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摆手:“不必下旨,你领着人悄悄办了。”
颜珞迟疑,为难道:“他们人不少呢,百余人,杀了……”
女帝望着她,眸色冰冷,“那人是敬德皇后身边的内侍,大火后失踪了,他是罪人。”
颜珞含笑:“那他的那些干儿子罪不至死,陛下何必揪着不放。”
“他是罪人。”女帝坚持。
颜珞摇首:“陛下有事瞒着臣。您这是要杀人灭口,臣可以替陛下去办。”
女帝松了口气,“你去办。”
颜珞揖礼:“臣这就去办。”她俯身退出去,微微一笑。
阳光洒在台阶上,颜珞遍身都觉得温暖不少,一步一步走去后,她笑了笑。
回到官衙,唤来陆松,她将宝贝取出来,放开一段录音。
陆松听得脸色发白,“敬、敬德皇后、是文帝的皇后、怎么会、怎么会……”
做到刑部尚书的位置,陆松不是傻子,陛下要杀人灭口,点明那场大火,明显是与陛下有关系。
多年前那场大火,陛下才多大,不过七八岁罢了。
事关皇室秘密,陆松毛骨悚然,再观丞相,气定神闲。一番惊吓后,他才注意到颜相的宝贝,“这是何物?”
“番商买的宝贝。”颜珞将宝贝放入香囊里,不肯再给他看了,道:“该不该杀呢?”
陆松为难,“怕是不大合适。可是您若不遵旨意,只怕您会被……”
“那便不杀了。”颜珞自顾自说道,“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陆大人,我好奇当年那场大火。”
“丞相,下官可不敢去查。”陆松摆手,明显与陛下有关,谁敢去触碰逆鳞。
颜珞道:“我去查,当年你还是刑部主事,可曾设计此案?”
“哎呦,丞相,您查这个做甚?”陆松慌了,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再走回去,“下官与您说句掏心窝的话,陛下当年不过七八岁,自然不是主谋。主谋是谁,必然是先帝陛下,亦或是太后娘娘,您这是以卵击石。”
颜珞眉眼轻挑,唇角带了抹笑,故意说道:“你的意思是先帝得位不正。”
“丞相、丞相,可不敢乱说的,您别害了下官。”陆松就要跳脚了,丞相今日这么不开窍,搁在心里就能想明白的事情,怎么还要说出来呢。
“你慌什么,我随口说说罢了,你下去吧。”颜珞试探过了,他既无心,趁早罢手。
陆松心惊胆颤地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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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忙了几日,终于将暖灯安排上了,孙氏欢喜得不行,转手送顾阙一包药。
顾阙捧着药包奇怪,“阿婆这是什么药?”
“补身子的药,让你早日圆房。”孙氏围着暖灯转悠,不忘拉着她,“几日一次,对身子也好,我说是几日一次是房.事,不是药。”
“您自己吃。”顾阙将药还给她,转身跑了。
阿婆太可怕,辛苦自己不是男人,不然她肯定催完圆房催生孩子。
要命了。
顾阙跑回屋里喝杯水,又让人去打听什么时候可以开铺子,半晌后,颜相传话回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顾阙晚上一人吃,就不想吃饭,淘宝里扒拉一下晚餐,结果全是减脂餐。
扒拉一会儿,看到了小龙虾活虾,这个时候大魏是没有小龙虾。
顾阙买了三斤,晚上吃蒜泥小龙虾。厨房的婆子不会做蒜泥味,顾阙只好自己去烧。
暮色四合,颜珞去了霍家。
夜色下,无人发现。一入府门,霍老亲自来迎。两人去书房说话,霍成儒跟着,想问一问二姑娘的事情。
外面不安全,上回说见面,后来羽林卫炸了,侯府传话,晚些时日。
颜珞没有看他,而是与霍老单独去了书房。
霍成儒在外面守着,颜珞进去后开门见山,说起皇帝的事情。
然而对着霍老说法又是不同,“敬德皇后是您的女儿,我来,是想卖您个人情。”
霍老愤怒,“这人是赵诠,死了倒是可惜。”
“我这里还有他的供词,您瞧一瞧?”颜珞笑着打开自己的录屏,先解释:“这是我得到的宝贝,供词也有,但现在不能给您。”
供词是赵诠画押的,是最后的证物。
霍老面色阴沉,双手握拳,颜珞提醒他:“您可别一口气喘不过气,走了,到时,我的罪过就大了。”
“你放心,贼人不死,我岂能甘心闭上眼睛。”霍老平息怒气。
视频多达小半个时辰,待看完,霍老惊奇地平静下来,老泪纵横,没有谩骂,更没有怒气,而是哭了。
颜珞沉默,静静地看着他哭,心里陡然很舒服。霍老骂了她十几年了。
半晌后,霍老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行礼。颜珞忙避开,“霍老直言,我尽力帮您。”
霍老执意行礼,道:“我希望丞相留下那百余人的性命。”
颜珞深吸一口气,“那就请霍老去告诉他们逃命。”
“好,就当我霍明堂是欠丞相的一份情。”霍老放低姿态,“敬德皇后、琼琚公主、还有皇子,霍家不会罢休。”
颜珞站起身,漠然道:“那是你们霍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阿瓮想的是伸张正义,可笑,世间哪里会有正义呢?
颜珞离开书房,霍成儒追了上来,询问顾家二姑娘的事情。
“侯府说二姑娘的病情好了许多,夏日就可以回来。我就这几日的假期,夏日里也是回不来的。”
颜珞顿住脚步,“夏日就可回来?”
霍成儒颔首:“对,侯府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颜珞冷笑:“好啊,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假期。”
霍成儒感激不尽。颜珞从后门离开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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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阙第一回烧蒜泥龙虾,烧毁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压根不能吃。厨子闻着味道都不敢呼吸,顾阙让人丢了,买了料理包来做。
第二回,很成功。蒜泥龙虾里有手指年糕,还有黄瓜,蒜泥的味道扑鼻子香。
龙虾提回院子,晚上说不回来吃饭的人也来了,瞧见顾阙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好奇,“你干什么了?”
“吃龙虾啊。”顾阙指着桌子上的龙虾,心里奇怪,“你见过吗?”
颜珞摇首:“这是什么?”
“龙虾,好吃呢,快换衣裳,我们一起吃,我给你剥虾,可好吃了。”顾阙热情地招呼颜珞。
她的热情就像是春日里的暖阳,慰藉人心。
颜珞去换衣裳,出来时虾肉都剥了一盘子,还有琉璃杯里装着黄色的液体。
顾阙说道:“啤酒配小龙虾,可以扫除一天的疲惫,你是不是很累?”
她自顾自说着,守着剥虾的速度很快,颜珞凝眸,顾阙似乎很高兴,嘴里喋喋不休,拉着她说长说短。
颜珞坐下,顾阙塞一块虾肉给她吃,“你试试,好不好吃,我和你说,我逮着手套剥的,可干净了。”
颜珞有洁癖。
“你今晚很聒噪。”颜珞端起顾阙的啤酒喝了一口,顾阙急了,“那是我喝过的,你喝牛奶。”
顾阙手上戴着手套,不方便再抢回来,只好拿眼睛剜她:“你的规矩呢?”
颜珞大气道:“被你吃了。”
顾阙不理会她,继续剥虾,不忘卖弄:“有人给你剥虾吃,是一种享受,你可晓得。”
颜珞继续吃,不理会,吃着吃着,顾阙就来不及,她拿起一块黄瓜递过去:“吃这个,我来不及了。”
“顾阙,你给别人剥过虾吗?”颜珞托腮看着勤劳的小蜜蜂,眼中的光温柔许多。
顾阙剥一个,颜珞吃一个,时不时地喝一口啤酒,姿态端庄,顾阙看着她,忙得开心。
深夜两人相处温馨,婢女们在外间等着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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