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殿下还记得之前在长安的比试吗?那几个暗侍死后,我去翻了他们的尸体,就看到这个印记,四根火羽,代表四皇子的暗侍。”
“那这个人......”
靖王正想伸手翻开确认。
段钺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扣,笑道:“殿下不用动手,我已经看过了,是两根火羽。”
靖王瞥他一眼。
段钺以前从来不会管他碰谁,和谁接触。
即便他和赵景幼亲近,这人也不在乎。
可是这几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他就是和段云绝多说一句话也不行。
“我若没记错,北夷太子行二。所以这个人,是单于紫宸派来的。”
段钺一脸宠溺:“殿下真聪明。”
靖王不自在地别开目光,“走吧,去大哥营帐看看,恐怕不止我这一处。”
段钺皱了下眉,不大乐意他半夜三更乱跑。
不过很快就笑笑:“好啊,但是外面积雪太深,我抱殿下出去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疯狂撩拨主子(加更)
靖王也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被段钺抱在怀里,身上裹着厚实的鹤氅,头顶带个鹿角毡帽,手上套着兔绒暖手,毛绒绒的围脖几乎将脸遮去一大半,整个人都圆成了一坨球。
往年最冷的时节他也没穿这么厚过。
“段十六,我有点热。”
“那是你的错觉。”段钺将人往上提提,让他稳稳坐在自己手臂上,“雪下这么大,一定很冷。”
他才不会说这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见靖王穿单衣的诱惑模样。
没一会儿靖王额头就被捂出了汗珠。
他把面具卸掉,滚烫的脸贴到段钺冷硬的肩上汲取凉意,热乎乎的手指头也挨着他脖颈。
“真的热,我能脱了么。”
“不能,忍着。”
靖王抿起唇,不高兴倚在他身上:“那你放手,我要自己下来走。”
段钺冷脸:“你敢动一个试试,腿给你打断。”
靖王:“......”
总觉得前世的身份对调了。
他老老实实呆着不吭声了。
段钺侧脸亲他一口:“忍一会,乖。”
竟然还懂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靖王轻蹙着眉,看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唯一知道真相的小黄书沉稳如老狗,完全不打算将事实告诉自家宿主。
——它发现这两日心动值进度条爬得尤其勤快,几乎一天一格,现在已经93了。
还是让宿主就这么继续误会下去吧,也挺好的。
......
段钺一路把靖王抱到营帐前,才放他下来。
靖王只能一个人进去。
因为段钺作为暗卫营同党,目前还处于被怀疑的状态,不得参与军务。
“最多等你一炷香。”他帮靖王系好锦带,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叮嘱道:“早点出来。”
靖王看他一眼。
段钺好像真的很喜欢玩这个圈养游戏。
他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进去。
帐里亮着灯,坐着两三个老将,段云绝正在替蔺欢包扎。
“初初,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通知你,营地有刺客突袭,你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
“我没事,大哥这边呢。”
段云绝叹气,抚了抚榻上昏迷的蔺欢:“若非欢欢替我挡了一刀,这会躺在榻上的就该是我了。”
靖王目光在蔺欢身上打量了下。
这个人,和段钺关系似乎很亲密。
他蹲下来,脱下手套,捏开刺客嘴巴,用剑尖挑起舌尖,仔细看了看。
“大哥有查到这些刺客的身份吗?”
“我一开始以为是覃墨川的人,但看他们长相,却是北夷人。”
靖王扔了剑,走到一旁,净了手擦干水分,拢袖道:“应该和北夷太子有关,我前不久在琅琊郡的牵机楼里见过他。”
段云绝眉头一皱,想起暗线传来的消息。
“牵机楼将边境周围的牵机情花尽数垄断,制成毒药,再通过覃墨川之手下在黑水三海二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两座城池。”
说着顿了顿,眉目威严:“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一旦边境城破,北夷势必乘胜追击,一路拿下长安,他覃墨川难道还以为自己能稳坐江山不成。”
“北夷太子、摄政王以及长公主三方,面和心不和,互相制衡,覃墨川绝不只和太子做了交易,他怕是想将所有人都玩弄鼓掌。”
“好大的胃口!想吞了天下,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段云绝冷哼。
“吩咐下去,大军明日一早拔营启程!兵分两路,尽快驰援!同时派人八百里加急传信回京,一定要将覃墨川的阴谋告知父皇!”
手下将士纷纷领命而去。
靖王也告辞,出了营帐。
段钺站在树下等他。
一袭玄色劲装,长腿细腰,背脊挺直似利剑,光是背影就能引得人驻足欣赏。
靖王目光幽深,看了一会,走过去。
他手里正捣鼓着什么。
“你在做甚。”
段钺早就听到脚步声,知道他来了,回头灿烂一笑,掌心托着个雪团子。
“殿下,看,兔子。”
段钺捏了一只包子大小的雪兔子,两颗黑豆子当做眼睛,玲珑又传神。
“好看吗。”
靖王点点头,又问:“为什么没有耳朵。”
“找不到合适的物件,我用捏了一个,可惜粘不上去。”
靖王想了想,靠近一步,手伸进他怀里掏了掏。
段钺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咳,段初初,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
“所说我打算娶你,可咱们毕竟还没成亲,大庭广众之下摸来摸去,似乎有伤风化。”
靖王默了半晌:“你误会了。”
他从段钺怀里掏出个香囊,拆开缠绕的红线。
里面满满一包鲜绿的薄荷叶。
靖王被熏得眼睛通红,忍着泪水在里面找了两根偏细长的叶子,将叶梗摁进兔子头顶。
两根叶子颤来颤去,就好似兔子的长耳朵在动。
段钺眼睛亮了亮:“真可爱。”
靖王趁他不注意,把香囊换到另一只手,背到身后随手扔进雪堆里。
随即,若无其事把兔子还给他:“好了。”
段钺看他一眼,笑起来:“不要,这是送给殿下的。”
靖王愣了会儿。
好片刻,他才收回手,指腹戳了戳兔子圆滚滚的身体,低声克制道:“多谢。”
段钺笑弯眼。
真可爱。
只可惜两人走回去时,兔子已经快被掌心温度烫化了。
靖王小心将它放在桌案上,四周摆满冰块,也阻止不了它继续融化。
段钺趴在榻上看他捣鼓半天,不解道:“殿下,化了明日再做一个呗,快来,睡觉。”
靖王回头看他:“重新做一个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我做的。”
靖王不语,坐在桌案旁,守了半夜。
熹光亮起时,雪兔子终于在他眼皮子底下融成了一滩水。
他沉默好久,起身走到榻旁。
“段钺。”
段钺迷迷糊糊睁开眼,也没注意他的称呼,伸长手臂一捞把他拽上榻,圈进怀里。
“化了?”
靖王心情不好,埋进他颈窝蹭了蹭,声音闷闷。
“嗯。”
“没事,等会儿再给你做一个,困不困?”
靖王摇头。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等你困了,就睡一觉好不好。”
靖王睁开眼看他:“你会讲故事吗?”
他还记得之前段钺哄舟舟睡觉的时候,给他讲了个鬼事,吓得小孩哇哇大哭,闹腾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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