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是不是傻?
脑子不大好。
因为这么一句话,颜珞一夜没睡,顾阙睡得很香。
两人躺在一起,传入永乐侯耳中。永乐侯愣了下,特意让人去找顾阙。
顾阙只道昨夜太晚了。
永乐侯颔首,道:“丞相何时回相府?”
“不知晓,琼琚清至还在她的府上,我想过去住一段日子。”顾阙心虚。
“也可,你带着清至琼琚一道,我的意思将孩子留在相府,得她庇护,比什么都好。”永乐侯比任何人都清楚,侯府不过空盯着侯爵的名头罢了,内里早就败了。
顾阙喜欢跟着颜相,颜相不会亏待她。颜相虽狠毒,也曾才冠京城,这样的母亲,可遇不可求。
顾阙记住,回去后让人收拾东西,她未曾与颜相说话,门房说社牛广平郡王来了。
广平郡王闻知顾世子病逝,从外地赶了回来,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日。
进府就哭了,永乐侯不愿与小辈说话,颜珞去接待了,未靠近就听到郡王的哭声。
唔唔好奇,“他喜欢世子吗?”
“不,他喜欢世子的诗词。”颜珞头疼,这人不好打发,打发唔唔去找顾阙,令她写首诗赠送广平郡王,将人打发走才合适。
唔唔回头去找,颜珞去接待郡王。
一男人哭得比女人都要伤心,若非他家有妻室,颜珞险些怀疑他喜欢顾阙。
顾阙的烂桃花多,追随者也不少。灵堂上来了不少文人,不乏有文坛大家,甚至有人送顾言上山,目送他下葬。
顾言死后,吊唁者比霍老都多,都是沾了顾阙的光。
郡王只一味哭,恨自己不该出去玩,恰逢各路设置关卡,回不来。
颜珞听得头疼,不得不说道:“世子临去前,给你留了诗。”
郡王不哭了,激动得不行:“给我的?”
颜珞颔首,“郡王稍候,我让人去取了。”
广平郡王这才坐下饮茶。
颜珞扶额,顾阙真是个祸害,男女都被祸害得不轻。
先帝两个女儿被迷得神魂颠倒,好不容易遇到正常的广平郡王,又被她的诗词迷得哭哭啼啼。
祸害!
第80章 没有、就不让你吃!
广平郡王哭了一通, 哭哭啼啼,颜珞头疼极了。
一男人哭成这般姿态,颜珞恨不得将人赶出去。
当唔唔将一首送别诗词拿来后, 郡王哭得更加厉害了, 哭得神色恍惚,抱着诗词哀叹:“我竟来晚了,世子临去前, 还记挂着我呢。”
颜珞道:“郡王莫要哭了。”
郡王摆摆手, “我心里难受,丞相啊、啊、对, 我失态了。”他想起丞相丧夫,也是悲痛, 忙擦干眼泪, 连连道歉:“是我失礼了、是我失礼了,丞相节哀,我拿着、我拿着就走了。”
他还想哭, 但是不能让丞相看见,只好匆匆离去。
唔唔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 甚为不解:“丞相,他哭什么呢?”
颜珞也是无奈, 没好气道:“哭知己死了。”
唔唔恍然大悟,“是该哭一哭, 若是听澜姐姐不在了, 我也会哭得很伤心。”
颜珞垂眸, 看着她:“听澜是你的知己?”
“对啊, 听澜会做好多吃的, 都是外面找不到的, 可不就是我的知己。”唔唔认认真真地看着丞相,语气也很严肃。
颜珞笑了,“吃货。”
郡王走了,仆人同侯爷说了,侯爷阖眸,一行泪滑过,道:“知晓了。”
午后,颜珞领着一双孩子走了,顾阙随行。
临去前,顾阙询问妹妹们的亲事,侯爷说:“你看看你那些同窗中可有好的。”
顾阙想起颜府大姑娘的夫婿家的弟弟,顺势说了。
顾灵是庶女,比不得顾阙,自然不能比较。
侯爷道:“你去打探下,若是人品好,就可。”
顾阙应下了,上车的时候问颜珞的意思。
颜珞道:“是不错的婚事,大姐姐夫家姓张,他领的散职,但有一点,张家依附于我,顾灵进门,他们就会捧着。”
女子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嫁的不好,一辈子就毁了。
顾灵与顾阙不同,顾灵是后宅内规规矩矩的普通姑娘,无一技之长,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婿。但只要娘家硬气,夫家就不敢磋磨她。
顾阙深谙其理,才提了这么一嘴。
两人一拍即合,颜珞回府先与老夫人说了,让她去找颜家大姑娘。
大姑娘本就有结亲的想法,老夫人一提,她便高兴地应下,回家与婆母说了。
张家人口简单,比不得颜家复杂,那位弟弟是二房的嫡子,人唤他张翰林,家里干干净净,闻讯后也是喜不自禁。
张翰林没见过顾灵,但与顾言同窗,又在灵堂上见过顾阙,兄姐都是惊艳之色,妹妹的容貌想来不会太差。
两家一拍即合,顾府在孝期内,就商议着来年春日请颜相做媒,促成一桩婚事。
颜珞应了,回家告诉顾阙。
顾阙自然高兴,回府让父亲准备嫁妆。顾灵不是夫人的女儿,她自然不会出嫁妆,侯爷会自己准备,顾阙也会添妆。
顾阙搬出原来的卧房,住进了后院的一间靠着园子的院子,与孙氏比邻,隔着一道墙,孙氏清早就招呼她来干活。
颜珞不满,望着她:“我的人,你怎地没脸没皮地天天使唤呢。”
“你的人?她又没嫁你,怎地就成了你的人,再怎么着,她也是霍家的人。”孙氏叉腰怼了回去。
颜珞气极,瞪她一眼,气呼呼地上朝去了。
新帝怯弱,做不得主,太后把持朝政,朝臣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散朝后,众人窃窃私语,女帝留下丞相饮茶,说得了几匹好料子,想赐予顾二姑娘。
她说的是女儿家的私事,太后不好多听,领着人走了。
颜珞收下了,料子确实很好,回头送顾灵做嫁妆。
三两句话后,新帝说起太后,认真道:“还请丞相助朕。”
颜珞微笑:“太后对陛下如亲生。”
“是吗?她亲生的女儿还活着呢,前几日听闻她与魏国公商议想将顾二姑娘送进去。您想想,朕这位五姐不高兴,对顾二姑娘可不会好的,打骂怕是常有的事情。”新帝面露微笑,眼中冷冷。
她悠闲地看着颜相。
颜珞一笑:“是吗?臣觉得魏国公府的姑娘不错,嫡出的姑娘更好,不如送给五公主,您觉得呢。”
新帝拧眉,这些时日以来,魏国公并不将她放在眼中,仗着太后对她颐气指使,猖狂至极。
“丞相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魏国公不会应允的。”
颜珞沉默,反而摸摸自己的右肩,叹道:“天气不好,臣的肩膀就疼,大夫说臣该注意,不然肩膀没了,臣可就是废人了。”
“那是自然……”新帝忽而顿住,明白颜珞的话,魏国公是太后的左膀右臂,一旦魏国公不在了,太后的势力必然大损。
一瞬间,醍醐灌顶。
颜珞道:“臣肩膀疼了,不陪陛下说话了。”
新帝一人在殿内琢磨,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枯坐许久后,还是觉得应当托付丞相,唯有她,敢斩杀太后的臂膀。
但是她为何要帮自己呢?
应该给予酬劳。
新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她就是一傀儡,没有什么东西是丞相想要的。
权力,颜相掌握半个朝堂,与太后平分秋色。
美人,顾世子刚去,只怕颜相无心。
那还有什么呢?
新帝苦思不得。
思索良久无果,皇夫来了。
新帝是傀儡,皇夫更是什么权力都没有,不过是名分听起来好看罢了。
皇夫观陛下面色不豫,大胆询问:“陛下,您身子不好吗?”
新帝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比起俊秀,他远远不如顾言,甚至文采都不如,若不是顾言病了,岂有他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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