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我不要你,脱衣裳。”顾阙捂住耳朵不去听虎狼之词,甚至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颜珞没招使了,都怪凌昭,自己挨打,就怪他,脱口就说道:“凌昭长得挺好看的。”
顾阙猛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好看?凌昭确实好看,但颜珞说的好看绝对不是夸赞。顾阙想起她的癖好,拍桌道:“改了你的坏毛病,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
做骨瓷吗?
顾阙毛骨悚然,走上前,凝着颜珞的眼睛:“我知你许久没犯毛病了,改了不好吗?”
颜珞轻叹,漫不经心地抬手捏了捏顾阙的脸颊,“顾二,那张脸确实好看啊。你不知晓,他与我日日作对呢。”
顾阙心中骤然忐忑,似乎一团黑影朝着自己扑来,很快就会侵蚀自己,她不敢呼吸,抓住颜珞的双手,问道:“我是不是也很好看?”
颜珞眼中骤然变化,她猛地推开顾阙,厉声道:“谁敢!”
顾阙倔强地看着她,坚持道:“好看的物什欣赏就好了,珍惜即可,他与你作对,将他贬了便是。他在野史上是一清流,你比我清楚的,何必呢?”
“都怪他挡着我回家的路了。”颜珞嘀咕不满,悄悄对上顾阙受伤的眼眸,忙改口:“他不好看。”
“真的?”顾阙不信她。
颜珞点头:“真的、真的,比你对我的心还真。”
“你真好,颜相,你不仅好看,对我也很好。”顾阙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现在刺激后,腿都软了。
她无措地抱着颜相,“颜相,我们吃一根雪糕。”
颜珞眼睛一亮:“好。”
顾阙无力道:“吃完再揍你。”
颜珞:“……”顾二,你怎么那么坏呢?
和阿娘一样坏,先给颗糖,再去拿棍子。
顾阙给她一颗糯米糍,包装袋没去,直接抓着吃。颜珞不肯,“你怎么越给越小了。”
“正常,你下回再动那些歪心思,给你一个红枣大小的雪糕。”顾阙道。
颜珞幽怨地盯着她,差点就要哭了,“顾二,你不爱我了。”
“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嘉娘一人,若违背誓言,必让我粉身碎骨,被你做成骨瓷。”顾阙索性发了誓言,余光扫了一眼埋头吃着糯米糍的人,“你不是嫌小吗?”
“蚊子小也是肉。”颜珞叹气,“你的誓言不会成真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把你做成骨瓷。”
两三口就吃没了,颜珞心口的郁气也跟着没了,舒坦地叹了一声:“顾二,我还想要。”
“没有了,还我四十藤条。”顾阙去找藤条了。
颜珞忽而就躺下了,捂住肚子,“顾二,肚子疼了。”
“等我找到藤条,你再喊肚子疼,我或许就信了。颜相,你二十二岁了,不是两三岁,这样蹩脚的理由,说给鬼听鬼都不信的。”顾阙在屋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哪里去了?
颜珞拉着她往内室走,嘴里说道:“上床睡觉了,要什么藤条,睡觉不香吗?”
顾阙被迫跟着她,不忘道:“也是,巴掌炒肉也是不错的。”
颜珞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那么坏?”
白白净净、心无恶念的傻阙哪里去了?
锦帐低垂,人影交叠,低.吟婉转。
动静比起往日间略大了些,守夜的婢女心照不宣,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睡下不过片刻,似听到了低低的哭声,若隐若现。
音细婉转,带着几许缠绵娇弱。
锦帐内,哭声亦或是愉悦,婢女捂住耳朵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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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因腿疾复发,辞官回家去了。对外说是辞官,可凌昭是被迫的。凌家哀叹,寻了镇国公想要努力一二。
镇国公找了顾阙。
顾阙回侯府,解释道:“回家去或许是一件好事,不如等腿疾好,到时再上下打点一二,谋一处外官的差事也是不错。”
顾阙不是刚穿来的顾阙了,不会随意心软,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凌昭举止太过激进,心中虽说理想,没有方法,一味偏执,难不成要与颜相扛到底,做一直臣,被她杀了,名流千古不成?
镇国公看着神态举止都大变样的女儿,心中不定,尤其是话中带了其他含意。
“各地都在闹事,颜相处可有对策?”他不得不问一句。
颜相行事,极为霸道,比起太后,也多了几分仁义。
可惜陛下未能亲政,处事被太后压一头,但贪官一事,处置得就非常好。
镇国公可恨自己身无长处,不能入朝替陛下分忧。
“对策?”顾阙笑了,颜相恨不得天下大乱,哪里会有什么对策,不过是坐山观虎斗。
大魏险矣!
不过,她不会透露只言片语,糊弄父亲:“颜相焦头烂额,你也知晓太后与陛下的性子,谁都不肯让,颜珞四处周旋,忙坏了。”
镇国公拧眉,内部不稳,是最大的弊处,可恨太后当政。
两虎相争,必会乱的。战事吃紧,太后包庇贪官,也不知如何想的。天下人胆敢出言者,都被抓了进去。京城一地看似宁静,实则不过是刀口下的镇压。
地方之上,想来,怨声载道。
顾阙藏着话,镇国公几乎问不出什么要紧的秘密,但他的急迫让顾阙明白了些局势。
大魏进入要紧的时候了。
从侯府出来,顾阙去了打探消息的酒肆,那里的人多,各地消息都会有。
顾阙去酒楼,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与吱吱一道坐下,点了几样果子,要了一壶粗茶。
大家都在说战事,毕竟最关注的就是战事了,打了一年多,都很疲惫。
然而两军都定在了原地,各处都讨不到好处,尸骨成堆,百姓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说来说去,都在骂梁王。
北边来了一只起义军,控诉朝廷收税,而在义军的的领地里,百姓不用交税,这等诱惑下,各地纷纷开城门欢迎义军。
相比梁军的止步不前,义军几乎是势如破竹,一路南下。
京城岌岌可危。人人惶惶,从百姓语气中听出些许慌张。
顾阙坐了半个时辰,领着吱吱回暖宅,宅子里有许多东西,今日都搬去相府。
东西太多,很杂,顾阙让人搬了几只箱笼进来,小玩意都放进箱笼里,空调电器什么都丢进淘宝买二手的,便宜贱卖。
空调挪动后,她就不会装了,线路更复杂,而且装得不好,空调就不会制冷,不如贱卖。
一堆文物里放二手空调,感觉自己的淘宝店里,更像是赝品了。
顾阙不缺钱了,也不在乎,只要有人要,贱卖也可以,毕竟淘宝是什么性质,买家心知肚明。
在淘宝买文物,心得有多大。
收拾了几间屋子,还有许多花草,都是现代的品种,婆子小心翼翼地搬上马车。
厨房里还有电磁炉呢,顾阙想着要不要搬走,这个玩意比起大锅灶太方便了。
想了想,搬进箱子里,带走。
暖宅里的棚子自打细雨走后,换了婆子照看,死了大半,顾阙叫人拆了,接着一把火烧了。
最后是书房,里面的书桌值钱,还有密码锁,都搬去相府。
书桌摆着一张私房照,纯欲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艳美。
明明一件简单的寝衣,没有刻意打光,没有化妆,只简简单单,然后,骨子里的美彻底展露出来。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纯欲更让人怦然心动。
顾阙把玩着相框,指尖摸索着光滑的玻璃,明明看过颜相的身子,指尖拂过每一寸肌肤,掌心感受过肌肤的温度。可再度见到这张照片,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颜相的美,如悬在夜空的明月,皎洁泛着世间上最明艳的光,那么遥不可及,偏偏又被她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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