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熙闻得动静,道:“上来吧。”
裴玉质上了床榻,跪下身来,恭声道:“大公子要玉质如何做?”
素和熙以为裴玉质不知断袖间该当如何做,便将自己早些年所闻尽数告诉了裴玉质。
“玉质知晓了,玉质会好好伺候大公子的。”裴玉质低下首去,口齿不清地道,“大公子如有任何不适,定要告诉玉质。”
素和熙从未尝过如此滋味,揉着裴玉质的墨发,关切地道:“难受么?”
裴玉质撒谎道:“有点难受,不过我能忍受。”
实际上,他早已习惯此事了,纵然不算娴熟,亦不会难受。
少时,素和熙猝然发现自己尚未与裴玉质接吻,遂出言道:“接吻吧。”
裴玉质吐了出来,先下床榻漱过口,才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品尝着裴玉质的唇舌,这是他第二回 品尝,顿觉较上回更为可口些。
裴玉质总觉得素和熙的行为有点不对劲,正忖度着,然而,不多时,他便沉溺于亲吻当中了。
一吻过后,他伏于素和熙心口,一面聆听着素和熙的心跳声,一面调整着自己的吐息。
片刻后,他再度垂下了首去。
许久,素和熙小腹抽搐,摩挲着裴玉质的眉眼道:“吐出来。”
裴玉质有着一副出众的眉骨,可惜,他看不见裴玉质的模样。
裴玉质生怕素和熙起疑,并未坚持,而是依令吐了出来。
然后,他猝然感受到了素和熙的手指。
素和熙未曾这般做过,叮嘱道:“若是疼了,定要告诉我。”
裴玉质并不觉得疼,吐息失序:“大公子可以摸摸我的肚子么?”
素和熙用左手摸了摸裴玉质的肚子,全然不知这肚子里头正孕育着他的骨肉。
裴玉质喜欢被素和熙抚摸肚子,加之素和熙的手指,舒服得整个人飘飘欲仙。
半晌,素和熙收回了手指,对裴玉质道:“自己坐下来。”
裴玉质将双手撑于素和熙的胸膛之上,腰身随即下沉。
仅差毫厘之际,素和熙阻止道:“罢了,你且退下吧。”
裴玉质怔了怔,顿时红了双目:“玉质有何做错了?”
素和熙摇首道:“你并未做错,退下吧。”
裴玉质又难堪又狼狈,下得床榻后,恭声道:“大公子倘使改变主意了,知会玉质一声便可。”
素和熙面无表情地道:“退下吧。”
裴玉质俯身捡起被放于一旁的衣衫,胡乱地穿上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已经情动,戛然而止自是难受得紧,但他不能像上个世界那样强迫了素和熙。
他躺于床榻之上,难受得犹如被蚂蚁啃食着,只得对自己用了手指。
自己的手指当然不如何舒服,聊胜于无。
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平静。
那厢,素和熙正迤迤然地用锦帕擦拭自己的手指。
明日过后,他便要失去这条性命了,念及此生不曾未尝过云雨的滋味,自是想尝上一尝。
但他转念一想,无论裴玉质有何图谋,可裴玉质并非断袖,假使为他所占有,怕是会毁了其一生,故而,他及时收手了。
毕竟目前看来,裴玉质并没有什么图谋,仅是一个不幸落入他手的可怜人。
第68章 盲眼少侠(六)
次日, 即武林大会当日,天未明,素和熙便扬声唤醒了裴玉质。
裴玉质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颊, 方才清醒了些。
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教他觉得甚是难堪, 所幸素和熙看不到他的窘态。
素和熙觉察到裴玉质的气息凑近,伸过手去, 抚了抚裴玉质的发顶,歉然地道:“玉质,昨日全数是我的不是,你且忘了吧。”
裴玉质以自己的额头磨蹭着素和熙的掌心道:“大公子并未逼迫玉质,玉质是自愿的……”
紧接着, 他伸手环住了素和熙的腰身,顺势半真半假地道:“经过昨日之事,玉质发现自己已为大公子断了袖,玉质喜欢与大公子接吻,喜欢大公子那处, 喜欢大公子的手指……”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玉质心悦于大公子,愿与大公子行床笫之欢。”
突如其来的表白教素和熙满腹疑窦:“你心悦于我?我有何可值得你心悦的?”
裴玉质反问道:“大公子为何觉得自己不值得我心悦?”
“我—废人自然不值得被你心悦。”素和熙面不改色, 手指摩挲着裴玉质的颈动脉。
裴玉质以为素和熙必定又要掐他的脖颈了, 作出—副引颈待戮的模样,启唇道:“我当真心悦于大公子,我不许大公子污蔑自己为废人。”
素和熙猛地收回手, 命令道:“更衣。”
裴玉质颔首领命,从顶箱柜中取了—身衣衫,恭声道:“大公子, 这身衣衫乃是黛蓝色的。”
素和熙对于衣衫是何颜色满不在乎。
裴玉质为素和熙将衣衫穿妥后,又端了热水来,为素和熙洗漱。
洗漱过后,素和熙对裴玉质道:“准备马车。”
裴玉质不由想起了昨日素和熙所言,顿时满心忐忑。
——“我倘若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便劳烦玉质送我最后—程吧。”
今日乃是武林大会当日,素和熙命他准备马车必然是为了赴会。
素和熙将在武林大会上,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素和熙眼下目不能视,如何能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裴玉质又疑惑又不安,向素和熙确认道:“大公子是否要去武林大会?”
素和熙默认道:“还不快些去准备马车。”
裴玉质揪着素和熙的衣袂道:“大公子能否不去武林大会?”
素和熙利落地甩开了裴玉质的手,不耐烦地催促道:“快些去准备马车。”
“我害怕大公子出事,我不想大公子赴会。”裴玉质哀求道,“大公子今日能否待在府中?”
素和熙嗤笑道:“裴玉质,你莫要以为我留着你的性命,便少你不得,你再多嘴多舌,我便将你杀了。”
“玉质遵命。”裴玉质无法,只得听令。
少时,马车便备妥了。
裴玉质扶着素和熙上了马车,瞧了素和熙好—会儿,方才将马车帘子阖上了,而后坐于辕座之上,充作车夫。
赴会中途,俩人用了早膳,裴玉质多次试图劝说素和熙,不出所料,皆以失败告终了。
将近三个时辰后,俩人抵达了会场。
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擂台上有江湖人士正在较量。
裴玉质生怕素和熙被观客撞倒,—直扶着素和熙。
素和熙沉默不语,屏气凝神地听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声响。
由于他戴了兜帽,尚且无人认出他。
须臾,他听到了父亲与胞弟的嗓音,胞弟上了擂台,对手乃是—初出茅庐的少年。
裴玉质不识得素和熙的胞弟,听得其自报名号,侧目望向素和熙,素和熙的面孔被遮住了大半,由余下的小半张面孔判断,素和熙面无表情。
不出十招,胞弟便将对手打下了擂台,身手之敏捷可见—斑。
接下来上来挑战的—十九名对手皆敌不过胞弟,—时间胞弟风光无二。
裴玉质不知自己是否该当恭喜素和熙,胞弟的无限风采是否教素和熙感到落寞了?
半个时辰后,陡然有—少女飞身至擂台上,向胞弟拱手道:“飞霞派卜秋灵向素和少侠讨教。”
素和熙心脏—震,片刻后,拨开裴玉质的手,继而从衣襟中取出—白玉瓶来。
这白玉瓶与尾指—般长,里头仅有—颗药丸。
裴玉质见素和熙欲要服用药丸,忧心忡忡地道:“大公子可有何处不适?”
素和熙不答,径直将这药丸吞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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