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玮脸色依旧不好,听完以后,匆匆去书房找侯爷了。
顾阙不理会,去找两个孩子玩。
两个孩子几乎没怎么见面,新年都穿上了一样的衣裳,排排坐,本来玩得好好的,琼琚忽而打了清至一巴掌。
啪一声,声音很响。
顾阙愣住了,清至傻了,愣了几息,接着,哇地一声哭了。
颜珞从外面走来,恰好见到这一幕,看着干坏事的琼琚,朝她拍拍手:“阿娘抱,干得好。”
闻言,琼琚抬手,又是一巴掌,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颜珞也是微怔。
她想起小的时候,弟弟打她,也是这般,先是试探,见无人管他,接着又狠狠一巴掌。
不过,她比弟弟大了两岁,也不至于哭。
颜珞看着琼琚的眼神微变,唇角微勾,抱起琼琚,摸摸她的脑袋:“力气真大,我们去吃糖。”
顾阙:“……”这是什么娘。
乳娘抱着清至哄,顾阙去追颜珞,“颜相、颜相。”
颜珞抱着琼琚回顾阙的院子,听澜早早地就候着了,见两人进来,吩咐婢女办茶上果子。
孩子放在坐榻上,颜珞去更衣,待她出来,琼琚当真抓着点心在吃。
顾阙问她宫里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过年不提这个,琼琚多棒。”颜珞上榻,鼓励般摸摸她的小脸,与顾阙说道:“她像我的弟弟。”
一句话掀开了那些往事。
顾阙没有问,颜珞抬首看她:“顾阙,我喊错了吗?”
顾阙抿唇,微笑道:“没有错,我是顾阙,不是顾言。”
颜珞嘲讽:“小姑娘家家的多可爱,如果清至死了,我不会让琼琚扮成他抢劳什子爵位。”
为一废物,值得吗?
第62章 人伦、顾阙,那是你阿嫂!
顾言在颜珞的眼中, 就是一废物。
为她耽误自己的人生,是最不值当。
顾阙轻笑:“阿嫂,你觉得……”
“闭嘴, 别喊劳什子阿嫂, 丢人。”颜珞打断她的话,闻及阿嫂两字就觉得头疼,“你声声喊我阿嫂, 我还怎么亲你咬你?我没有玩自己小姑子的癖好。”
顾阙:“……”要命了。
她捂住额头, “顾言,其实也不错。”
“你想让我做寡妇吗?”颜珞嘲讽。
顾阙哑然。
琼琚坐在榻上伸手去够几上的果子, 抓了一把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颜珞看着她,目光凝然, “顾阙,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和离,我与你一刀两断,要么我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顾阙苦笑, “阿嫂,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吗?”
颜珞道:“顾言配得上吗?”
“都配不上。颜相花容月貌, 沉鱼落雁,哪里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配得上的。”顾阙看着她,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我睡得不踏实。不瞒你说, 你很好, 在我眼里, 是最完美的妻子。然而, 我与你在一起, 终究不是长久, 如果哥哥回来了,我鸠占鹊巢,又该如何解决?”
“我去见过他。倘若他坏一点,我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占有你。可是他病得不轻……”
“庸人自扰,你不觉得你自己有些愚蠢了吗?大夫说了,顾言的病从娘胎里就有了,死的日子比活的多。”颜珞话语薄凉,“我只认与我拜堂的人是谁。”
颜珞已作出了自己的抉择,顾阙就只能被动。
“世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听澜在门外低喊一声。
顾阙应了一声,“我来了。”
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她舍不得离开,可内心又在挣扎,心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颜珞或许就站在原地,从未迈步,也没有退步。
只有她,处于被动地步。在侯府,她是被动,与颜珞相处,依旧是被动。
但是说开了,自己心里又会很轻松,她说:“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颜珞不理会她,“没什么可计的,要么和离,要么你留下。”
顾阙脚步顿住,露出苦恼,颜珞踱步至她面前,不由分说地亲上她的唇角,
顾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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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侯夫人已有几月没有见到顾阙了,母女两人有意避开,都不想见到对方。
然而不得不见,因为顾言的身子好了不少,永乐侯夫人迫不及待地想询问下顾阙。
顾阙心情不好,对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夫人对她,喜笑颜开,“他身子好了很多,可以下地走了,前几日在院子里走了一个多时辰,大夫说大好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如常人样行走了。”
顾阙没好气道:“寻常人行走?我会的可多了,我能奔跑,我快走两步,他都追不上,如何与我比?”
“丞相亲了我,认定是我,你觉得我走了,她会不知道吗?”
永乐侯夫人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你怎么让她亲你,她是你阿嫂,你可知晓人伦纲常?顾阙,那是你的阿嫂。”
顾阙好笑,“你让我娶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我的阿嫂。”
“那是代娶。”永乐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就差指着顾阙训斥,“占你兄长的妻子,你觉得你可还有脸。”
“我是不要脸了,母亲大可去揭穿,到时,欺君之罪,整个侯府都会遭殃。”顾阙也没有往日的耐心了,自己是现代人,愚孝的事情做不出来,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偏偏还要拿话激她。
人都是有底线的。
顾阙知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她,是人都会有脾气的。
永乐侯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顾阙,就差生吞活剥了她,嘴里呢喃:“那是你的兄长。”
顾阙沉默,避开她的视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我认不认他这个兄长,而是颜相,愿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你不知颜相的手段吗?母亲以为能瞒天过海吗?从成亲开始,就无法收场了。”
你们自以为将颜相玩弄于鼓掌中,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傻的。
顾阙觉得可笑,终究不忍永乐侯夫人太过伤心,选择安慰她:“和离是最好的路,兄长还可以重新娶妻。得罪了她,整个侯府,都会遭殃。”
永乐侯夫人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哭了出来,“你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顾阙:“……”
得,自己就不该安慰她。
“这个时候你怨恨我,我该不该怨恨你们让我去顶替顾言,毁我的人生。他是人,我就不是人吗?你们偏心,我也认了。如今的局面是你们造成的,到底是和离还是继续过下去,随你们。”
顾阙抬脚,走了。
永乐侯夫人自以为是,自私自利,或许就是她逼得原主走了。
走出上房,顾阙长叹了口气,事情做出选择后,整个人舒服了许多,浑身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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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侯府有许多人来拜年,比起往年多了不少,顾阙是第二回在侯府过年,看到门房黑压压的人群后,不觉失笑。
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走,都是最浅显的道理。
顾阙作为世子,是要接待同族的人,今年来的都是些年轻的人,且都是些读书人。
是何用意,顾阙感觉自己这个傻子都看出来了。
同族的人中有几位下场考试了,三回出了两回成绩,均落榜,没有委屈他们。
对于读书,顾阙是个门外汉,然而他们拉着顾阙说经书,顾阙头疼,悄悄让人去请颜珞。
颜珞是丞相,不算是内宅女子,顾阙求她,她自然过来了。
得见丞相,一干年轻人脊背生汗。
两人站在一起,容貌惊人,互相映耀,恰是一副美丽的神仙眷侣图。
青年人们压根不敢抬首,万分拘束,他们虽说是顾家旁支的子弟,但从未见过颜相,他们知礼,不敢随意张望,更是畏惧颜相威仪。
颜珞让人在厅内设一面屏风,拉着顾阙坐下,道:“你们有何疑问,可直言,或者是我考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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