,找个时机把视频放给他看,三天内完成。
后来任务完成,虞枭给了他每天操场跑十圈的任务——和闻旭的任务一样多。
他那时才只知道,闻旭已经是虞枭那边的人了。
白书寒和闻旭因此成了晨跑之友。
后来白书寒跟闻旭交流得多了,把闻旭当成朋友又,对凌枫的厌恶也就更深。
那个视频里,虞枭和另外两个熟悉的面孔只不过短短几秒,剩下的就是大片模糊的雪花——可是声音那么清晰,他们说的每个字,每个字都在往他心里戳,血淋淋。
他当时的绝望那么大,大到足够让他的世界崩塌,意外的是他却没想象中那么震惊。
他只感到梦境被撕裂的幻灭,因为美丽皮囊下的丑恶而反胃。
他险些因此一蹶不振……
当时他和凌枫正在吵架——因为一封从他书籍扉页里掉出来的一页纸。
他看到了,凌枫也看到了,一看纸张封面里蓝色的桃心、再一看里面诗文的格式,根本不用多想,当即打火机一扬,气急败坏地问他是谁送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信纸没有落款。
再说,他怎么可能收到表白信呢?
只不过是凌枫小题大做罢了。
信纸之后就是两人的冷战——这在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次,凌枫每次走得都特别干脆,等闻旭主动上去道歉了就能和好。
这次他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凌枫,每天浑浑噩噩——因为四年的习惯性思维化身成了阴暗的魔魇,每时每刻都在他脑中说:你妈妈不要你了,你爸爸看见你就烦,你在学校是个讨厌鬼,在路上是个隐形人,活得一无是处,可有可无……现在连唯一的凌枫都没了。你唯一的光原来不是天上来的,是人造灯,照耀着你,每丝每缕都是功利性的。
所以为什么要存在?
他也开始思考生存的意义……
他那几天连活着都觉得费劲,又怎么可能提得起精神应付学习,每天要死不活,有人找他麻烦就找,撕他书就任他撕,欺负就欺负,最好能来得猛烈点,一了百了。
然后虞枭就突然出现在他教室门口,把打翻他笔筒和高高书册、在他桌上乱画、惯常在班上欺负他的那个男生,一掌狠狠压到书桌上,抬起手机就拨了监察委。
男生骂骂咧咧挣扎得厉害,虞枭抬膝往他肚子上来了一下,“安静点。”
表情像在看渣滓。
虞枭单手压制着那个男生,没什么表情绪,只是表情像是从冰川流过的水,淡淡在他班上环视一圈,也没说什么。
但他动作不小,压迫力太过强大,吵闹的教室竟然瞬息就寂静下来。
虞枭便在这静到让人呼吸困难的空气中,一如平常那般开口:“阿姨让我给你带两套衣服来。”说着把一个袋子扔桌上,又从背包里掏出两本书,“这是你找他要的高三的课本。”
说着说着,语气逐渐木然,道:“我哥学习不做笔记,他让我找你借物理第五章和化学第四章的笔记,他要检查。”
于是闻旭在全班的注目下,慢慢弯腰在地上散落一片的地上找出两本册子,其中一本上还有个脚印。
虞枭声音带上冰碴:“谁踩的?”
闻旭:“不晓得,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虞枭缓缓道:“我哥的书精贵得很,下次记得注意点,谁的脚不用来走路,告诉我。或者我自己查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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